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用仙君修炼了怎么办 第95节
  预言书中,他正是来下界,迎接叶景酌的使者,不出意外这次也应该是他。
  不多时,登仙门上金光乍现,两位乘坐祥云的仙人,从门内飞出。
  华容抚摸着白须,望着这广袤的大地,心中感叹万分,数万年过去了,这一片土地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茶鸢和叶景酌道别后,换了一副模样,以沈怜云的容貌飞至登仙门之上。
  她将眼中的恨意掩去,变得万分欣喜,她恭敬的给两位使者行礼:“两位仙长,有劳了,不远万里来接我。”
  华容上下打量她,颇有些高高在上,他感叹道:“天生仙骨,难怪会打破数万年的桎梏,还未百岁就飞升成仙。”
  旁边的仙长向华容道喜:“恭喜,贵地终于打开了登仙门,往后,飞升之人定是源源不断。”
  华容心中得意,面上却不显,一副沉稳之态,他对茶鸢说:“老夫与你同宗,你应当认老夫,老夫是万年前飞升的华容真人。”
  “我识得,您的神像如今供奉在广场之上,供弟子瞻仰。”
  这些他皆知,虽然登仙门关闭,他无法回到这方小世界中,但是源于弟子的信仰力,数万年一直未停过。
  “嗯,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启程,这里离上界还有一段路程。”
  “好。”
  在他转身之际,一根捆仙绳缠在他身上,他还未反应过来,茶鸢用灭世将他砍成两半。
  他的仙魂从身躯中飘出,茶鸢迅速将他拽在手上,用红莲业火灼烧。
  他在茶鸢手中,一脸狰狞的嘶吼,痛苦的扭曲着身子,不停挣扎。
  旁边仙长被吓了一跳,匆忙拿出仙器,威胁茶鸢:“大胆妖女,快将华容仙官放了,不然要你好看。”
  茶鸢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如今上界已经沦落至此,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成仙,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也烧。”
  他天生就是仙,连人都未杀过,靠家族关系混成一个小仙官,哪里是上古魔神的对手。
  连华容也比她想象中还要弱,看来这数万年他在仙界过得十分滋润,连基本的警觉性都被好日子,给磨没了。
  她这一笑,勾起了华容埋藏了数万年的恐惧,他神色愈发惊恐:魔尊?
  “正是你姑奶奶我,不然谁稀罕你的狗命。”
  华容被烧得只剩下半个轮廓,这些年,他一直在经营势力,荒废了修炼,如今后悔不已。
  他哀求道:“魔尊,你刚出封印,千万不要因为我再被封印,不值得,求求你就留我一条狗命,让我用余生来赎罪。”
  “你别恶心我了,我看见你就想吐。”她毫不犹豫,加大了火力,将他烧得灰烬。
  茶鸢松开手,金色粉末飘向空中,落至大地之上,他魂体中的力量,重新进入轮回中。
  登仙门,凡人不可视,所以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空气中灵气和魔气都充裕了很多。
  茶鸢看着被吓傻的年轻小仙官:“你在这里等着,我受了弑仙的神罚,就同你去上界。”
  “......好。”他不敢不应,同时也在怀疑,受了神罚还有命活吗?
  第100章 我是个坏人
  在下界受神罚, 比在上界受到的神罚要轻一些,所以茶鸢并没有离开凡界。
  没有任何预兆,一道金光向茶鸢袭来, 即使她全身防备, 还是将她从天上劈下,在地面砸了一个很大的深坑。
  即使她已成仙,还是被神罚劈得皮开肉绽, 鲜红的血肉,被闪着白光的余电, 烧得焦黑一片。
  她还未站起身,第二道神罚降下,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以雷霆之势而下。
  她被趴在地下,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好的肌肤,灰褐的泥土被染成触目惊心的殷红。
  茶鸢挣扎着起身, 不想这般狼狈的躺在地下,全身仿佛快要散架, 咯吱作响。即使这样, 她依然不后悔杀了华容, 只可惜让他死得太快了,没有好生折磨他。
  但是,她知道报仇这事要快, 不然出了岔子让他跑了,得不偿失。好机会只有这次,上界使者进入凡界,提前压制了修为,不然会引起凡界动乱, 所以她才那么容易得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华容在上界耽于修炼,不压制修为,她也没办法一下子就偷袭成功。
  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第......她经脉寸断,浑身是伤,不成人形,虚弱得就连一个普通修士就能杀死她。
  她嘴角闪过一丝讽刺,即使她得了叶景酌的一半气运,仍旧无法洗漱这罪恶的一生。
  天道是想让她死。
  最后一击神罚降下,她认命般的闭上眼,活了这么多年,她也活够了。
  死前能报仇雪恨,她死而无憾。
  一道耀眼的金光过后,茶鸢缓缓睁开眼,没有预料中的灰飞烟灭,也没有神罚降下。
  叶景酌从高空落下,鲜血染红了白衣,像个剪断牵线的人偶,直直坠下。
  “叶景酌。”茶鸢一脸震惊,连她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了神罚的最强一击,他怎么敢直接替她挡下。
  她颤着手,将他接住,血泪无声的流下:“叶景酌,我是个坏人,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
  叶景酌虚弱的躺在她怀中,气若游丝,他举起手想替她擦干眼泪,却又在空中无力的放下。
  他艰难的动了动唇,声音微弱:“别哭,你应该高兴才对。”
  茶鸢哭得更厉害了,她能感觉他的体温正在下降,灵气也在迅速消散:“你胡说什么,你一定不会死,你是主角怎么可能死。”
  他努力扬起嘴角,笑得很牵强:“我死了,就没人管你......你可以找其他男人,过你想过的日子。”
  她颤抖着手,将他嘴角的血擦干净,却越擦越多,像是流不尽一样。
  茶鸢心中泛起一阵难以形容的疼楚,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崩溃了:“叶景酌,你快点好起来行不行,血越来越多,我擦不干净......”
