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635节
  若殿下能迷途知返,她“病好”之后,他们依旧做夫妻,结发之情深重,她其实很舍不得,那时,父母也一定会明白她的想法。
  可是、可是殿下依旧再迷路上前行啊!
  她舍不得,也必须舍得!
  “妈妈,”章氏与嬷嬷道,“你悄悄去看看殿下,他自己寻死就算了,别在母亲的庄子里惹事,我们文兴侯府,还能活下去。”
  嬷嬷应了声。
  黑檀儿早一步跟上了朱茂。
  这庄子有前后院,亦有花园。
  章氏住在后院,朱茂走回了前院,进了一间书房。
  书房里候了几个人。
  项淮也被叫了来。
  他无心参与,又不得不来,硬着头皮道:“依现在的计划,从京城到江陵会走陆路,仪仗繁复,不可能是轻车简行,亦不会宿在野外,因此,先前就往会途径的各府下发了文书,让他们定好路程与驿站。现在看来,大概是走这么一条路线。”
  项淮说着,手指在桌上摊着的地图上比划了一番。
  “我记得,”朱茂看了眼身边亲随,“你有个亲戚是当驿丞的?在哪里做事?”
  “归德府宁陵县底下的一个小驿站。”
  朱茂呵的笑了声:“巧了。”
  霍以骁一行人会经过归德府,至于从不从宁陵县走,现在还不好说。
  “争取一下,”朱茂交代道,“就让他们从宁陵过,人到了地盘上,还怕行不了事?”
  项淮与朱茂伴读多年,心里还存了几分盼着他好的念头,咬咬牙,又劝了一句:“殿下,前回那位抓私运、就是在归德府拦下的船,那位和归德府知府恐有几分关系。
  再者,去年春闱后,新科进士戴天帧赴任归德府通判,后晋同知。这位戴同知,与那位的妻舅是师兄弟,关系极好,在京考试前后,天天在燕子胡同住着,跟定安侯府的半个儿子一样。
  在他们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动那位,怕是不方便。”
  朱茂哼道:“福祸相依,越是自己人的眼皮子底下,霍以骁越会放松,在其他地方下手,他指不定更机警。”
  项淮能说的都说了,见劝不动,也就不再多言。
  朱茂交代几人,道:“赶紧联系宁陵县,快马加鞭,尽快回复。府里内外人多,说话不便,之后还是等我来庄子里再说。”
  亲随道:“夫人不会起疑吗?”
  朱茂道:“她病着,没空管这些,也断不敢来偷听,听了也没处说。”
  这一点,朱茂倒是没有说错。
  章氏派来的嬷嬷没有到书房近前,遥遥确定了这厢动静后就回去了。
  她不需要知道朱茂在筹划什么,只要让自家主子知道,朱茂根本没有死心、还想生事,就足够了。
  不过,朱茂也有不知道的。
  他们的密谋,被黑檀儿全听了去。
  等朱茂离开庄子回京,黑檀儿蹭了项淮的马车,进了京城。
  夜幕刚刚降临,黑檀儿绕回了大丰街,跑进了正院,冲温宴交换。
  温宴循声看它:“半天不见踪影,哪里玩去了?”
  黑檀儿甩了甩脖子。
  它没有玩,它做的是大事!
  第782章 将计就计
  霍以骁回来时,黑檀儿正趴在榻子上咬着小鱼干。
  黑猫转头看了他一眼,喵的叫了一声,又全身心投入到了心爱的小鱼干中。
  霍以骁挑了挑眉。
  以黑檀儿平日里的性情,今儿这么主动打招呼,很是少见。
  温宴添了一盏茶给他,道:“与你邀功。”
  霍以骁奇道:“什么功劳?”
  “今儿它跟着大殿下去了庄子,弄清楚了大殿下想谋划什么,”温宴抿着唇一笑,“为此,还不惜钻了狗洞。”
  “狗洞”两字,让霍以骁忍俊不禁。
  黑檀儿急得龇牙。
  它的重点明明是书房外的潜伏。
  这两人,一个接一个,重点都歪了!
