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金毛弟弟和俞季阳也变熟了,知道他摔了跤,还在他腿上闻闻蹭蹭,是安慰关心他的意思。
  他还是有点怕这大狗,被万鹏鼓励着,摸了它一下,但它高兴地抬头想来舔他手,他就被吓得把手收了回去。
  金毛试了几次,察觉到了对方的抗拒,有点委屈地找万鹏哼唧。
  弟弟喜欢你,万鹏道,你别怕它。
  俞季阳道:它是把我当成我哥了吧,我刚才跟你上楼,刚进门,它没看到我的时候,就先冲我叫了。我和我哥的味道不一样,小狗的鼻子是很灵敏的。
  万鹏随口道:你哥沙雕味儿太重了。
  现在是眼睛在骗它。俞季阳道,你有时候都分不清楚我和我哥,它更分不清楚。
  万鹏道:我分得清!
  俞季阳道:哦。
  哦什么?我的小傻瓜。万鹏说着霸总台词,起身、单脚踩了滑板,帅帅地说,还玩吗?再教你。
  俞季阳摔了一次,胆子更小了,踩在板上简直像一截僵直的木头。
  换了别人玩得这样菜,万鹏一脚就把人踹下去了。实际上平时他宝贝死他的滑板了,爸妈有时候无意中碰一下,他都不太乐意,外人才不行。
  俞季阳被他当成了内人,玩得菜有什么关系,菜得好他妈可爱。
  半天好不容易滑了几米远,万鹏还没来得及闭眼吹彩虹屁,俞季阳绷不住了,摇摇晃晃起来,危机感让他叫出了:万鹏!
  万鹏眼看不妙,本来就紧随其后,忙大步上前,双臂一伸。
  滑板呲溜一声自己跑了。
  金毛如离弦之箭,追着滑板而去。
  俞季阳整个人向后栽在万鹏怀里,吓得小脸发白。
  把万鹏给心疼坏了,搂着他,不讲理地哄人:没事没事,都怪这破板太滑了,谁爱玩玩去,咱们不玩了。
  说着,金毛弟弟四脚都踩在滑板上,如鱼得水地滑回来了。
  阳光下一身金色毛发灿烂无比,帅得一批。
  俞季阳:
  万鹏道:你看,狗才玩呢。
  狗才玩的滑板是不能再让老婆玩了。
  临近中午,太阳又晒得很,万鹏夹着滑板,俞季阳小心地牵着金毛,一起上楼回了家。
  万鹏点了外卖给两人当午饭,刚吃完,俞季阳在收拾餐桌,万妈妈回来了。
  ?万妈妈见只有他一个人,奇怪道,仲夏在啊。万鹏呢?
  俞季阳:他在冲澡。
  马上他又补了一句:我们上午玩滑板了,出了好多汗。
  万鹏听到外面的动静,匆忙套了条短裤出来,道:妈?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万妈妈莫名其妙道:我回自己家,还得给你打报告?凭什么啊,凭你长得帅吗?
  万鹏只好:美女这是说的哪里话。
  俞季阳默不作声,继续收拾餐桌。
  万鹏觑着他,比起被妈妈发现,反而更担心会吓到他。
  两个男孩的态度和气氛都有些不同寻常。
  万妈妈疑惑了片刻,又批评万鹏:怎么你吃饭,让客人收拾?太没礼貌了吧,小心我告诉你爸。
  有礼貌的人才不会打小报告。万鹏回了句嘴,把短裤的抽绳系了下,过去帮俞季阳的忙。
  妈妈则进了房间里,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俞季阳一下停了动作,看着万鹏,那眼神紧张得要命。
  没事,万鹏低声道,真被发现就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
  俞季阳慌张道:那怎么行啊?别开玩笑。
  万鹏,你来一下。万妈妈在房间里道。
  俞季阳瞬间大气都不敢出了。
  来了。万鹏心里也多少有点打鼓,但事已至此,被发现也没办法,索性硬着头皮,趿拉着拖鞋,无所谓地进了妈妈的房间。
  结果妈妈只是找他要身份证,新家那边要办个什么什么证,需要用到。
  妈妈还小声问他:仲夏是怎么了?平时话多的像相声批发商,今天看见我这么不热情。
  万鹏还没想出要怎么回答,说实话吗?可是俞仲夏的孪生弟弟为什么在他们家,这就得全说了。
  你俩是不是万妈妈压低声音,神秘地问儿子道,偷偷在家里看什么小电影了?
  万鹏臊得脸红,大声否认:我们才没有!
