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你是不是也在害怕
  母女俩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话,用过晚饭,因为长途跋涉一路舟车劳顿,不管是元氏还是同喜都脸上露出了疲态,顾文茵亲自安排了两人下去歇息,想着罗远辰还小,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顾文茵便将钱有余和李会,还有钱多多都打发到了元氏跟前。
  等她从元氏院里走出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银白的光辉如流水般泄了一地,花园里栽种桂花树趁着夜的静谧散发着清幽的芬芳,无声的沁入心脾,莫名的让人有种心神怡然的感觉。
  燕歌打着灯笼,走在顾文茵身侧,“真没想到,爷竟然会把老夫人接了来。”
  顾文茵哼了哼,说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你还不知道?”
  “嗯?”燕歌笑着看了顾文茵说道:“我还真不知道,爷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顾文茵嗔了故作糊涂的燕歌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吗?其实我也不知道。”
  燕歌脸上的笑一瞬僵住,但却在下一刻“噗嗤”轻笑声。
  不多时,两人便回到主院。
  “夫人,孟竹之前问我要一副花样子,我给忘记了,现在想起来了,我去给她找出来。”燕歌对顾文茵说道。
  言下之意便是,你们小别胜新婚,为了能让你们俩尽兴,今晚,我就不给你们值夜了!
  顾文茵脸色一红,狠狠瞪了燕歌一眼,“想躲懒就说想躲懒,拿孟竹说什么事。”
  燕歌笑着提了灯笼退下。
  剩下顾文茵站在轻掩的门前,忐忑着是进还是不进。
  夜,静幽无声,只偶尔响起不知名的虫鸣声,昏暗的灯光和满地的月色交错,暗香在鼻端浮游,怎么看,这都是个美丽的夜晚啊!可不知道为什么,顾文茵莫名的便觉得胆怯,不敢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顾文茵目光骤然一紧。
  穆东明显然已经洗漱过,长长的发散在脑后,穿了一身宽大的白色的中衣,一手扶着门扇,一手垂在身侧,抬目朝她看了过来,唇角噙起抹笑,问道:“不进来吗?”
  “那个……”顾文茵眨了眨眼,咽了咽干干的喉咙,轻声道:“要进来的。”
  穆东明点了点头,“哦,那怎么还不进来呢?”
  顾文茵下意识的抬脚走了进去。
  才进屋子,一眼便看到圆木桌上一尊黑釉瓷瓶里插着束鲜红如火叫不出名字的花,烛光下,闪烁着艳丽的光泽。
  “这是什么花?”
  顾文茵下意识的回头穆东明。
  然,便在回头的刹那却突然身子一轻,顾文茵下意识的便手搂住了穆东明的脖子,烛光下,穆东明漆黑的眸子如同着了火一般,灼灼的看着她。
  这样的目光下,顾文茵的心突然就“砰砰”乱跳,那样剧烈的节奏,好像下一刻便要跳出胸腔一般。整个也如同被火着一样,脸上火辣辣的,就连呼出的空气都似乎带着热烈的气息。
  “你……”
  顾文茵才张了嘴,穆东明却已经一个低头将她的唇含在了嘴里。
  天在旋,地在转。
  屋子里犹如着了火般的灼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文茵只感觉月光好似偷偷的爬了进来,又悄悄的退了出去,烛火“噼啪”声中,满地的霜白被昏黄的光晕代替,屋外的虫鸣也变成了“啾啾”的鸟鸣声。她昏昏沉沉的闭上眼,半梦半醒间,她如梦呓般的说了一句,“阿羲,我真的好累了。”
  “嗯,你睡吧,我不折腾你了。”
  穆东明把人抱起放在了室内的罗汉榻上,待将床上的被褥什么的都换过以后,这才重新把人抱回了床上。扯了薄被正欲盖在顾文茵的身上时,目光却一瞬落在了顾文茵右手腕上的伤疤上。
  疤痕的颜色很浅,但被顾文茵如凝脂一般的皮肤一衬,却异常的醒目。
  几乎是一瞬间,穆东明眸子暗了暗。
  他轻轻的抓起顾文茵的手,低头吻了吻手腕上的伤疤,眸子里的寒意和森然,使得周遭的空气都为之一窒。
  睡梦中的顾文茵下意识的躲了躲,眉头微微蹙起,穆东明顿时敛了周身的杀意,伏身在顾文茵脸上亲了亲,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待顾文茵舒展了眉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后,他这才翻身下了床。
  屋外朝阳已经穿破了云层,金黄的光芒洒落在世界的角角落落。
  穆东明放下了层层的帐幔,换了身月白色的锦袍,打开门走了出去。
  “王爷。”
  燕歌自东厢房走了出来。
  “夫人才睡下,别去吵她。”穆东明对燕歌说道。
  燕歌轻声应“是。”
  “老夫人那边,你留心着些,若是问起,你找个适当的说词糊弄过去,再让厨房给夫人炖锅鸡汤,醒了就让她吃。”穆东明再次说道。
  “奴婢知道了。”
  眼见穆东明拔脚往外走,燕歌下意识的问了句,“爷,你要去哪?”
  “我去找司牧云。”穆东明头也不回的说道。
  燕歌不由得便替司牧云捏了把冷汗。
  渔帮。
  司牧云捧着个茶盅对棒槌一样杵在他跟前的十三,说道:“夫人已经答应帮着说情了,了不起就是领一顿罚,不会赶你走的,啊,快回去吧。”
  十三却摇头,讷讷说道:“头领,我不敢。”
  “哎,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司牧云瞪了铜玲眼便对十三吼道:“多大点事?至于吓成这样吗?爷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
  十三才要开口,水老鸦却突然急急跑了进来,说道:“司老大,你听说没有?那个宸王爷昨儿好像回来了。”
  司牧云手里的茶盅“哐”一声掉在地上。
  水老鸦“哎呦”一声跳了起来,瞪着手微微轻颤的司牧云,问道:“司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手滑了?还是有病了?”
  司牧云摆手,“去,去,去,回你自己窝里去,别一天到晚没事就往我这里来。”
  水老鸦才要开口,一边的十三冷不丁的说了句,“头领,你是不是也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