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直播黑老板的日子_第17章
  沈蔚初倒是想进去痛痛快快的挨一顿打,那样他自己心里也好受点。
  他现在正蹲着的是他们园子的后门,前门是个小剧场,以前是自己园子用来演出的,现在因为人气越来越大,这个小剧场已经供不应求了,只用来说书了,平时人也不是很多。
  沈蔚初和众师兄们都是在这里长大的,笑一起笑,挨罚一起挨罚,调皮捣蛋也是在这里,慢慢长大成人也是在这里,他懂事起所有的记忆全都在这里,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离开这里,以为自己的人生轨迹从小时候就定好了。
  现在看来,谁的人生都不是从一开始就规定好的,师兄们也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就连他也不在这里了。有的都是一些小学徒,打打闹闹的在外面都听着很热闹。
  所谓近乡情怯大概就是沈蔚初现在的样子,在门口踌躇了很久,咬紧牙还是想跑。早知道就先通知小师叔了,有小师叔在,多少也能帮他说上几句话。
  出去容易,回来真的太难了。
  一直徘徊到天都要黑了,门口过来一辆车,沈蔚初躲避不及,车就在他身边停下来了,里面一张熟悉的脸看的沈蔚初想躲。
  “小初?”对方叫出沈蔚初的名字后,反应迅速的直接从车窗里爬出来就要拽他。
  沈蔚初被拉住了胳膊也是跑不掉了,跨着脸站在那里,小声叫了声,“小师兄。”
  对方笑得很得意,“嗯,还记得叫我小师兄,不错。”
  沈蔚初干笑。小师兄跟他同岁叫叶子霁,从小跟着师父长大的是儿徒,所以到现在还跟师父住在一起。他比沈蔚初登台还要早,沈蔚初还在园子的时候,他们两个是搭档,一对小古灵精怪,当时还小范围的火了一下。后来沈蔚初跑了,叶子霁就串着跟人搭档,搭档都是一波一波的在换,硬是没找到固定搭档。
  说起来还是沈蔚初坑了他,说起来的,当初他当着人家的面要求换搭档,也很过分。所以沈蔚初其实对叶子霁也是挺内疚的,不过叶子霁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在意,对他还跟以前一样。
  沈蔚初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家里的人有没有变,叶子霁对他这样,倒是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走吧!听说你要回来,我特意从城外赶回来的。”叶子霁勾着沈蔚初的肩膀把他往屋里带,“在众师兄的委托下,我是来看你挨打的,他们要求我开直播,你知道我现在直播粉丝有多少吗?”
  听到直播两个字,沈蔚初的小心脏就紧张了一下,他不懂叶子霁直播粉丝有多少,他今天直播粉丝还挺多的。要不是闹这么一出,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起码也要在准备充分一点再回来。他就不信自己回家了,靳澄还能找上门来。
  沈蔚初是被叶子霁硬拖进去的,他还以为进去就会挨一顿打,结果进去才发现师父居然早就出去了,刚好接了个表演,他过来的时候,人从正门出去了。
  沈蔚初这头疼的,心里的大石头刚要落地,又掉回去了。
  叶子霁问他要不要今天就住这里,沈蔚初想着自己都还没得到师父的原谅就回来住也不像话,把东西留下就打算回去。
  叶子霁跟穆惟一样,让他把串带回去了,这东西是他的心意还是自己亲自给师父比较好。
  晚上叶子霁带着沈蔚初在园子里吃了饭才送他回去的,一路上叶子霁倒是说个不停,沈蔚初因为心虚话并不多。
  一直到沈蔚初楼下,叶子霁在他下车前忽然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第11章 今天触了靳澄几条底线
  沈蔚初愣了一下,他其实想过很多,园子现在发展的这么好,小师叔跟子照如今人气这么高,当初如果自己没有走,而是留下来跟叶子霁好好说相声,没准现在也有这么好。再不济也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舞台。
  现在的叶子霁不温不火的跟他肯定是脱离不了干系。
  叶子霁就算不恨他,以后见了面掉头就走,他都不觉得奇怪。可是叶子霁却跟没事人一样,从吃饭到送他回家,一路上跟他聊了很多,这些年园子里的事,挑重点讲,倒是也简单的把这几年的大事说了一遍。
