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白被单青年捂着头陷入了日常自闭。
  第二天到来了。
  就算再不情愿,山姥切国广还是硬着头皮到大广间吃早饭,如果他不出现的话会让三日月殿以为他心虚的。奇怪的是,三日月宗近全程对待山姥切的态度都很正常,不管山姥切和长谷部怎么明着暗着打量,老爷爷都还是笑呵呵的,放下了昨天的事甚至表现的还有点对长谷部和山姥切的歉疚。
  今天只有山姥切一个人去远征吗?等长谷部宣布了内番名单后,三日月研究着内容,关心的转过头问,不要紧吗?
  山姥切国广心中打了个突,努力保持着冷淡脸若无其事的回答:正常的内番都是两人一组,我们本丸只不过刚调整过来,只留我一个人去远征也很正常现世也很安全。
  老爷爷恍然的点着头,不说话了。
  三日月殿是出于昨天误会了他,所以这么关心的吗?还是猜出了他的身份才担心他一个人去现世?山姥切国广的想法才冒出来,他就下意识的把后面那个选项扔到了脑后。
  不可能的,如果三日月殿知道了真相不会表现成这样。更神奇的是,在这一瞬间他心里有了结论后,折磨了山姥切国广一晚上的纠结担心终于安定了下去。他不再为三日月的事烦心了。
  其实山姥切国广今天是想带着长谷部去一趟现世,这振主控刀已经留守天守阁两天了,虽然接下来都交给了长谷部一项重要任务,但山姥切还是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够好。
  大家准备进行内番了。近侍长谷部照常催促了一句大家,然后眼神默契的和旁边的山姥切国广对了一下,心照不宣。他和山姥切一起转身,往天守阁的方向走去,半路上偷偷示意了一下自己怀里准备齐全:
  栗发青年的神父装胸口的位置有点鼓鼓的。里面藏着一包厚纸,厚纸里裹的是昨晚和今早的两餐饭团。感谢膝丸,他做的食物大多都是饭团和米饭类,近侍长谷部去天守阁送饭的时候把审神者的食物装起来,当做山姥切国广去远征时的午饭。
  这样一加一减,食物就正常消耗了。这也是这两天膝丸掌管厨房,山姥切国广还能那么平静的原因。不然长谷部早就要按捺不住,一边担当近侍一边继续霸占厨房了。
  一行两人在时空转换器的白光中出现在前两次的那条偏僻小路上,只留下狐之助在天守阁里留守。
  主公,我们要做什么?长谷部干劲十足的打量着周围,有点新鲜。他柔和的藤紫色眼眸中洋溢着快乐的光芒独处!今天可是他和主公的独处远征!!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主知道压切长谷部才是最能分忧最忠诚的一振刀!
  要买东西布置新家。山姥切国广从他的被单下拿出小本本看了几眼,抬头给长谷部指了一下小餐馆的方向,昨天我们租下了餐馆后面一楼的一间房间。按照店老板的建议,今天要去买那种上下床的折叠床架,六套被褥,小冰箱还有日用品。
  长谷部听得很认真,提出疑问:我们本丸的钱够吗?本丸的财政掌管在近侍手中,长谷部很清楚他们的钱包里还有多少余额。
  先看看能不能买齐,不然我再去打一份短工。山姥切诚实的回答。其实他觉得最近找日结的工作越来越难了,就算他全天肝短工也赚不到很多钱。横滨好像又乱了。山姥切又不愿意再去黑吃黑,只能咬牙坚持。
  好在铃木先生那边剧本改的飞快,剧组也在招募人了,山姥切认真的觉得只要再撑一段时间,等到他们有稳定的长期进项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两个人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买完了清单上的东西,没有超额这都多亏了长谷部的严谨比对,他很有管家的潜力,每一样都能挑出更便宜又更适合的。不过等他们带着大堆小堆的东西结完账,却遇上了一点小麻烦。
  什么意思,不能送货上门了吗?山姥切有些猝不及防。他不太想暴露自己的实力,可是商场的货车好像都被临时征用走了,用途成谜。他们接下来要么等几个小时,要么叫昂贵的出租车,又或者
  主主公,您还能拿得动吗?我不要紧的小冰箱可以给我。长谷部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他和山姥切背上都扛着夸张的大包裹,吃力的快速奔跑着。两人只能走隐蔽的小路,在里面穿梭着曲折的往租住的新家赶去。
  我可以。山姥切国广坚持的拒绝了。尽管他也有些摇摇欲坠,奔跑的脚步虚软,但他不可能在看着长谷部背了那么多东西的情况下还把自己的负重给对方。
  又拐过一个拐角。
  前面有一阵激烈的枪//战声,已经避不开了。长谷部有些惊异,但是山姥切的表情不变,只是低了低头把脸遮在被单下,加快了速度试图穿过去。他这几天在横滨中见多了,路边一言不合就可能发生枪//战,大概这就是日常吧。
  刀剑付丧神前往历史上的习惯就是不参与任何动荡剧情,路过就好,所以山姥切国广完全没觉得这是什么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于是长谷部也恢复了淡定表情,他甚至加快了步伐冲到主公前面,准备随时替主公防御未知的危险。两个人就这么背着大包行李淡定的路过了火//拼现场,唰唰的从枪/林/弹/雨中一跃穿过,像一阵风似的又快速离开了。别人甚至连他们的脸都没看清。
  空地上正在激烈对线的两帮黑//手/党:???
