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因为顾听霜的房间要修缮的缘故,顾听霜搬去了东边书院住。
  本来下人们为他打扫了王妃故居,把以前他来王妃这里时睡的一间偏房收拾了出来,但顾听霜不愿意去,指名要睡在书房。
  这就跟宁时亭睡在了一个院子里。
  一个书楼,左右两间大主卧,他一间,宁时亭一间,晨起时都能撞到一起。
  大雪越来越肆虐,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刚扫去的雪,人一离开,瞬间又再度被鹅毛大雪所填满。府上人人自危,火灵根的人被派出去四处化雪,但是收效甚微。
  上百个控火师排成长龙,火光照耀西洲洲城们,烧红半边天。凛冽的大雪狂啸着扑来,转瞬就被化成了水,然后再度结冰。泼天风雪和雨水一起降下来,将人硬生生地镀上了一层冰壳子。
  这么大的风雪,一夜之间连房屋都压垮了不少。
  宁时亭到底分身乏术,进王府之后招揽人才,短短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没办法集齐太多灵根齐全的术士法师。
  而且这场大雪前所未见,宁时亭搜集了自己前生的记忆,也隐约发现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劲:前世大雪,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样子。当年雪妖来到西洲后,除了让西洲偶尔下几场雪以外,并没有这样荼毒生灵百姓。
  直到最后被杀死的时候,那雪妖也只不过吞食了一点点灵山的灵气,所过之处能结成九重玄冰,非血不化。
  当时宁时亭重伤在身,被送回去医治,雪妖的残骸也被移交到顾斐音手中。
  后续怎么处理的,他不知道,只听过下人说过寥寥几句话:“这雪妖没成大祸害,原来是脖颈上有个法器,定是之前有什么高人,已经将它封印过一次了。只是不知道这畜生曾经经过哪里,封印过它一次的人究竟是谁。不然这雪妖再厉害点,公子的命恐怕都要折在雪山上啊。”
  而如今的雪,宁时亭确信,这和他记忆中的那场雪并不相合。它来得更加狂暴凶残,仿佛是那冥冥之中存在的高人仙师,这一世机缘巧合地错过了一样。
  “好邪性的雪。”
  书房里燃着炭火,窗户封死了,有点闷着不透气。现在晴王府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书楼中了,下人们这几天带着乌泱泱的灵兽睡在地下书库里,免得出去再为风雪所伤。
  现在风雪这么大,他们也来不及计较大雪到底压塌了多少亭台,又有多少灵药灵兽走失了找不回来。
  顾听霜的轮椅停在床边,他本人透过封死的窗棂,却仍然听见了外边风中的杀气和邪气。
  宁时亭被闷得有点难受,但是他没有说。屋里炭火很旺,对于鲛人来说,炙烤得皮肤有点焦灼,但是现在也来不及用他平常的水炭火来取暖了。
  他在翻阅古籍,寻找雪妖灾祸的破解方法,已经是一天没睡了。
  看书太久,有时候也免不了神思倦怠。
  宁时亭听见顾听霜说话,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是扭过头去的时候,有什么热腾腾的东西冲着他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接住了,低头一看,是一条浸了热水的巾帕。暖烘烘水润润的一片躺在手心,化解着他肌肤的干渴。
  顾听霜顺手把刚刚倒空的茶杯放回桌上,淡淡地说:“擦擦脸吧,听说鲛人没有水,身上的皮肤会裂开,是这样吗?上好的云顶金松,我懒得喝。”
  宁时亭怔了一怔,随后笑了,就就着这一方茶水帕子擦了擦脸。
  又听见顾听霜问他:“有进展了么?”
