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没错。
林戚在钓鱼。
或者说, 是在赚钱的同时顺便钓鱼。
钓出一个大佬，好给他当个靠山。
其实自己也能当靠山，只不过自己都靠山并没有被人罩着来得安逸咸鱼, 所以吧，钓大鱼是必须得做的。
林戚没再看连鸿福，开口道：“送了我这份大礼, 那我该还什么礼？”
张西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我只想见见你家老爷子。”
“你见他做什么？”林老太紧张的问道，她看出这些人来历不凡，就怕这人对老头子有什么恶意，不然他们想躲都躲不了。
他们连连鸿福都没法报仇，结果人家将连鸿福弄得这么狼狈, 他们哪有反抗的机会。
人家要他们家死，那就只能死……
“娘，没事。”林戚安抚着, 这些日子的报纸不是白看的，这人一来他大概猜出身份。
张西。
正参谋官。
他的上级都统是个大孝子, 在老母亲八十岁高龄时, 办了一场连续七天的流水席, 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来祝贺。
而就在前几天，一家小报上有个小道消息, 都统的老母亲时日不多。
患得什么病没说，但张西突然来，还提出要见老爷子, 林戚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肺痨。
哪怕都统不缺青霉素, 这种病想要治好也不容易。
张西想见老爷子, 就是想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正在这时，一人从房间走出来。
此人显得老态，却站得挺拔，完全看不出是之前将死之人。
……
“小妈，你想想办法，我到底该怎么办啊。”一个穿着洋服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她噘嘴道：“人家都不看我一眼，我就是想巴上去，人家都不搭理我。”
冷逸丽也挺着急，出着主意，“要不咱走走别的路子？”
祝雅语气带着埋怨，“我要是能想到，还能问你？”
冷逸丽被噎了下，祝雅不是她生的，而是她男人正房的女儿，如果不是看在祝雅挺得男人喜欢，她早就不想搭理这个蠢货。
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她有些利用的价值。
她开口道：“我听说都统的母亲病得很严重，要不咱们看能不能找个好大夫将他母亲治好，得了他母亲的欢喜，你想给都统当姨太太不是问题。”
祝雅一听，觉得是个好办法，“小妈，那你赶紧给我找个好大夫，一定要将伯母的病治好。”
“……”冷逸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去找？她要去哪里找？
就算再不乐意，她也只能笑着答应下来。
只希望祝雅正当了都统的姨太太，他们冷家也能沾点光。
这时，冷逸丽问道：“你和那个人没联系了吧？”
祝雅有些不自在，“没了。”
冷逸丽带着些严肃，她叮嘱道：“你既然想入都统府，那一定要和祖乃周断了联系，万一被都统查出来，不止你就是我们全家都会倒大霉。”
祝雅不耐烦，“我知道，可人家一直缠着我有什么办法？我都已经表明态度，祖家落难，我跟祖乃周是绝对没可能。”
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寻了个法子打断了祖乃周的腿，他这段日子也不可能来烦我。”
冷逸丽满意她的回答，却又有些瞧不起她。
之前在家里闹腾着，为了自由恋爱不想被家里人逼迫，所以硬要和有妻子的祖乃周搞在一起。
现在祖家落难，又看上了比她爸年纪还要大的都统，也是说为了爱情。
冷逸丽听得冷笑，不过还是帮着劝服了男人。
给都统当姨太太，比嫁给祖乃周好太多太多，她没剩下一儿半女，但是可以替娘家争夺些好处。
“那就好，你千万要和祖乃周断了。”冷逸丽说着，“大夫我去找，你这些天有空就往医院跑跑，在都统母亲面前露露面，好好照顾照顾她。”
祝雅有些不乐意，却还是应了下来。
不客气的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冷逸丽在人走后，忍不住骂了几句。
却还是吩咐人去找好医生。
拖了好些关系找了个国外的西医。
正想着赶紧送到都统面前时，却听到已经有人先找到了医生。
“谁找得？找得谁？”
下面的人道：“是都统的下官找的，是个中医，才从外地回来没多久，听说口碑不错。”
“中医？中医哪有西医厉害。”冷逸丽没当一回事，他们这里最厉害的中医又不是没试过，一个才露头的外地中医，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
不过，都统下官找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小本事吧？