  刚才过去了两个什么东西?!
  太、太宰先生!那是蘑菇吗?!一边穿着黑西装的属下说话都结巴了,不知所措的回头看向上司。
  这太像什么灵异事件了那么大的头,难道是什么异能者路过的能力表现?蘑菇异能者吗?!蘑菇下那团飘扬着的白布又是什么东西?
  唔最近,横滨来了很多奇怪的人啊。被属下称为太宰先生的只是一个穿着黑西装、披着大大的不合身西装外套的黑发少年。他最多十几岁大,站在一群拿枪的黑//手/党前却毫无违和感。他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柔软凌乱,无论是手臂上还是右眼上都缠着白色绷带。就算是正站在危险的火//拼现场,少年的神情还是百般无聊的,甚至像是没睡醒似的,眼角还挂着泪花。
  直到刚才火//拼现场突然乱入了两个古怪家伙他们又以一种熟视无睹的姿态安然离开了。要知道这种场合突然乱入第三方人并不会导致双方停手,他们只会下意识用更激烈的火力共同对向第三方。可是那两个人的态度就像是随便经过了什么路边表演的舞台似的,安全无害,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太宰治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他干脆的拍了两下黑西装下属的肩膀,语气轻快起伏了起来:这里交给你了,不要让他们逃了哦!我去上个厕所
  唉?!太、太宰先生?!那个属下傻眼了。
  他们这班人都很清楚,太宰先生又一次中途溜走出去玩了,根本不是去上厕所,只是没人敢揭穿出来。太宰先生总是有奇奇怪怪的理由划水,最后任务还都完成的让人挑不出毛病。可、可是在这种严峻场合又把事情都丢给下属自己溜走真的好吗?
  虽然调查出现在他们地盘的陌生异能者也是正经原因没错可那应该是情报部门负责的内容吧?!
  太宰治的下属不是在抓狂就是在崩溃的路上。
  另一边,因为速度过快已经成功抵达小餐馆门口的山姥切和长谷部根本不知道有个人已经对他们起了兴趣。他们放下东西喘着气,准备歇一歇就开始往房间里搬。
  小餐馆的胖老板一抬头就看到外面的夸张场景,吓得连忙出来帮忙:你们你们是自己拿回来的吗?这么多东西我帮你们搬进去。
  不用,我们可以的。山姥切国广态度冷淡的直接拒绝了。他和长谷部都不是普通人类,胖老板跑几步都让他们觉得颤颤巍巍的,实在不需要帮忙。说着,白被单青年干脆利索的一手一个床架子,拎着往餐馆后面走。
  胖老板笑呵呵的没在意,在横滨生活久了的人自有一套看人办法,他清楚新租客的态度其实连冷淡都算不上,只是个很害羞的好心孩子。
  怎么了?楼上突然传来动静,上次山姥切在店门口碰见的红发男人闻声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沉重物品都被抢完了,胖老板帮不上忙,他只是帮着抱轻便一些的被褥,抬头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织田先生,这位就是上次我说过的一楼新租客木下先生。
  我是木下被你好。山姥切国广谨慎的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假名,抬头观察楼梯上的红发男人。在签订租房合同的时候他就和店老板交换了姓名。他的姓采用的是木下有山姥的隐喻,毕竟山姥都是出自山中林间的。名字被含义很简单,就是代表了山姥切国广最喜欢的白被单。
  啊,我姓黑田。在红发男人把眼神移到长谷部身上的时候,栗发青年慌乱了一下,下意识报出了这个假名。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长谷部仓惶无措的移开了眼神,像做错了事似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山姥切国广。
  织田作之助。长着一张淡定面瘫脸的红发男人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默不作声的走下楼梯加入了帮忙的队伍中。他看起来是个气质颓废、胡子拉碴的大叔,腰上别着手//枪,手上也有着厚厚的枪/茧,似乎是个危险人物。做家务却意外的熟练又有经验,没一会儿就帮忙把物品在房间里摆放的井井有条。
  上下六张床在房间里摆的错落有致,中间有茶几和地毯,角落里是小冰箱。空出来的墙边摆着置物柜。一切都不显得狭小的房间拥堵,而是透着一种充实的温馨感。让山姥切国广看的叹为观止,起码他是整理不出这样的房间。
  谢谢。山姥切低声道谢,他不擅长表达自己,只好去倒了九杯果汁用托盘端过来,请忙完的胖老板和织田先生坐下歇一会儿。