  擦不干净了。
  “好......”叶景酌强撑着一口气,艰难的说了一个字。
  话刚落音,他猛的吐出一口血,瞳孔失焦,身子一下子瘫软下去。
  “叶景酌。”茶鸢撕心裂肺的喊,心脏猛的抽搐,每一丝血肉都在绞痛,悲怆的哭声响彻天际。
  他身体逐渐透明,化作无数星光点点,散在空中,像蒲公英一样随风向远方飘去。
  茶鸢手还保持着拥抱他的动作,失魂落魄的目光随着星光飘远,心也跟着一起死了。
  茶鸢不知他怀着怎样的心情,才敢以凡人之躯,为她抵挡神罚。他明明知道这样会死,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他比她想象中还要爱她。
  他天生仙骨,先天禀赋的仙缘根基,十二岁成丹,十八岁成婴,堪称惊世绝才。
  他这一生,本该顺风顺水,全都是因为她,才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茶鸢后悔了,她后悔将他元婴捡回去,后悔拿他元婴修炼,后悔在极寒之域中夺了他一半的气运,后悔......
  她一个活了数万年的老怪物,早就该死了,为何死的不是她。
  她闭上眼,一滴猩红的血泪从脸颊滑落,将地上的小草压弯了腰。
  她一下子愣住,这周围都被神罚给摧毁,万物俱灭,寸草不生,怎么会有草生长在她脚下。
  小草吸收她泪水中的力量,被压腰的叶片,又重新扬起了头,充满了生机。
  她低头查看,草中有灵,是叶景酌的灵魂寄居在里面。她突然惊觉,他被神罚劈碎了仙骨和肉身,灵魂却安然无恙。
  她猛的想起,预言书中提过的一句话:“他本是生长在圣池中的一株仙草,在成年之际,阴差阳错落入凡尘,在凡界历劫数十载,修成正果。”
  原来,这就是他的本体。
  茶鸢将仙草连着土挖起来,小心翼翼的装进灵盒里,她越看越觉得这株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想了片刻,恍然记起这株草和当年她在幻境中和晏生结为道侣,看到的那株小白花很像。
  唯一的区别是,仙草如今还很幼小,叶片没有那么多,也没有开花。
  当年,她的神魂被拉到一片虚无中,睁开眼,发现旁边有一株娇俏的小白花,散发着皎洁的白光,特别纯净、美好。
  她伸出手,触了触上面娇嫩的花瓣,花瓣在她手下轻颤,好像很害羞。
  花朵通体纯白,只有花心中有一点粉,欣欣向荣,为他添了一丝好颜色。
  她觉得有趣,用指尖逗弄花心那点粉色,哪里好像更加敏感,整株花都在颤抖。
  她还想摸,花瓣突然合上,似乎很抵触与她相碰,含苞欲放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
  神魂归位,她从玄妙的境界中醒来,她兴奋的对晏生说:“我方才看见一朵花好生有趣,他似乎很害羞,被摸了两次后,他就将花瓣合上,不肯让我摸。”
  晏生冷漠又疏离的脸上,一片烟霞,仿若人间桃李花盛开:“嗯。”
  那时候她没想太多,只觉得那花有趣,如今才意识到,那朵小白花是他的器官,也是他成熟的标志。
  原来不光她有马甲,连叶景酌也有,难怪她一直觉得晏生和傀儡的气质很像,她甚至将晏生当成傀儡的替身。
  原来傀儡是他的元婴,他改变了容貌,通生的气质却没有刻意改变。
  她竟然从未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原来叶景酌早与她相识,才会对她那般纵容和容忍。
  茶鸢将仙草抱在怀中,如今他神魂俱在,她一定会想办法将他复活。
  她在下界休息了一日,伤势好了一大半,她将魔宫的事务安排后,才飞身前往登仙门。
  小仙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听话,竟然真在这里等着她,等着都睡着了,七仰八叉的躺在祥云上,睡得极香。
  茶鸢踹了他一脚,他才惊醒,连忙从祥云中站起身:“你终于回来了。”
  “走吧,带我去上界。”
  他瞄了一眼她怀中的小草,好奇道:“这是什么。”
  茶鸢看了一眼仙草,似乎通过它看见了叶景酌,不由得脸上带了笑,语气也愈发甜腻:“这是我的......心肝宝贝。”
  小仙官眼皮跳了一下,这人不光是杀人狂魔,连喜好都和常人不同,喜欢一根平淡无奇的破草。
  随及,他惊讶道:“咦,它在动,你看它在动唉。”
  茶鸢低下头,叶片纹丝不动,她狐疑的看向小仙官:“你没看错吧。”
  “绝对没看错,它刚才真在动,几片叶片都在动,似乎很开心。”
  “很开心?”
  茶鸢眼眸一转,坏心眼的含在叶片上,用舌尖轻触了几下,嫩绿的叶片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