冷逸丽问道：“你把那个人的来历都告诉我。”
下人面露古怪，把头垂得特别低，“是林家离开二十多年的二林戚……”
“什么？”冷逸丽猛地站起。
林戚？怎么可能是他？
到底是做过几年夫妻的，冷逸丽知道林戚在国外学得是西医，不过也不算有多大的本事，至于中医，他绝对是没接触过。
一瞬间的功夫，她想了很多很多。
当下决定，林戚一定搞不定都统母亲的病，倒不如等他将一切搞砸之后，再出马收拾局面，只希望都统母亲能熬到那个时候。
冷逸丽就这么等着。
等林戚倒大霉，再出场成为救下都统母亲的救命恩人。
可是……
事实和想象差入太大了。
她没等到林戚倒大霉，反而等到都统母亲病愈的消息，还在惊愕时，发现林戚居然是很多大人物的座上宾，把他当做神医供着。
冷逸丽不敢信，林戚明明学得是西医，为什么中医这么厉害？
这不止是她的疑惑之处。
好些人调查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林大夫有个中医师父，可惜去世的太早，不然肯定比林大夫还要厉害。
因为林戚的缘故，林家也跟着翻了身。
原先的祖宅不用花钱买，就有人送上门，求得就是给家里病人看病。
生意还没展开，就有人拿着钱拿着门路要求合作，为得也是求医。
毕竟谁都怕死，尤其是一些连西医都治不好的‘绝症’。
在这个时代，他们没有选择，只有如同供着菩萨一样供着林大夫。
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林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的人都有些回不过神。
前些日子还舍不得吃肉，这会儿就有人送来了成箱的银元。
住得院子挤挤攘攘，人一多连堂屋都挤不下，结果他们现在一个人就能住老大的屋子。
还能穿上丝绸的衣裳，还能吃到糕点，还能……
这一切，对年长的几个并不觉得陌生。
可对于一些小辈来讲，就真的太稀奇、太过于美好。
他们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落难，从懂事就知道家里很穷，没新衣穿还吃不饱，哪怕饿得肚子咕咕叫，也只能忍着。
而现在……
之舟一手拿着块绿豆糕吃着，另外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玲珑糕。
饿惯得他，只有手里拿着吃的才安心。
林行舟替他擦了擦嘴角的屑沫，抬头道：“二叔，你为何不让都统替你找下姐姐？”
这是他最好奇的地方。
二叔现在是好多人的座上客，恨不得主动送上人情，这些人有能力有金钱，想要满世界的找个人或许难，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可为什么二叔连提都没提过？
要说不想找，那肯定不会。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唯一的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想找。
那为什么不找呢？
难不成是找到了？
林行舟想到这里猛地摇了摇头，肯定不会是这样。
要是真找到，为什么不带回来？
林戚只是道：“还不到时候。”
祖家这会儿正闹得正僵。
家里人多，明明学历高有得还是从国外留学回来，可都是拉不下脸面去外面做事赚钱的人，弄得现在一家人都快被赶出租赁的房间，连饭都没得吃。
“我不管，我才不要去酒店里当服务员，以前的朋友同学看到我，那我多丢人。”祖家小女儿不满意的说着，哪怕就是饿死，她也不会去外面丢人现眼。
当然，她也是笃定自己不会饿死。
家里不是还有个在外做事赚钱的‘大嫂’么，虽然吃不上好东西，但也不会饿死他们。
至于好‘大嫂’会不会累，这和她没关系，她只要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就行。
成兰气小女儿的不懂事，不过也不愿意强逼，无奈的道：“行吧行吧，不去就不去。”
“妈，你怎么能这么纵容她。”祖乃周不满。
祖家小女儿怒了，“你好意思说我，你一个大男人都没出去做事，凭什么管到我的头上来？”
说完，重重一哼，然后跑进屋子。
祖乃周气急，大声喊道：“我腿要是好的，我早就出去挣钱。”
屋子里跟着回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你的腿，也不想想你的腿是怎么断的！”
祖乃周气得不行，却不敢再说什么。
说起来也不光彩，如果不是好友带着他去那些地方，也不会被人打断腿，害得祝雅因此都不理会他，现在腿能走，却还有些跛，没完全好之前他也没脸出现在祝雅面前。
成兰被儿女吵得头疼。
