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还人情
  送走了师父,向阳山的祭祖仪式也接近尾声,皇帝祭祖诞生出金甲神人守护大夏,无疑是提振民心的事情,可以说李胤这次祭祖的目的完全达到了。
  黄枫和李墨棠没有跟随李胤的仪仗返回昭阳,先行一步。
  从徐景山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黄枫并未焦虑,师父有句话说得好,该来的莫强求,他早一天,不见得就能阻止妖皇,晚一天,也不见得会输。
  这次出发不知要去多久,黄枫决定拖家带口,白炀、小暖和瑞岁祥年都随他一起,如今他行走人间,能威胁到他的少之又少,也不怕出现危险。
  “去云中城?”出发前,李墨棠询问。
  “嗯,不过要先去一趟树庐,还一个人情。”黄枫笑道。
  “人情?”
  黄蜂提醒:“是啊,你忘了当初吴家的账簿是如何拿到的了?”
  李墨棠这才想起来,当初树庐吴家传言中的账簿,是从树庐城外连云山上一位疑似土地的小老头手中拿到的。
  一行人出城自然不再需要马车,黄枫研习造物术至今,早已炉火纯青,弹指可做舟。
  到了城外,他两指轻轻一抬,地上土石便化为一叶带篷的小舟,待众人上去后,飘向空中,神乎其神。
  小船儿摇摇晃晃,瑞岁和祥年趴在船边,惊叹的睁大眼睛,他们第一次来昭阳是被藏在罐子里,所以这还是有灵智以来,第一次出远门,自然不愿错过天下美景。
  黄枫在路上没闲着,内视心湖,据师父所说,这心湖所映是紫微斗数中的十四主星和两颗辅星,看心湖上的位置,他若真是中天之星太阳星,那李墨棠必然是太阴星。
  太阴星又称“富星”,黄枫忍不住去瞟李墨棠,从认识开始,这女人从上到下,就散发着“富”字。
  只是他记得太阴星个性谦虚待人和气来着,这一点再次帮他印证,事无绝对,所以太阳星的劳碌命,也不能作数。
  不过再转念一想,黄枫感觉李墨棠和其他人相处时,是很谦虚和气来着。
  见黄枫眼神在自己身上游移了好一会,李墨棠怒道:“你看什么呢!”
  “看你好看。”
  “我会信你?”李墨棠轻哼,心里还是高兴的,“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打什么主意,你懂得。”
  “我不懂。”
  对两人吵嘴,其他人早就习以为常,就当没看到没听到。
  凭他们的速度,从昭阳到树庐,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黄枫没进城,而是直接来到连云山。
  没想到小舟还没降下,就看到羞羞的场面,一男一女正在山中卿卿我我。
  见瑞岁和祥年好奇的望过去,黄枫赶紧捂住她们的眼睛:“你们还太小,不能看,不能看,我替你们看。”
  听到这话,李墨棠恨不得把他从舟上踹下去。
  黄枫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熟人,男子是楚定江,他拐外抹角骂人的诗,到现在还挂在云山楼上呢。
  他记得楚定江痛改前非,读书进学,要参加科举来着,没想到和姑娘学到山里来了。
  再看那姑娘,有点眼熟,黄枫仔细回忆,才想起这位不是栖凤苑的清倌,那位见面就往他身上倒,给他说过树庐传说的荷清姑娘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两人怎么勾搭上了,仔细瞧这荷清姑娘,已经筑基,虽然离化神境都有段距离,但起码走上仙路了。
  山上二人完全没察觉到天上一行人的存在,这连云山很大,黄枫要找那老头,自然也可绕过他们,可他偏不!
  “咳咳,好久不见啊。”黄枫站在舟上,朝下方说道。
  两人受到惊吓,连忙抬头,没想到竟都一眼认出了他,异口同声:“是你!”
  而后又彼此对视一眼:“你认得他?”
  荷清小声和楚定江说道:“我曾与你提过,说我有灵根的便是这位仙人。”
  楚定江这才恍然,李墨棠朝黄枫问道:“嗯?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段故事!”
  “我没和你说过吗,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黄枫连忙解释,有点后悔没绕走了。
  楚定江看到李墨棠,一声“殿下”,打破小舟上兴师问罪的气氛,荷清一听,连忙跟着一起见礼。
  两人都意识到,刚刚所为,似乎被看到了,脸上开始发烫。
  黄枫笑道:“楚公子,我可听说你苦学不辍,看来传言不实啊。”
  结果没等楚定江解释,荷清抢先说道:“公子误会了,楚郎勤学不假,只在今天偷得半日闲。”
  “楚郎都叫上了。”黄枫心里嘀咕,准备吃瓜,他能看出荷清没有撒谎,于是追问,“那你为何没去昭阳,参加今年的加科?”
  楚定江这才苦笑:“真正下决心苦读,才发现学无止境,多少考生寒窗十年都不够,我才用功多久,没脸去。”
  看他言辞诚恳,黄枫发现这家伙还真有改变,只是在山中幽会,让这话很没说服力啊。
  似乎看出黄枫的怀疑,楚定江连忙解释:“荷清姑娘心地善良,在树庐城中,救济了许多孩子,那是我第一次在栖凤苑外见到她,让我一见倾心。
  我欲娶她为妻,但家父古板,只同意我纳她为偏房,荷清愿意,但我又不愿意,这一来二去,未免烦心,我便与她悄悄来这山里散散心。”
  黄枫惊奇,看向荷清:“你离开栖凤苑了?”
  “嗯。”荷清点头,“攒了许久的银子,总算够赎身了,后来因为公子的话,知道自己有灵根,想寻修炼之法,不成想,遇到一位修士欲欺骗我,对我行不轨之事,恰好又被另一名好心修士所救。
  经过这些事,我也曾心有恶念,想不择手段,但善恶只在一念,我很庆幸自己没有走偏,用所余积蓄,在城中角落弄了一间小宅,照拂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顺便潜心修炼。”
  荷清轻描淡写,但黄枫知道,能让她明白善恶一念,这段经历必然更曲折:“既然已经离开栖凤苑,为何不舍去‘荷清’这个名字。”
  荷清笑道:“不想忘记曾经的经历,也是在提醒自己,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而且‘荷清’两个字也是在告诫自己,不要走偏了。”
  正聊着,突然一个小老头钻出地面,看他有点急的表情,似乎在说,你们唠完没,小老我等得花儿都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