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所谓称呼
  大力推开门,宁宁幼小的身影踉跄的冲进来,一眼望到床上的人,焦急跑了过去。
  林丝涟怔在原地,惊诧望着那个男孩子,有种冲动破体而出。
  朦胧间听到耳边的哭喊声,安暖暖从梦中醒过来。撑起身子,急切的看着宁宁。
  自家宝贝儿砸,自出生以来,除却落地那一阵啼哭之后,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子过,她自然心急如焚。
  “宁宁,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快告诉妈咪,我替你出气去!”
  “妈咪,你没事儿?”
  宁宁眨巴着眼睛,修长的睫毛沾染着晶莹的泪珠,湿润的望着你的时候,令人六神无主。
  安暖暖莫名其妙蹙眉,堪堪对上某道欣长的身影,恍然大悟。
  “宁宁放心,妈咪只是发烧,一会儿就好了。”
  似是检验真假般,宁宁静默良久,一身的戾气化为虚有。深深叹口气,恢复小大人的样子,仿佛之前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心心,妈咪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哭闹声戛然而止,静默的房间里只有心心轻微的啜泣声。
  安暖暖倚在窗边,唇角抽动。定然是他说自己生病了,才将两个小祖宗惹哭了。
  “今后不要随意说我生病之类的话语。”
  神色淡漠的接过孩子,安暖暖语气凝重。
  “妈咪,爸爸和爷爷刚刚在讨论婚礼的事情哦!”
  宁宁拉扯着安暖暖的衣角,鼻尖发红,一脸兴奋的开口。
  脑子嗡的一声,安暖暖脑海空白。婚礼?是她理解中的意思吗?
  可是,她都还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应该突然出现的孩子的父亲,难道就又要面对毫不知情的婚礼了吗?
  “这是?”
  颤抖的声音响起,林丝涟心潮澎湃。定定望着宁宁,身子微微发颤。
  “母亲,这是宁宁,那个心心,都是我的孩子!”
  赫连冷奕抬手捏着眉心,头痛欲裂。
  “孩子?”
  呢喃着重复这两个字,林丝涟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所以,这是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吗?
  出了那档子事情,原以为这种事情会成为幻影,不想今日一下子就多了儿媳和孙子,果真苍天保佑!
  一阵混乱之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客厅。赫连清逸与林丝涟坐在一旁,对面是赫连冷奕与安暖暖,还有两个粉雕玉器的可人儿。
  “史密斯,将孩子带下去,我们有事要商量!”
  前任主子发话,史密斯自然不敢不从。笑容和蔼的将两个小主人带下去,顺便将屋子中有人全部屏退。
  赫连清逸暗自打量着安暖暖,略做思考之后开口:
  “安小姐是吧!请问你和我儿子是怎么认识的?”
  安暖暖纠结皱眉,指尖摩挲。余光瞟了眼目不斜视的赫连冷奕,心中凄然。
  这个冰块脸,还真的见死不救吗?
  挣扎几秒,才抬头对上二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心神一颤。
  “其实我们相识只是一次偶然。”
  “……”
  “不不,总体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赫连冷奕嗤笑一声,刺激着安暖暖惊疑不定的神经。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
  豁出去了,我可不想一辈子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好吧!我是被迫的。”
  室内陷入诡异的静谧,赫连清逸和林丝涟面色迥然的望着安暖暖,心中波澜起伏。
  “咳咳!”
  赫连清逸率先回神,淡然咳了两声,恢复镇定。
  “安小姐,冷奕虽然性子过于冷淡,却我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种野蛮的事情。想来你们指尖也存在了一些误会,等结婚之后自然就会消除,你也不必介怀!”
  “暖暖,你现在有病在身,情绪不宜过度起伏。如果冷奕有哪些地方让你不满意的话,你尽管提出来,我会替你管教他的。”
  林丝涟附议着开口,一副要替她主持公道的样子,丝毫不含糊。
  嘴角抽搐的求助某人,安暖暖只觉得脸部僵得要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恨娶?
  指尖摩挲着下巴,满含深意地望着赫连冷奕,怎么看,他都绝对不会像是娶不到媳妇的样子啊?
  “父亲,母亲,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让您们费心了。请二位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解决此事!”
  赫连冷奕眸色微动,郑重其事的开口。
  那女人这么说,难不成又是在玩欲擒故纵?
  安心点头,林丝涟漂浮在半空中的心瞬间归位。优雅的拢了下碎发,俨然又是豪门贵妇的端庄典雅。
  “既然你都这样与我们保证了,那我和你父亲便不会再插手。不过关于暖暖的事情,你就寻一个时间让她与家族的人见一面吧!”