只是两个都是她的宝贝疙瘩，不愿意指责他们，反而对着旁边还在扫地的人骂道：“都怪你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太倒霉，能连累我们落到这般下场？”
林蕊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不对，连连道歉。
祖乃周见不得她这般丢人的模样，挥手驱赶：“滚出去！”
林蕊有些伤心，不得不出门躲躲，要是不躲怕是又会挨一顿打骂。
出了门，背着孩子的林蕊坐在门槛上。
这时，有一个婆子走上前，她道：“又被赶出来了？”
林蕊赶紧解释，“没有，我就是想坐一会儿歇歇。”
婆子撇嘴，哪有坐在门外歇息的，不过林蕊不说她也没说穿，带着同情的道：“你是个苦命的孩子，在家伺候他们不说还得被打被骂，你爹娘要是还活着，指不准有多心疼。”
林蕊摆手，“我过得很好，他们不会心疼我。”
“……”婆子忍不住翻个白眼，天天身上带着伤，活还干不完，这哪里是好？
懒得再宽慰她，怕要再说下去，气得准是自己。
婆子便将来意说了出来，“我听说有家人在找干活的下人，你要不要去试试？那家人心善，可以让你带着女儿一起过去，你要过去能脱离苦海，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那不行，我不可能离开我丈夫。”林蕊立马拒绝，态度还特坚定，“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是苦海，我现在过得也是好日子。”
婆子望着她，又道：“我听说你们家现在日子不好过，连吃饭的钱都不够了吧？”
林蕊垂头，抿唇不愿意回答。
婆子见周边没人，小声的道：“有家人想买个童养媳，你要有想法，可以找我。”
“？？？”林蕊猛地抬头，刚要出声婆子就打断她，“或者，带着孩子去那户人家里当下人，别再管祖家这些麻烦事。”
说完，婆子让她好好想想，便离开了。
离开的婆子没有回家，而是绕了几条街，去了一家茶馆。
上了二楼，走进包间，婆子笑着脸道：“先生，您交代的事老婆子都办好了。”
包间里的人给了她一个荷包，将人打发离开。
等人离开后，这人继续听着戏。
不过，并没有听进去，反而有些心不在焉。
林戚想着，林蕊会怎么选。
是选择脱离祖家，带着女儿去过好日子。
还是说为了祖家选择将女儿卖去当童养媳，卖掉的钱拿去养祖家人。
林戚看着楼下搭建的戏台，低声喃喃，“这是给你唯一的机会，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林戚在钓鱼。
或者说, 是在赚钱的同时顺便钓鱼。
钓出一个大佬，好给他当个靠山。
其实自己也能当靠山，只不过自己都靠山并没有被人罩着来得安逸咸鱼, 所以吧，钓大鱼是必须得做的。
林戚没再看连鸿福，开口道：“送了我这份大礼, 那我该还什么礼？”
张西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我只想见见你家老爷子。”
“你见他做什么？”林老太紧张的问道，她看出这些人来历不凡，就怕这人对老头子有什么恶意，不然他们想躲都躲不了。
他们连连鸿福都没法报仇，结果人家将连鸿福弄得这么狼狈, 他们哪有反抗的机会。
人家要他们家死，那就只能死……
“娘，没事。”林戚安抚着, 这些日子的报纸不是白看的，这人一来他大概猜出身份。
张西。
正参谋官。
他的上级都统是个大孝子, 在老母亲八十岁高龄时, 办了一场连续七天的流水席, 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来祝贺。
而就在前几天，一家小报上有个小道消息, 都统的老母亲时日不多。
患得什么病没说，但张西突然来，还提出要见老爷子, 林戚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肺痨。
哪怕都统不缺青霉素, 这种病想要治好也不容易。
张西想见老爷子, 就是想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正在这时，一人从房间走出来。
此人显得老态，却站得挺拔，完全看不出是之前将死之人。
……
“小妈，你想想办法，我到底该怎么办啊。”一个穿着洋服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她噘嘴道：“人家都不看我一眼，我就是想巴上去，人家都不搭理我。”
冷逸丽也挺着急，出着主意，“要不咱走走别的路子？”
祝雅语气带着埋怨，“我要是能想到，还能问你？”
冷逸丽被噎了下，祝雅不是她生的，而是她男人正房的女儿，如果不是看在祝雅挺得男人喜欢，她早就不想搭理这个蠢货。
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她有些利用的价值。
