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车厢里的气氛比较沉闷,谁都没有出声。
  应茶蔓不由自主攥住了安全带,她实在无法猜透慕席林的想法,以前她至少还能撒娇打诨地让他软化,可是这两年来,可能是他们都忙吧,也可能他们都变了,不再那么卿卿我我,有些时候,他竟然不像以前那么宠她了。
  她有些失神,看着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俊脸,他的冷静,似乎在渐渐凌迟她的耐心。
  慕席林一直背对着她,眼神看向外面的车子,薄唇抿的很紧,他的眸子里也带着挣扎的神色。他对陈芳的感情,其实非常复杂,他当然向往父母齐全的人生,可是他自小就是这样的宿命,他也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母亲同出一个屋檐下……
  可是昨天晚上,他一听说母亲病重,随时都可能走了,他嘴上若无其事,甚至和应茶蔓说的很冷血,可他的心,一点都不平静,一个晚上没睡,几乎睁眼到天亮,家里仅有的两包烟,都被他抽个干干净净!
  所以,一早上,他简单洗漱一下,开车就奔到了医院,只是一看到母亲和曲奈在一起,他看到那一对母子相亲相爱,试图平静的心湖忽然再起波澜!
  他无法忽视以前的那些事!一点都不能忘记!
  “茶茶,你要是想回家,或者去上班,就和我走,不然……请你下车。”
  应茶蔓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原以为他会听进去她的劝说的,此刻听到他冷漠至极的话,她忽然有些心慌,“慕席林,你就和我进去看一眼,就算你还是讨厌曲奈,能不能尽量忽视他?或者我让他出去,你自己一个人进去见陈姨?”
  “到底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么不遗余力的游说我?”慕席林嗤笑,已经发动了车子,下一秒恢复了冷峻,“我要开车了,你要么安静地坐着,要么下车!”
  应茶蔓见他真的要走,立马解开了安全带,“我下车,你别开走啊!”
  他这个脾气倔的要命,如果她再犹豫一会儿,他绝对会将车子开出去,虽然她还想继续劝说,但是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对,还是等他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下再说吧。
  “哼,那你就留在这里,给人家尽孝吧!”慕席林的语气,十分冷厉。
  应茶蔓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咬着下唇下车,关上车门之前,小声地开口:“我晚点再去找你……”
  话音还没落下,车子就要窜出去了,她吓得连忙关上门,车子立即驶出了停车位,她在后面大喊,“慕席林你小心一点!”
  也不知道慕席林到底听没听到她的话,车子极快地开了出去,很快就剩下了一个车尾。
  应茶蔓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身后有喇叭的声音传来,随即有个中年男人粗嘎的喊了她两声,她才茫然地转身。
  “我说小姐,麻烦让一让好吗?我今天来接老妈出院,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停车位……”
  医院里的车位确实紧张,有时候好多私家车都停在了医院外面。
  应茶蔓连忙让开了,她站到了一旁,这才感觉到身上出了很多汗,太阳这么烈,她竟然在这里站了好几分钟!
  她看了周围一眼,抬着沉重地脚步回了病房,路上,她给顾氏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任务,“江姐,今天我恐怕没有时间过去,该处理的文件你发到我邮箱里,等我抽时间回去,可能晚上也可能明天,总之你自行安排吧,有事就去找顾泽他们。”
  “好的应总,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应茶蔓看着电梯,已经到了所在的楼层,她将脸部表情认真整理一下,确定没有之前那么颓丧,她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回到病房的时候,陈芳并不在,只有曲奈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她的脚步声,曲奈终于回头,他的脸色出奇的冷峻,此刻看起来,竟然和慕席林有些相似。她的拳头渐渐松开,忍不住低声问道:“陈姨呢?”
  “护士推着她去检查了。”曲奈从窗户那里走过来,站在了应茶蔓面前。
  陈芳患的是胃癌,去检查并不是很方便,曲奈又是男人,自然由护士代替。应茶蔓明白这一点,她坐到了沙发上,“对不起,我没能劝说慕席林。”
  曲奈跟着她坐下,揉着眉心,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的声音却压得很低,“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对了,是你给我妈交的押金吧,回头我给你转过去。”
  “是我对陈姨的一点心意,你和我不用这么客气,再说,就算不看在慕席林的面子,我和你也是朋友,你和我不用见外的。”
  “小蔓,谢谢。”曲奈倒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应茶蔓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她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我觉得还需要再给慕席林一点时间,他要是无动于衷,今天早上根本就不会过来。”
  她说的话,曲奈刚才也想过。不过他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么多年,他早就不在乎所谓的兄弟情深,只有他母亲和眼前这个女人这么在意,他相信慕席林和他抱着同样的想法!
  他们兄弟之间,谈何感情?根本就是水火不容!要是严格说起来,他们的感情甚至都不如曲奈和慕琛!
  这些话,曲奈不会和应茶蔓说,他嘴角抽了一下,有淡淡的讥讽之意,但是嘴上却在自责,“是我的错,我妈和我出来,扔下了慕席林,所以他才会恨我,这些年,他一直有心结,就算他不肯过来,我也不会怪他,相反,我反而很自责,我一再和他作对,给他造成了困扰,能沦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咎由自取。”
  说完以后,他的眸子却闪过一道暗芒。
  应茶蔓却以为他垂眸神伤,一时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她还是一个嫂子兼朋友的身份,立场更加尴尬,似乎向着谁都不对,只能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