  宁时亭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雪妖一向是极寒之地的生灵,从来没有听说过南下的,咱们这边是第一例,也是最严重的一例。西洲史上没有这样的记载,后续如何难说,只能现在尽量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只有等风雪稍微小一些之后,派人出去救助仙民。”
  “那你动作可慢了一些,仙长府早抢在你之前,派了火灵根的人出去抵御风雪了。”
  顾听霜说。
  他不出门可尽知天下事,当然知道仙长府上次因为返魂香这件事丢尽了脸,这次一早就派了火灵根的死士出门,想要把这个颜面给挣回来。
  在宁时亭的操办下,晴王府的民事堂也开得越来越好,在西洲仙民之中渐渐有了美名,苏越一行人自然越来越坐不住了。
  宁时亭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能早一些派人出去救人,当然好。这时候也不是跟他们争长短的时候。”
  “这次的长短不争一争,以后你都没得机会争了。”
  顾听霜眯起眼,很感兴趣地问他:“只慢了一晚上,你猜他们会在奏章里怎么弹劾你和整个晴王府?”
  宁时亭听罢向他望过来,却是没说话,眼里涌起一点笑意。
  他站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奏本,冲他晃了晃:“是我先的。”
  弹劾的功夫他没慢,早在几天前就写好了一封详细的弹劾状,从西洲志中这几年来仙长府把持事务的漏洞开始,一一陈述仙长府的不得力之处。重头还有截下这次劳军诏书的事情,春秋笔法一做,就变成了藐视仙帝,独断专行。
  顾听霜本来想再说句话讽刺一下他,看见他眼里的笑意时,却没说话了。
  他看宁时亭走到窗边,俯身听外边的风雪声,问道:“你想出门?”
  宁时亭说:“能出门就今早出去,好歹能帮一点。”
  “就你这样,怕不是帮倒忙。”
  顾听霜说。
  宁时亭还是笑。
  看他那样子,顾听霜疑心他已经想出了办法,但是再一想,又觉得这鲛人大约没有这么聪明,也只是逞强罢了。
  两人在书房里待了一天,快到晚上的时候,本来应该各自回房,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问题:焚绿因为太冷,旧疾复发,整个人高烧了过去,昏迷不醒。
  她本来和画秋一行人呆在顶层阁楼里避风,宁时亭听说这件事后,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屋里,供她休息、取暖。
  这样一来,他自己晚上没有地方去了。
  顾听霜说:“你可以去我房里睡,我修行不用睡眠。你□□凡胎,娇气一点,我可以理解。”
  宁时亭说:“殿下还是照常睡吧,不必顾虑我。”
  顾听霜说:“不必。我不像你,我不需要睡觉。”
  同是□□凡胎,宁时亭没有拆穿他,只是说:“铺张褥子在地上睡,也是一样的。”
  小狼的伤正在慢慢长好,前几天没有精神,这次更是被漫天大雪吓得萎靡不振。
  它听着外边的风雪肆虐,抱着顾听霜一条腿不放,嗷呜呜地哀叫。顾听霜嫌烦,拎着就丢去了宁时亭怀里。
  宁时亭写着字,顺手就把小狼揣着当暖手炉。
  他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小狼的毛发,轻轻问:“你是不是想家啦。外边这么大的雪,你的族人还好吗?”
