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近期捉鬼驱邪工作发展战略_第46章
  尺八说:“好。”
  他从袖兜里取出一挂沉甸甸的钥匙。
  关卿粗粗扫了一眼,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几十把。
  尺八一秒停顿都没有地从中挑出一把,插/入锁钥。
  锁钥里像有无数齿轮转动起来,接连不断地发出咔咔的脆响声,锁身上符文快速流动起来。
  关卿入神地盯着锁钥,关注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萧七将他的神情收入眼中,眼神复杂莫测。
  咔咔的声响转了几秒,突然“叮”地一声卡住了。
  尺八的脸色瞬间一变。
  萧七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锁钥都被人动过了。”
  尺八脸色难看到极致,又试了几次想要转动钥匙,可锁钥始终凝固在那里,动也不动。
  萧七说:“别浪费时间了,那东西跟着纳音的时间和你差不多,你会的它也会。”
  尺八仍然处于不可置信中,关卿第一次从他死水一样的眼睛里看出了剧烈的情绪起伏。他死死捏着那把钥匙,几乎要把它捏断,齿缝里森森挤出几个字:“它居然敢逃出去。”
  “逃出去就算了,”萧七弯腰打量了一下锁钥,“要是再顺手牵羊把纳音那老东西的危险发明顺走几件,事态可比我们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尺八努力深呼吸了几下,恢复了一些冷静:“不可能,它说到底只是个死物,没有先生的术力,用不了那些东西。”
  “难说,它都已经嚣张地敢当着我的面,动我的人了。”萧七哐当将锁放下,拍拍掌心上的灰尘,“可见它底气相当充足。”
  关卿咽了下喉咙,举手发言弱弱地说:“那个,能容我问个微不足道的问题吗?你们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是昨晚半夜出现在我们房间的‘干尸’?”
  萧七代替尺八作出回答:“这个说来很复杂,如果让尺八说,他可能会先花上四五千字来吹捧纳音观主的无所不能,牛批轰轰,还是我来说吧。简而言之就是纳音他除了擅长的通灵风水之术外,还有一项其他道门各家掌门都没有的绝学——开神。他极为擅长手工制作,可能小时候缺爱吧,这种嘴毒心黑的老东西小时候估计也没什么好朋友……”
  “萧七!”尺八厉声打断他。
  关卿严肃地对萧七说:“注意你的言辞萧七同志!那毕竟是你的老上司,老情人……”
  萧七:“关小卿你一口陈年老醋吃到现在是不是过分了?我这辈子只在你身上眼瞎过一回好么,还瞎到了现在!”
  关卿:“对对对,你不仅眼瞎,你还抖M,要不然怎么会喜欢我这个给你脑袋顶种阴山大草原的呢,我当初怎么没给你绿化出个撒哈拉大沙漠呢?”
  萧七:“放屁,老子是总攻!S!你是不是想试试字母圈那套?等着,今晚就给你绑上!”
  尺八面无表情:“你们吵够了没有?”
  关卿目光凶狠地绞杀了萧七一万遍,对尺八说:“对不起,你继续。”
  “是我继续,”萧七强行夺回话题,“说到哪了,哦说到纳音那老东西缺爱。他平时没什么朋友,就爱自己捣鼓一些机关玩具。普通人做机关就是做机关,顶多发个朋友圈装个逼。纳音大概太缺爱了,就尝试给自己做的死物赋予意识,开启灵神,也就是开神。这个路子其实很危险,”他别有深意,隐含警告地对关卿说,“世间万物所有生灵都是生自天地。所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只有天地大道才有资格孕育万物。纳音这种行为纯属打擦边球,游走在天谴的边缘,好孩子不要学哦~”
  尺八绷紧着脸说:“你不要给关卿哥哥胡说八道!先生执掌定坤观这么多年,驱邪捉鬼,祈福避灾,救了不计其数人的性命,以一己之身维护一国气运,功德积累了不知多少,哪里来的天谴?!”
  萧七摊摊手:“看吧,脑残粉,无脑吹又来了。尺八小盆友,你心里和明镜似的非要和哥哥装糊涂干嘛?关卿他是个菜鸟不懂,你也不懂?”
  关卿:“等一下,我躺着也中枪???”
  萧七:“你不是菜鸟?”
  关卿眯起眼:“你再说一遍?”
  萧七:“……算了,这个话题掠过。尺八,我承认纳音可能是定坤观近百年来最杰出优秀的观主,他所做到的,我们一辈子也无法企及。但是底线就是底线,纳音为什么突然暴毙身亡,你心里真的没点数吗?本来吧,他做一些小鸟小虫什么的逗你和黑喵开心就算了,图个乐呗。后来他做出那个东西,是什么意思,嗯?”
  说到这,萧七有些暴躁了:“我他妈第一次见到那东西活活被吓出一身冷汗,有手有脚,能说会道,离活人还有多少区别?”他像是对尺八说,也像是对关卿说,“人,是天地最杰出的造物。纳音他代替天道,擅自给它开神,就是越了雷池,触及了天道所能容忍的最后底线。他不死,谁死?”
  尺八突然爆发,手中的扫帚“嘭”的一声炸成无数片:“你根本不懂先生!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关卿猝不及防,迎面和那些飞溅的碎片撞个正着。躲闪不及间,有人手疾地将他往后一拉,炙热的胸膛完完全全地将他圈在怀中。
  “嘶!”萧七搂着关卿发出声痛哼,揩去脸颊上渗出的血珠,反手干脆利落地给了尺八一巴掌,他的语气却异常地冷静甚至到冷酷,“你给老子清醒点。纳音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透。如果他不死,会丢下你们不管不问吗?”
  尺八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中的赤红慢慢褪去,他缓缓蹲了下来,捂住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他漫长的反射弧像是才拧了过来,他的先生死了,再也不会有人牵着他的手,将他从迷路的街口接回来;也再也不会有人耐心地教他认识这个世间的花鸟虫鱼,告诉他:你和别人是一样的。
  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丢下他,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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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来分钟后,关卿和尺八并肩坐在正殿的台阶上。
  尺八的眼圈还是红的,并腿低头坐着,过了很久,声音非常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关卿哥哥,差点伤到你了。”
  关卿递给他一张面纸,拍拍他的后背:“乖啦,别哭了,我不是没事吗?萧七那个狗东西我已经帮你骂过他啦,等回头我让他跪搓衣板,不,还是跪榴莲吧。”
  在兜里摸烟的萧七:“……”
  他将烟放回了兜里,摸出手机,在群里发出一个悠悠的“唉……”
  罗影第一个冒头:“七爷,咋了,昨晚伺候得大嫂不尽兴吗?”
  沉潜:“……”
  木非鱼:“卧槽,这么激烈的吗?!这么快七爷就把人弄上床了,真不愧是继纳音观主之后定坤观第一老牲口啊!”
  群消息:木非鱼已被禁言29天59分59秒。
  我在东北挖明器:“微信群什么时候可以禁言了……”
  罗影:“……没有七爷做不到的,只有七爷不想做的。七爷,您今天不是接大嫂过门吗,大家伙都等消息落定,今晚给关哥搞个迎新宴呢。”
  萧七:“今晚估计不得空,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