她开口道：“我听说都统的母亲病得很严重，要不咱们看能不能找个好大夫将他母亲治好，得了他母亲的欢喜，你想给都统当姨太太不是问题。”
祝雅一听，觉得是个好办法，“小妈，那你赶紧给我找个好大夫，一定要将伯母的病治好。”
“……”冷逸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去找？她要去哪里找？
就算再不乐意，她也只能笑着答应下来。
只希望祝雅正当了都统的姨太太，他们冷家也能沾点光。
这时，冷逸丽问道：“你和那个人没联系了吧？”
祝雅有些不自在，“没了。”
冷逸丽带着些严肃，她叮嘱道：“你既然想入都统府，那一定要和祖乃周断了联系，万一被都统查出来，不止你就是我们全家都会倒大霉。”
祝雅不耐烦，“我知道，可人家一直缠着我有什么办法？我都已经表明态度，祖家落难，我跟祖乃周是绝对没可能。”
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寻了个法子打断了祖乃周的腿，他这段日子也不可能来烦我。”
冷逸丽满意她的回答，却又有些瞧不起她。
之前在家里闹腾着，为了自由恋爱不想被家里人逼迫，所以硬要和有妻子的祖乃周搞在一起。
现在祖家落难，又看上了比她爸年纪还要大的都统，也是说为了爱情。
冷逸丽听得冷笑，不过还是帮着劝服了男人。
给都统当姨太太，比嫁给祖乃周好太多太多，她没剩下一儿半女，但是可以替娘家争夺些好处。
“那就好，你千万要和祖乃周断了。”冷逸丽说着，“大夫我去找，你这些天有空就往医院跑跑，在都统母亲面前露露面，好好照顾照顾她。”
祝雅有些不乐意，却还是应了下来。
不客气的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冷逸丽在人走后，忍不住骂了几句。
却还是吩咐人去找好医生。
拖了好些关系找了个国外的西医。
正想着赶紧送到都统面前时，却听到已经有人先找到了医生。
“谁找得？找得谁？”
下面的人道：“是都统的下官找的，是个中医，才从外地回来没多久，听说口碑不错。”
“中医？中医哪有西医厉害。”冷逸丽没当一回事，他们这里最厉害的中医又不是没试过，一个才露头的外地中医，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
不过，都统下官找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小本事吧？
冷逸丽问道：“你把那个人的来历都告诉我。”
下人面露古怪，把头垂得特别低，“是林家离开二十多年的二林戚……”
“什么？”冷逸丽猛地站起。
林戚？怎么可能是他？
到底是做过几年夫妻的，冷逸丽知道林戚在国外学得是西医，不过也不算有多大的本事，至于中医，他绝对是没接触过。
一瞬间的功夫，她想了很多很多。
当下决定，林戚一定搞不定都统母亲的病，倒不如等他将一切搞砸之后，再出马收拾局面，只希望都统母亲能熬到那个时候。
冷逸丽就这么等着。
等林戚倒大霉，再出场成为救下都统母亲的救命恩人。
可是……
事实和想象差入太大了。
她没等到林戚倒大霉，反而等到都统母亲病愈的消息，还在惊愕时，发现林戚居然是很多大人物的座上宾，把他当做神医供着。
冷逸丽不敢信，林戚明明学得是西医，为什么中医这么厉害？
这不止是她的疑惑之处。
好些人调查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林大夫有个中医师父，可惜去世的太早，不然肯定比林大夫还要厉害。
因为林戚的缘故，林家也跟着翻了身。
原先的祖宅不用花钱买，就有人送上门，求得就是给家里病人看病。
生意还没展开，就有人拿着钱拿着门路要求合作，为得也是求医。
毕竟谁都怕死，尤其是一些连西医都治不好的‘绝症’。
在这个时代，他们没有选择，只有如同供着菩萨一样供着林大夫。
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林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的人都有些回不过神。
前些日子还舍不得吃肉，这会儿就有人送来了成箱的银元。
住得院子挤挤攘攘，人一多连堂屋都挤不下，结果他们现在一个人就能住老大的屋子。
还能穿上丝绸的衣裳，还能吃到糕点，还能……
这一切，对年长的几个并不觉得陌生。
可对于一些小辈来讲，就真的太稀奇、太过于美好。
他们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落难，从懂事就知道家里很穷，没新衣穿还吃不饱，哪怕饿得肚子咕咕叫，也只能忍着。
而现在……
之舟一手拿着块绿豆糕吃着，另外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玲珑糕。
饿惯得他，只有手里拿着吃的才安心。