  万妈妈乐了,笑道:怎么还急了?没有就没有,快跟小伙伴玩去吧。
  万鹏羞愤地从父母房间出来,见俞季阳面无表情地站在餐桌边,两手握在一起,几根手指绞得发白。
  没事。万鹏忙拉起俞季阳,回了自己房间,关好门,才告诉他,我妈没发现,你别这么害怕。
  俞季阳点点头,倏忽间眼睛泛起了红,两汪眼泪漫了上来。
  万鹏傻眼了,道:怎么了?别哭啊你,她真的没发现。
  俞季阳也不说话,泪珠扑簌扑簌朝下掉。
  万鹏不知所措,只好把他抱在怀里,拍着背哄他,说些不哭不哭、好了好了的话。
  俞季阳抬起手回抱住他,抱得很用力,之前从没有过的用力。
  到底怎么了?万鹏担心地问。
  没事,俞季阳道,我就是害怕,被吓到了。
  这个时间,万鹏以为他只是害怕被家长发现两人在早恋的实情。
  事实上更直接的恐惧来自于:忽然间亲眼目击到了恋人的生活,和自己的生活之间,那如天与地一般的差距。
  两人这么安静抱了会儿,直到俞季阳忽然抬手,用指尖抚了下万鹏的背肌。
  万鹏还只穿了条运动短裤,赤着上身,被俞季阳这么轻轻一碰,刹那间浑身都麻了。
  第16章
  万鹏懵逼了半分钟。
  这种被俞季阳指尖滑过而带来的浑身发麻,他似曾相识,但又不太熟。
  是在梦里,就在那个他对俞季阳描述过的梦里。
  猛然间,他感到自己赤着上身与俞季阳拥抱的行为,非常之色情!显得他非常之禽兽!
  而刚才那暧昧的触碰,一定是俞季阳不小心碰到了他。
  俞季阳纯纯的,就是无心之举,没准压根都没察觉出有碰到他。
  他自己跟这儿麻啊、痒啊的臭不要脸,大开黄色脑洞。做个人吧万鹏。
  我那个,他羞愧尴尬地垂下手,并向后退了退,拉开自己胸膛和俞季阳之间的距离,一边给自己驱黄一边努力款款情深地说,我去帮你拿纸巾擦擦泪,别哭了宝贝。
  俞季阳抿着嘴唇,眼角还有泪,脸上浮着两片红晕,不自然地抬眼看了看这位十六岁霸总,视线朝下,刚触到他的胸腹肌,马上又转开,更加不自然了几分。
  霸总本人:?
  霸总虽然是个未成年傻子,终究还是个雄的,天性使然,对某方面的信号领会得还挺快。
  所以那一下,俞季阳是故意碰他的。
  是喜欢他的身材?喜欢他的肌肉?万鹏厚脸皮地想着,一面觉得不好意思,一面暗暗吸了口气,好让腹肌更明显一点。
  还有可能,是他哄的方式不对?那俞季阳会希望他怎么做?
  万鹏不懂就问:宝贝,我亲亲你?好不?
  俞季阳眼睛看着别处,下巴极轻地点了下,是嗯的意思。
  万鹏哪好意思再用一丝未挂的胸膛去贴人家,便弯了弯腰,让自己的脸和俞季阳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再凑近了,在俞季阳的嘴唇上吧唧了一口,自己相当满意。
  亲完后,他捧着俞季阳的脸,用两根拇指擦了擦俞季阳的眼角,说:别哭了你这眼睛水多的,还真跟你哥说的一样,像黄河决了提,金山寺白蛇打秃驴。
  他是想学点俞仲夏的俏皮话,好快点哄老婆高兴起来。
  但俞季阳明显不高兴,皱起眉道:为什么你总是要提我哥?这时候还要提,要不然你去找他亲嘴吧。
  万鹏荒唐道:老婆,我们正甜甜蜜蜜接吻呢,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俞季阳:哪里甜甜蜜蜜了?再说这也不是
  他瞥了万鹏一眼,低声道:不是接吻。
  万鹏还一脸懵懂,没有明白。
  俞季阳把他捧着自己脸的手拉下来,又抿嘴唇,犹豫了数秒,一歪头,凑近万鹏。
  万鹏:
  随即大喜,老婆主动和他贴贴!
  两人的嘴唇再度贴在一起。
  少顷。
  万鹏:?
  万鹏:!
  万鹏:????!!!!!!!!!!