  九杯?织田先生发出了疑问,然后走出去抬起了头。
  果然。在一楼房间门口和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偷偷跑出来暗中观察的五个小孩子来不及退回去,直接全被抓包了,只能发出呆呆的一声音节:啊,织田作。
  我们,我们只是想看看织田作在帮楼下的人做什么上次他已经发现我们了。最大的男孩幸介鼓起勇气代表兄弟姐妹们解释。几个小的拼命跟着点头。
  织田作之助在胸前抱起了双臂,因为面瘫的表情一时间看起来有点高深莫测,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到底生气了没有。下一刻,他就气势一松,无奈的发话了:不要给木下先生添麻烦啊。
  一群小孩子得到讯号,终于欢呼着撒欢的扑下来,殷切的纷纷抱起还留在门口地上的袋子,懂事的试图帮忙:木下先生!这个我帮你放进去吧!木下先生,垃圾袋满了我可以扔了吗?连最小的四岁女孩咲乐都知道先端起一杯果汁,踮着脚尖颤颤巍巍的想给山姥切:木下先生,你先喝
  白被单青年顿时手忙脚乱,他最不擅长应对热情的善意了,一时间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长谷部见状也顾不上自闭了,连忙冲过去帮主公,蹲下来笨拙的开始应答孩子们的话。
  红发男人和胖老板站在一起,默契的看着那边。
  织田作之助还是很信任店老板的眼光的。对方允许了新租客入住,就代表了基本安全,所以他也下来帮忙顺便观察了一下木下先生和同伴,这是做最终确定。横滨中的特殊能力者还是挺多的,有些普通人也会用各种手段试图自保,所以白被单青年带着刀又气质特殊不像普通人,这两点根本不算什么。
  不然刚才他也不会默许孩子们的行为,他们似乎都挺喜欢楼下这个白被单哥哥的。
  舞台剧演员是做什么的?在台上拿着刀对砍吗?八岁的小男孩克巳感兴趣的扯着长谷部的袖口问,他的头上绑着宽宽的蓝色吸汗巾,小脸红扑扑的,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是要演出战斗,还要演出台词。长谷部绞尽脑汁的回想着说,他毕竟还没演过舞台剧,又不能露怯,在舞台上拿着刀剑互相战斗的两拨人,要打的优美好看,不能凌乱,那样的阵型叫做杀阵。
  木下哥哥你们演的角色是什么?七岁的真嗣是个腼腆羞怯的小男孩,他希冀的仰着脸问。
  黑田哥哥懂得真多啊!另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优小大人似的感叹道。
  胖老板听得哭笑不得。完了,看来孩子们不仅今天偷听了,前几次也偷听了楼下的对话。今天的出现是他们早有预谋吗?
  织田作之助则是认真思考起了他是不是什么时候该带孩子们去看一场舞台剧?孩子们好像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
  说起这个话题,山姥切国广总算不是哑口无言了,他扯了扯被单蹲下来,断断续续的解说了起来:我饰演的角色是刀剑付丧神,一把叫做山姥切国广的刀,它是刀匠国广的第一杰作
  啊。
  太宰治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悠闲画面。
  餐馆后面以前总锁着的一楼房间现在大开着,里面已经摆满了家具。披着白布的青年蹲在地上说着什么,五个小孩子热情的围着他和另一个陌生男人。胖胖的店老板没在店里做饭,像是看后辈子侄似的欣慰的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们。
  太宰的好友织田作之助也正规规矩矩的坐着,手上还老实的帮咲乐和优端着他们没喝完的果汁
  太宰?真少见,你怎么过来了。织田作之助的感官很敏锐,他疑惑的看向门口,第一时间发现了站在那里的黑发少年,然后就端着果汁走了出来。
  我在做任务的时候看到他们路过。太宰把手揣进了口袋里,慢悠悠的走过去,也不急着探查真相了,又变回了原来那副散漫的样子。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房间里的两个人,拖长了声音的抱怨道,语气亲昵,
  他们根本没掩饰行踪,所以我很快找过来了。半路上就觉得会不会是我想的那样没想到真的是织田作认识的人嘛!早知道我就打电话直接问了。
  他们是新搬来的租客,木下先生,黑田先生。牵涉到住的地方,织田作之助不得不多问了两句,在意的转过头看向黑发少年,他们路过你做任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