  “那个,我现在还在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首相夫人,不如等我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再安排见面的事情吧!
  毕竟冷奕的身份尊贵,我不想成为他的污点。”
  安暖暖恭顺垂首,冠冕堂皇的寻了个借口。
  开玩笑!若不是为了孩子,她怎么会忍辱负重的住在这里。如果与赫连家族的人照了面的话,那岂不是就坐实了她的首相夫人的头衔?
  林丝涟微不可闻的蹙眉,却也不显山露水。嗔怪的睨了眼赫连冷奕,满脸笑意的望着安暖暖,态度千差万别。
  “那暖暖先养好身子再说,见面的事情暂且搁置也不打紧。只是,婚礼的事情必须要提上日程,一切交给冷奕就好,你不用操心!”
  安暖暖神色怏怏,默然坐在一旁,不再开口说话。分明就已经将话给说死了,她到底要怎么接?
  “请父亲母亲放心,婚礼的事情我会尽快吩咐人去筹办!”
  赫连冷奕端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沉静的眸色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得到满意的答案,林丝涟自然喜不自胜。望着安暖暖的眼神越发和睦,这个儿媳妇虽然神经大条,口无遮拦,但贵在性格好,能够包容自己的儿子。
  词不达意的谈话结束之后,安暖暖原就因为发烧就迷糊的脑子,现下倒快成了浆糊。晕乎乎的瘫坐在沙发上,不知所云。
  无奈叹气,赫连冷奕纡尊降贵的弯腰。
  “啊!”
  惊呼一声,安暖暖匆忙挽着赫连冷奕的脖子,惊魂未定。
  “你做什么抱我?”
  “我不觉得你有力气能够自己回到房间!”
  赫连冷奕淡漠开口,丝毫不留情面。毕竟他父母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应对了这么久,精神不济在所难免。
  安暖暖心中气结,口中呢喃几句,倒也乖乖闭上了嘴巴。
  真是个性格差劲的男人,怎么就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来哄哄她呢?即便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存在,但好歹也有两个孩子横在中间不是?
  心中的yy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赫连冷奕神色淡漠的上楼,不甚温柔的将她扔到床上,抬手揉动了下胳膊。
  “你这是什么意思?”
  脑海中的神经瞬间断裂,安暖暖此刻仿若一只炸毛的小兽一般,怒目而视。
  “虽然可能有些不礼貌,但是你确实有点儿重!”
  神色郑重的望着安暖暖,赫连冷奕严肃开口。另一只手熟络活动,默默刺激某人。
  安暖暖气急败坏的挥动手臂,奈何因为身体不舒服,只能干干坐着。
  “你难道不知道体重是一个女人的禁忌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说出口?”
  回应她的是毫不留恋的关门,堪堪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安暖暖的烧已然消退。摩挲着眉心的位置,记忆卷土袭来,在身体中横冲直撞,嚣张的很。
  “天啊!”
  不可置信的抓着头发,悲怆的瘫软在床上。
  “所以,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见了家长了吗?”
  “虽然不清楚妈咪你在哀嚎什么,不过奶奶让我上来看看你是不是起床了。”
  门由外而内打开,宁宁探进身子,麋鹿般的眼眸正天真的望着安暖暖。
  安暖暖激灵一颤,从床上弹起来。急躁的来回在床上走着,不知如何是好。
  “完了,完了,这还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这怎么眨眼就见父母了呢?”
  宁宁老神的倚在门口,无可奈何叹气。看来,他要快点儿想办法才是,否则,他这个笨蛋老妈就真的将好不容易找到的爸爸给抛弃了啊!
  “妈咪,我觉得你应该先穿好衣服下楼!”
  稚嫩的童音打断了安暖暖的自怨自艾,起身在衣柜中寻了一套衣服,便拉着宝贝儿砸下楼去了。
  林丝涟走到安暖暖的身边,抬手轻触额头,舒缓了口气。
  “还好,已经退烧了。一会儿吃点儿清淡的,好好补一补!”
  安暖暖受宠若惊,呆滞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这种病后初愈的关心,却是在家中都不曾体会到的。
  眼眸蓄起点点湿意,乖顺颔首。
  “谢谢伯母关心,我身体已经没事儿了。”
  “看来烧的有些糊涂了,竟然会将我的称呼搞错!”
  林丝涟轻笑,眼尾处有些细纹,却丝毫不曾影响她的风华绝代。
  炯炯有神的望着林丝涟,安暖暖消音版静默,余光幽怨的瞟了眼心无旁骛的赫连冷奕,顿觉前途渺茫。
  她可是要跑路的人,这称呼怎么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