  师父身体这两年不太好了,因为这几年园子发展的越来越好,成天在外面跑,还要应酬,好几次都喝进了医院,把大家吓得够呛。
  听得沈蔚初心都揪起来了。
  现在园子里的事基本上都交给穆惟来管了,去年还难得一见的发了一次脾气,脾气大的连师父都吓了一跳,园子里的小学徒们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叶子霁笑着说:“咱们这园子里最后一个火山也炸了,从那开始小师叔的脾气也开始变得不那么好了。”
  沈蔚初真的很难想象小师叔发脾气的样子,叶子霁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有点期待起来了。
  说到小师叔,自然会说到子照。子照现在的人气很高,因为要上电视,风格都收敛了很多,前阵子回小剧场演出了,一下子没收住,说的太过了被小师叔给怼了,怼的在台上噎了整整一分钟,台下的观众跟着嘘了一分钟。
  当时的气氛是又紧张又好笑,好在观众都很配合,玩得很开心。
  叶子霁感慨说:“还是小剧场好。”
  沈蔚初也很久没看过现场了,心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去剧场包年,一直待在里面,看个够本。
  叶子霁还说现在还有粉丝来园子蹲守,他们这些相声演员都跟明星一样了,子照和小师叔开专场的时候还有粉丝举灯牌,特别热闹。
  沈蔚初听着听着有点难受,这么多的事,他一件都没有参与过。去年园子周年来了很多明星庆祝,媒体也很多,他也没到场。子霁说那天师父喝多了,还哭了,抱着搭档方老师哭的那叫一个难看。隔天就被徒弟们拿到台上来调侃了。调侃归调侃,那天晚上大家还不都是躲在一旁抹眼泪,相声不是主流事业,园子能发展成这样,真的很难很难。
  沈蔚初的心就跟被针扎一样,因为他的任性,真的错过了很多,很多。
  叶子霁说了很多很多,对于他自己,却一个字都没提。他的工作怎么样了?最近几年过的怎么样?一星半点都没提过。就算沈蔚初交谈间问到,他也是直接岔开话题带走了。
  这四年很多师兄弟们都来看过沈蔚初,只有叶子霁没有。要说叶子霁对他没有怨恨,沈蔚初不信,但是让他主动去问,他也不敢问,只是没想到他没问,叶子霁居然说一直在等他回来。
  沈蔚初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子霁,“我……”
  心里的内疚一下子就重的压得人都要喘不过气了。他想说,就算他现在回来,要重新回到舞台哪有那么容易。
  叶子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表情很平静,“小的时候你还说要跟我一起说相声,怎么后来就看上小师叔了呢?”
  “什……什么时候?”沈蔚初又是一愣怔,他都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居然说过这种话,一时间真的觉得自己渣透了,不仅说话不算话,当初还当众给人难堪。
  当初实在是太不懂事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吵着闹着要跟小师叔搭档,子霁要怎么想,别人要怎么看他?他居然一点都没想过。
  “六岁的时候?”叶子霁想了想,“好像是你刚到园子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的。”
  沈蔚初那个时候还没开始学艺呢,估计是闹着玩的。没想到叶子霁居然当真了。
  叶子霁看沈蔚初这幅不肯负责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说:“别挣扎了,你只能跟我搭档。做我们这行的,选搭档就跟选夫妻一样,都是一辈子的。虽然你后来看上了小师叔,但是最开始你选的可是我。”
  沈蔚初怎么觉得今天的叶子霁这么陌生?
  以前印象中的叶子霁除了在台上会跟他配合外,台下几乎天天跟他互怼,说话从来都说不到一块,一言不合就要吵架。他一度以为叶子霁很讨厌他,要不然也不会大家都来看他,唯独他没来。
  叶子霁见沈蔚初不吭声,按着沈蔚初肩膀的手用力的按了两下,“别告诉我你不打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