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只是想吻你
  想走?
  他在明知故问,然而他既问出来,就绝不仅仅是想要她的答案。
  答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态度。
  她的确想走,一刻都不想留,这个处处透着熟悉的地方,让她感到安心的同时又莫名的恐慌。
  这种恐慌自梦中就开始,延续到了现实。
  在醒来的这些时间里,她的脑海中总是时不时的会浮现出一些画面,画面上有很多事情,明明从未发生,却又像是真切的存在过。
  她怕了,更怕的是,容修的身影无处不在,他总是用那种或眷恋或爱慕或温柔的眼光,追随着她的每一道身影。
  为什么会是容修?
  难道不应该是陆宗承吗?
  哪怕她再不愿意承认,可是几乎所有的所有都在告诉她,她和容修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她会畏惧,会迷茫,会不知所措。
  那些缺失的记忆,让她变得不完整,而这份不完整,一并带走了她的判断。
  她不否认,在此之前,对容修的动心,当逐渐找回来那些属于她的记忆时,她就再也无法对那份情谊视而不见。
  只是……
  她和容修之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两个人分离呢?
  她从一开始醒过来之后,就待在陆宗承身边,如果想要搞清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陆宗承可能是个突破口。
  所以,她必须要跟他回去,回去了才能搞清楚,以前是他说没有记忆无甚大碍,她也一心以为她和他是天生一对。
  容修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
  她开始以审视的目光,去重新看待陆宗承,重新评估他说的每句话。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她不愿意去深究,但不代表她心甘情愿当个傻瓜。
  “想走。”云意淡淡的回答,她站的笔直,如山间挺拔的小树,秀丽颀长,风姿动人,容修笑了笑:“我不舍得,会想你的。”
  她以为他要提什么条件,没想到是说这种孟浪的话,她猝不及防的脸热,气的跺脚。
  “哈哈哈!害羞了?”容修乐的开怀大笑,他就那么松松垮垮的坐在椅子上,慵懒又纨绔的逗弄她:“怎么脸皮还是这么薄?”
  “容修!”
  “恩?叫什么叫啊,喜欢本相的名字吗?那你随便叫吧,反正你叫本相,本相乐意听。”
  他不说还好,这话说出口后,云意是断然不会再叫了,她气的红了眼,拉着陆宗承就往外面走。
  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鸦青在旁边低声道:“主子。”
  “云儿。”容修扬声道:“你还没走,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闭嘴!”
  “哦。”他的确是闭嘴没再开口,只是又沉又喑哑的笑声,经风传送过来,让云意的心扑扑的跳个不停。
  容修发了话,没有人敢再阻拦,陆宗承不愿再起冲突,带着人迅速离开。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鸦青不明白:“夫人可是您好不容易抢回来的,这次要是走了,他如果再用那些腌臜手段,到时候主子您相当于前功尽弃,而且他们婚期将近,您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再嫁给他?”
  “想要云儿嫁给他,也就只能想想了。”容修翘着二郎腿从容的道:“今个掳了回来,一回生二回熟,等想她了,明个再掳回来不就行了?”
  “可是……”
  “让人都去歇着吧。”容修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的说:“我去看看轻舟。”
  夜色很浓,整个天幕黑漆漆的不见一片亮光,从左相府出来,云意就被塞进了马车。
  陆宗承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哪怕她觉得疼低低的求饶,他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把她握的更紧。
  云意整条手臂渐渐失去知觉。
  她不再挣扎,回到府邸的时候,又酸又胀,不得不喊大夫来看。
  手臂上一片黑紫,看起来触目惊心,大夫见状倒抽了口凉气,陆宗承跟过来看,眼眸中满是伤痛。
  “云儿…我……”他本来就不善言语,意识到自己伤了最在乎的人之后,高冷的男子难得表现的手足无措:“我…”
  “没事。”云意摇摇头,知他心中不好受,她安慰他说道:“你要是真的觉得愧疚,那不如等下让我也好好欺负欺负你!”
  “好!”
  她莞尔的一笑,心道真是个傻子,这样一个满心都是她的傻子,会骗她吗?
  大夫给了些外敷的药膏,便离去了,陆宗承亲自给她抹药,握着她的手又是不放。
  他似乎走神了。
  “陆宗承?”云意叫他名字:“你在想什么?这个涂抹好了吗?我们可不可以早些休息啊!”
  一晚上的兵荒马乱,她虽没有动手,但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现实与过往交织,让她理都理不清楚。
  就像是两股力量,将她生拉硬扯着,一半带她回到过去,一半又将她留在当下。
  她躺在床上,心潮难定。
  陆宗承就在她身侧,他安静的厉害,呼吸更是清浅平缓,就像是不存在一般,然而云意却无法真正无视他。
  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一举一动,都生生牵动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安睡。
  她尽力让自己心无杂念,她和他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今天也不过是和过往的寻常日子一样。
  “云儿。”
  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云意还没有动作,那人就已经压了上来,他将她的身子放平,整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房间里没有半点亮光,他的模样也模糊,只能隐约看清清瘦的轮廓,他低低的喘着气,呼吸渐渐急促。
  有种危险在弥漫。
  “陆宗承……”
  云意仰头看着他,他近在咫尺,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他在害怕吗?
  “陆宗承,你怎么了?”
  他跨坐在她的身上,又沉又闷,她隐约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但她不敢相信,他向来都是尊重她的,从来不会勉强她,更不会趁人之危做出这种无耻过分的行径来,所以她压下心中的猜测,晶亮的眼眸,在黑夜中格外的迷人,她扯了扯嘴角:“你哪里不舒服吗?你先下来,我帮你看看。”
  “没有不舒服。”陆宗承沉吟片刻,缓缓的说:“只是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