第三十九章刀剑你来我躲
  张蔓儿没有慌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人,他身形挺拔,一双眸子黑亮,却不带杀意,怎么也不像个杀人贼子。
  再看他的手,细嫩无比,更不想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这真的是山贼吗?她表示很怀疑。
  “不给钱可以,那就拿命来。”那黑衣人压低声音,语气凶狠的说道。
  举手一挥剑,空气中都带着破音,那赶车的大婶,哪里见过这架势,吓得心跳都快要骤停,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大婶,大婶……”这就晕了?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中年妇人,张蔓儿也是汗颜。
  她站在牛车头这边,回头看着这个来势汹汹的黑衣人,霸气道:“要钱没有,拿命一条。”
  嘿,这臭丫头,还挺硬气的,刚在药堂里卖了药草不是有两三百个铜板吗?敢情都花光了?
  “那你就拿命来。”那黑衣人在牛车上蹦跶了一下,刀锋凌厉一划过,张蔓儿利索的躲开,刀剑你来我躲,这么狭小的牛车成了他们打斗的台子。
  牛车上那一背篼的泥罐子,早被打碎不了不少,发出哗啦的声音。
  张蔓儿是学过擒拿跟散打的,但是限于近距离作战,这样刀光剑影的,她哪里是对手?她只能频频躲避。
  几番三下,她体力不支,忙将身上的钱袋扔给他道:“所有的钱都在这了,拿去。”
  就在这时,趁他看钱袋的时候,张蔓儿眯了眯眼睛,脚步挪动,猛地靠近他。
  那黑衣人更是反应利落,举起剑就向她劈去,却见张蔓儿没有躲闪,身形一侧,就猛地踹到他的跟前,摘掉他的面巾。
  “是你。”张蔓儿惊讶的目瞪口呆。
  这一系列动作,孙正浩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扯掉了蒙面巾,随即一愣:“是我,臭丫头,想不到你反应还挺快。”
  张蔓儿将黑色面巾扔在地上,刚才就觉得这个人有些古怪,万万没想到是那个药堂的公子。
  “很好玩吗?”张蔓儿冷冷道,看着牛车那碎了很多的泥罐子,眼神冰冷。
  真不想到这个人这么小气,自己诊断错了,还不准人说,还扮劫匪来打劫,不由的冷笑一声:“幼稚,听不得批评的人。”
  孙君浩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站在原地挑眉,反正被识破了身份,干脆就不伪装了,将外面那层黑衣服褪去,露出原来的衣袍,瞬间变回翩翩的美少年。
  “喂,我只不过想要吓吓你,让你那么不给面子,当众接我的短。”
  张蔓儿都快要被他气笑了:“公子,少爷,这关系到人命关天的事情,岂能儿戏?你放心,我以后不去你们药堂就是了,省的哪天被人追杀都不知道。”
  嘿,这牙尖嘴利的丫头,若是她好久不来,他爹肯定会问东问西的。还有她那么喜欢当众拆人台,就现在打劫这事,万一回去告状怎么办?
  原本还想把刀架在这丫头的脖子上,让她跪地求饶,吓唬吓唬她,结果……
  见他眉目复杂,盯着她闪过各种情绪,张蔓儿都被他看的发毛了:“怎么,你还不滚?是想要我报官吗?”
  她边说,边跳下牛车,扶起那赶牛车的大婶,掐了一把她的人中,就见大婶悠悠的醒来,激动的看着自己:“姑娘,你,你没事吧,那,那劫匪呢?”
  “大婶,没事了。”张蔓儿扶起她,又跳到牛车上,心疼的看着那一兜的泥罐子,碎了不少。
  她将碎的都丢出去,数了数剩下完好的,就十几个了,根本不够量,怎么办,都怪这人。
  见她眉心蹙的厉害,孙君浩凑过来,撇嘴道:“这些泥罐子这么小,能装什么?”
  见他还说风凉话,张蔓儿怒了:“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好大的口气,能让小爷滚的人,还没出现呢?”听着她的话,孙君浩抖了抖身子,跟个小魔王一样。
  张蔓儿没有理他,将这些碎的罐子全都丢好后,这才对那大婶道:“大婶,好了,我们回去吧。”
  “哎,好。”那大婶看了看黑着脸的孙君浩,看来这两人是认识的,害她刚还以为是什么山贼呢?真是吓死她了。
  见那辆牛车,正要重新开始滚动时,孙君浩人往前面一拦,想起她说的话,医者仁心,人命关系,挺有道理。
  若是她没有及时阻止,他给病人用错了药,后果其实不是更大。
  “你还想怎么样?”张蔓儿不耐道,这会的太阳西斜,从山顶上慢慢的滑落下去,夕阳的光辉洒在她的身上,带着一层色彩。
  孙君浩身形有些别扭挣扎了一会,才道:“对不起。”
  张蔓儿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刚刚还对她剑拔弩张的男人,这会跟她道歉,又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孙君浩不干了,拦住牛车,就是不让他们走:“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对谁这么低三下气过,这女人,居然还不领情了。
  “我不想怎么样,你快点让开。”张蔓儿低喝,声音透着不耐,这样从小没被父母调教好的小魔头,她才懒得管教。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孙君浩,是诚心给你道歉的。”孙君浩跟个别扭的样子,抽着嘴角嚷道。
  张蔓儿懒得理她,见赶牛车的婶子愣坐在哪里,忙抢过她手里的鞭子,往扭牛屁股上使劲一刷。
  大黄牛吘叫了一声,迈开四蹄,快速的奔跑起来,这牛车来势汹汹的,孙君浩怕被撞到,自然侧身一闪,吃了一嘴的灰尘。
  看着扬长而去的牛车,再看看地上那一堆破碎的罐子,他眸子里闪了闪,似乎有了点注意。
  看那女人还挺在乎这些罐子的,一会等那赶牛车的大婶回来,他再去订一筐就是了,等明日她收到这些新罐子,就知道他的诚意了。
  在路上这么闹了一通,张蔓儿回村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当她从牛车下来,背着背篼和那赶车的大婶挥手告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