  小狼用头拱了拱他的指尖。知道他戴了手套,于是伸出舌头来舔舔。
  “狼不会安心就死,自然会找他们可以去的地方。”
  顾听霜没说的事情是,今夜风雪大,雪妖又正是去了灵山,他顾虑狼群的安危,开放了灵山和晴王府之间的禁制,化身一只蝴蝶,授意金脊背狼,让它带着其余的狼群躲进世子府。
  现在世子府无人,风雪包裹着,好在建筑够坚实,除了他用灵视探查出的薄弱的一块以外,其他的地方都算坚固安稳。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今晚不打算入睡,会用灵视持续监视、守护着晴王这一片地方,提防着有更大的风险到来。
  他是它们的头狼,也要肩负起守护族群的责任。
  然而兴许是屋里太暖和,也许是他这几天太累,亦或是宁时亭这鲛人又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香药。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顾听霜熬不住地眼皮打了架,灵石开着,本体却第一次仿佛油灯尽枯一样地睡了过去。
  眼里的光芒熄灭,灵识被迫归位,只能在昏沉间做一个梦,于迷离中掌控着外边的情况。
  敏锐的感应在他的梦境和现实中建立起一道桥梁,在梦里,他能看到屋里燃着暖黄的灯火,自己睡着了,然后被葫芦、菱角二人扶去了床上。
  小狼也被放在了他的枕边,尾巴卷成一个卷儿。
  而后人声渐去,一天的恐慌和担忧到了末尾,一并被吞入睡眠的召唤中。
  只有书房里,宁时亭的位置上还有声音,是他还在翻动书页,用笔轻轻地些什么东西。
  轻薄的纸片刮在他的袖扣,发出很轻很轻的声音。偶尔会有灯花爆出来,火焰带来的清隽人影也会跟着晃动一下。
  这场景很安逸,很暖和。
  顾听霜不由自主地在睡眠中越陷越深,然而在这样越来越深的睡梦中,他突然被梦中的一个画面惊动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而后轻轻阖上。
  房中已经没有人了,宁时亭不在。
  顾听霜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往外看,看见房内场景的确如自己梦中所见。
  那门也的的确确是刚关上的,门边伸出来的一重纱帘,还在轻轻晃动。很显然是宁时亭刚刚出门去了。
  “找死么?”
  外面风雪没有停,顾听霜掀开被子,费力地弯腰去够自己的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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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天桥上的小麋鹿?
  宁宁:爱谁谁去死我只想撸狼
  网友: qaq_q?w?q
  哎,觉得男主他爹杀了也不痛快!
  网友:等等
  希望顾渣渣早点被解决
  网友:油炸杏鲍菇
  不对啊 既然都不用打雪妖了宁宁就不会死听书也不会去救他那为什么还要把听书送走鸭
  网友:油炸杏鲍菇
  啊 苏越是谁,前面提到过吗
  网友:宁缺..男神
  啊亭亭!!太让我心疼了啊,上辈子怎么就这么犟跟定那个渣攻了呢。每章都有一把回忆刀,又虐又带感
  网友:北居不易
  饮冰莫要傲娇惹沦陷了就承认吧
  网友:离尘
  想看追妻火葬场
  网友:要我说笑
  两个人都要好好的
  网友:我爱咪咪虎?
  要开始甜蜜的二人世界了虽然对不起听书 但是小灯泡终于走啦 哈哈哈哈
  网友:青椋
  我鲨顾斐音,居然让我们小宁去当诱饵?
  网友:沧澍
  一定要再骂一次,顾斐音真不是个东西
  网友:说欧不欧的欧神
  唉前世的小鲛人真的是一颗真心被糟蹋 柿子冲啊!
  网友:北陵
  莫名有点担心听书
  网友: cowzki牛
  害羞的柿子有、可爱
  网友:林虞忻
  被文名耽误的好文啊哈哈哈
  网友:罗幕清寒
  柿子爹真的好渣啊
  网友:时懿
  上辈子听书宝宝就是这么死的??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们听书宝宝太惨辽,妈妈爱你呜呜呜呜呜
  网友:啫啫呀
  唉,王八蛋顾裴音,名字倒是好听,封号也美,可惜了
  又想到世子殿下的名,父母为孩子起的名字多半有着自己寓意寄托祝福,而柿子叫听霜,听着就又凄寒又薄凉的样子,不禁就感到是没放在心上的孩子啊,这样的孩子,怎样才能长成不冷清的样子呢?
  网友:青盈
  宁宁是故意撩柿子的对吧对吧
  网友:高野
  柿子:我媳妇儿当外人的面给我扣扣子啦(羞羞)
  柿子:媳妇儿又给我梳头了,想啾,啾到他面红耳赤眼里冒水汽喘不上气没力气得虚虚地环着我脖子的那种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