林行舟替他擦了擦嘴角的屑沫，抬头道：“二叔，你为何不让都统替你找下姐姐？”
这是他最好奇的地方。
二叔现在是好多人的座上客，恨不得主动送上人情，这些人有能力有金钱，想要满世界的找个人或许难，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可为什么二叔连提都没提过？
要说不想找，那肯定不会。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唯一的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想找。
那为什么不找呢？
难不成是找到了？
林行舟想到这里猛地摇了摇头，肯定不会是这样。
要是真找到，为什么不带回来？
林戚只是道：“还不到时候。”
祖家这会儿正闹得正僵。
家里人多，明明学历高有得还是从国外留学回来，可都是拉不下脸面去外面做事赚钱的人，弄得现在一家人都快被赶出租赁的房间，连饭都没得吃。
“我不管，我才不要去酒店里当服务员，以前的朋友同学看到我，那我多丢人。”祖家小女儿不满意的说着，哪怕就是饿死，她也不会去外面丢人现眼。
当然，她也是笃定自己不会饿死。
家里不是还有个在外做事赚钱的‘大嫂’么，虽然吃不上好东西，但也不会饿死他们。
至于好‘大嫂’会不会累，这和她没关系，她只要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就行。
成兰气小女儿的不懂事，不过也不愿意强逼，无奈的道：“行吧行吧，不去就不去。”
“妈，你怎么能这么纵容她。”祖乃周不满。
祖家小女儿怒了，“你好意思说我，你一个大男人都没出去做事，凭什么管到我的头上来？”
说完，重重一哼，然后跑进屋子。
祖乃周气急，大声喊道：“我腿要是好的，我早就出去挣钱。”
屋子里跟着回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你的腿，也不想想你的腿是怎么断的！”
祖乃周气得不行，却不敢再说什么。
说起来也不光彩，如果不是好友带着他去那些地方，也不会被人打断腿，害得祝雅因此都不理会他，现在腿能走，却还有些跛，没完全好之前他也没脸出现在祝雅面前。
成兰被儿女吵得头疼。
只是两个都是她的宝贝疙瘩，不愿意指责他们，反而对着旁边还在扫地的人骂道：“都怪你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太倒霉，能连累我们落到这般下场？”
林蕊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不对，连连道歉。
祖乃周见不得她这般丢人的模样，挥手驱赶：“滚出去！”
林蕊有些伤心，不得不出门躲躲，要是不躲怕是又会挨一顿打骂。
出了门，背着孩子的林蕊坐在门槛上。
这时，有一个婆子走上前，她道：“又被赶出来了？”
林蕊赶紧解释，“没有，我就是想坐一会儿歇歇。”
婆子撇嘴，哪有坐在门外歇息的，不过林蕊不说她也没说穿，带着同情的道：“你是个苦命的孩子，在家伺候他们不说还得被打被骂，你爹娘要是还活着，指不准有多心疼。”
林蕊摆手，“我过得很好，他们不会心疼我。”
“……”婆子忍不住翻个白眼，天天身上带着伤，活还干不完，这哪里是好？
懒得再宽慰她，怕要再说下去，气得准是自己。
婆子便将来意说了出来，“我听说有家人在找干活的下人，你要不要去试试？那家人心善，可以让你带着女儿一起过去，你要过去能脱离苦海，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那不行，我不可能离开我丈夫。”林蕊立马拒绝，态度还特坚定，“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是苦海，我现在过得也是好日子。”
婆子望着她，又道：“我听说你们家现在日子不好过，连吃饭的钱都不够了吧？”
林蕊垂头，抿唇不愿意回答。
婆子见周边没人，小声的道：“有家人想买个童养媳，你要有想法，可以找我。”
“？？？”林蕊猛地抬头，刚要出声婆子就打断她，“或者，带着孩子去那户人家里当下人，别再管祖家这些麻烦事。”
说完，婆子让她好好想想，便离开了。
离开的婆子没有回家，而是绕了几条街，去了一家茶馆。
上了二楼，走进包间，婆子笑着脸道：“先生，您交代的事老婆子都办好了。”
包间里的人给了她一个荷包，将人打发离开。
等人离开后，这人继续听着戏。
不过，并没有听进去，反而有些心不在焉。
林戚想着，林蕊会怎么选。
是选择脱离祖家，带着女儿去过好日子。
还是说为了祖家选择将女儿卖去当童养媳，卖掉的钱拿去养祖家人。
林戚看着楼下搭建的戏台，低声喃喃，“这是给你唯一的机会，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