  霍以骁甚至还走到榻子旁,揉了揉它的脑袋:“都尉竟然还钻了狗洞,太委屈了,明儿让乌嬷嬷给你做条大鱼。”
  黑檀儿一爪子拍他。
  别以为它听不出来,哪里是委屈,分明是看它笑话。
  好听的话没有,连补偿之物,都是乌嬷嬷出手。
  不实诚!
  霍以骁就是说来逗黑檀儿的,见它竖毛,心情愉悦。
  “下午遇上徐其润,”霍以骁道,“惠康伯府在京郊青玉湖旁有宅子,趁着还未化冰,他后天休沐时想去钓鱼。”
  黑檀儿的眼睛亮了起来。
  它在认识温宴以前,在温泉庄子一带生活,平日最大的喜好就是在溪水、小池里抓鱼。
  等离开庄子,住进了大宅子,抓鱼就远离了它。
  园子里养的鱼只能看,不能抓,而水缸就这么大,里头的鱼也傻乎乎的,没有意思。
  霍以骁道:“后天一大早,你去惠康伯府外头等着,跟他一块去。”
  黑檀儿对此提议颇为满意。
  它当然也可以一只猫去,但京郊那儿有点远,能坐徐其润的大马,又轻松又有趣。
  几句话,黑檀儿就顾不上那狗洞了。
  霍以骁回桌边坐下,温宴笑了一阵,也就提起了正事。
  “大殿下一意孤行,”温宴道,“归德府那里,需得做些准备。”
  所谓的准备,自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霍以骁明白温宴的意思。
  并非是他们不给朱茂机会,而是,朱茂不会回头。
  皇上训诫了,许德妃定是苦口婆心的劝,章氏好言好语,项淮亦劝过……
  连这些亲近之人,都无法阻止朱茂继续寻事,那谁也拦不住朱茂。
  “白费了德妃娘娘的一片苦心,”霍以骁想了想,道,“明日你回燕子胡同,请舅兄修书一封。”
  朱茂既然在谋算他们,兴许会使人留意着大丰街的动静。
  若有书信外送、亦或是隐雷等人离京,恐会叫朱茂察觉。
  但朱茂不知他们已经察觉了他的计划,不会去留心燕子胡同,若是通过温辞,相对稳当些。
  温宴心里有数,颔首应下。
  翌日,温宴带着黑檀儿往燕子胡同。
  桂老夫人心情愉悦,看人顺眼,看猫亦是顺眼。
  “老婆子看着,它今儿特别活泼。”桂老夫人看着院子里耍玩的猫儿,道。
  “明日它要跟徐二公子去京郊钓鱼。”温宴道。
  桂老夫人抚掌大笑:“怎么跟小孩儿出门踏青一样!”
  自家这只猫,真是天降的福猫。
  普通猫儿会的事儿,它样样精通,普通猫儿不会的事儿,它竟然也都在行。
  定安侯府这番否极泰来,得给黑檀儿记一份功。
  温宴轻声与桂老夫人说了来意。
  老夫人会意,收下了霍以骁写好的信:“等辞哥儿从书院回来,我让他给帧哥儿去信,把这封夹在里头送去。
  既然皇上给了机会,娘娘与皇子妃又都劝不住,那之后,你和殿下可不能心慈手软。
  储君之位一步之遥,这时候手软,留下个祸害,不说龙椅,性命都得折在里头。”
  温宴自是知道这一点:“您放心,不会犯那种错。”
  桂老夫人拍了拍温宴的肩膀。
  年节里,她接了不少帖子,也赴了几个相熟老姐妹的宴。
  这一次,各方对她可是热络多了。
  旁人越热络,桂老夫人越和善。
  相较于进京后头一次去武安侯府、为了应对旁人的或观望或审视时的言辞激烈,此番,桂老夫人慈眉善目得不得了。
  她很清醒,彼时可以重话,但现在,务必处处谨慎。
  不能给宴姐儿拖后腿,更不能给殿下拖后腿。
  定安侯府的飞黄腾达,全在这一回了,若是走错一步,她老婆子岂不是白白活了这么久?
  “你也放心,”桂老夫人与温宴道,“家里上上下下,没有糊涂人,不会在节骨眼上生出事端。”
  温宴自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