  俞季阳退开。
  两人都从脸红到了脖子,像一对突突冒烟的蒸螃蟹。
  尤其是万鹏,没穿上衣,胸口都红了一大片。他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大,瞳孔里正在同时发生山体滑坡洪水爆发八级地震十二级台风,呼哩哗啦噼里啪啦砰砰砰嘛哩嘛哩哄!
  万鹏!外面,万妈妈叫了一声,道,身份证呢?快给我拿来。
  万鹏跟聋了一样,怔怔盯着俞季阳。
  俞季阳:
  万妈妈走过来,隔着门:睡着了不是?仲夏是不是走了?你下午跟我一起出趟门吧?
  俞季阳忙道:没呢,阿姨我还在。
  他不等万鹏反应过来,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灵魂深处还在经历巨大自然灾害的万鹏:
  他听到俞季阳在外面和他妈告别。
  阿姨,我回家了。是俞季阳羞答答的声音。
  不再玩一会儿了?拿点水果回去吧,我跟你叔叔买重样了,买了好多。自家热情好客的美女妈。
  不要不要我走了,阿姨再见。俞季阳的声音远了,可能是怕真给他水果,听声儿是已经走到了门口。
  那,仲夏你路上慢点,常来玩啊。妈!那不是俞仲夏,是你儿媳妇。
  万鹏忽然回过神来,从衣架上随手拿了件短袖,一边往头上套,一边追了出去。
  家里的防盗门刚关上,俞季阳走了。
  万妈妈看到万鹏慌慌张张出来,问:怎么了?
  万鹏道:他他落下东西了。
  他大步冲到门边,开门追了出去。防盗门在他身后砰一声关上。
  不像是人家落下了什么,倒像是人家偷走了什么。
  留下家里的万妈妈和金毛弟弟,妈妈犹自一脸茫然但并没把青春期男孩们的秘密放在心上。
  弟弟慢慢摇着尾巴,好似看透了一切。
  楼道里,俞季阳按了电梯,电梯却还停在一楼不动。
  他看到万鹏追出来,有点慌乱地看门内,怕被万妈妈注意道,说:不用你送,快回去。
  万鹏道:才不是来送你的。
  俞季阳:
  万鹏过来牵了他的手,蛮横地拖着他,进了电梯旁的楼梯间。
  电梯房一般很少有住户走楼梯,此时又是大中午,更不会有人来。
  俞季阳道:我得回家去
  不等他说完,万鹏野蛮地一把将他按在楼道雪白的墙壁上。
  俞季阳刹那间噤了声。
  万鹏逼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刚才那是?万鹏难以置信,同时声音里充满了危险意味,低声问道,你怎么会那样的?
  俞季阳不说话,一双眼湿漉漉,不知是眼泪没干,还是刚才亲湿的。
  你不喜欢吗?片刻后,俞季阳也压低了声音,说了这么一句问话。
  但他的语气和表情,分明笃定了,万鹏很喜欢。
  万鹏:
  和俞季阳那双蛊惑人心的湿润眼睛对视着,万鹏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骚?
  俞季阳顿时色变,也没了那种要撩不撩的表情,嘴唇几动,可能是想反驳,但可能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下子气得眼圈发了红。
  万鹏看他要哭,登时蒙了圈,道:不是,你别生气,不是那意思。
  俞季阳一秒就眼泪汪汪,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万鹏:
  他刚刚差点被俞季阳亲疯了,从俞季阳轻舔他嘴唇起,他就感觉天灵盖分分钟要炸开。
  接吻是这样的吗?那他兴冲冲地亲俞季阳的两次,算个屁,屁都不是。
  等到俞季阳笨拙地勾缠住他的舌尖,他的灵魂已经从天灵盖冲出去,一路冲出了渤海湾,冲出了亚洲,冲出了太阳系。
  渤海湾有好多鱼,银河系有好多星星,他嘴里有好多跳跳糖,还是彩虹色的,每一颗都在唱着快乐的情歌。
  没有别的意思,万鹏把心一横,道,我说你像个狐狸精。
  俞季阳道:你!
  万鹏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又他按回雪白墙面上,上去吧唧一口,就堵住了他的嘴巴。
  俞季阳微弱地挣扎了下,不动了。
  他是被亲服了。
  万鹏突破了对于接吻的认知桎梏,不讲道理地横冲直撞,要什么技巧,反正是两个菜鸟,靠本能和荷尔蒙,他把俞季阳亲得虚脱,靠着墙都站不住,两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万鹏把人亲得晕菜,洋洋得意,还要挤出时间来,为先前的事再抢白老婆两句:俞季阳,你就是个骚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