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陶桃记得原著里有写,君晏施法走火入魔后,眼中墨色被血色取代,一双血瞳令人见了为之胆颤。但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早能见到初始版血瞳,而且这血瞳——明明就还蛮好看。她见到后一惊,并非因为惊吓,而是惊艳。
  在君晏眸中血色消散后,陶桃周身的压力也大大减小,至少不再令她难受,她这才有空思考其他的问题。
  她确定在前世中自己的审美与大众相近,目前这情况也不知是作者设定时的错误,还是剧情修正时的bug。然而眼下情况过于复杂,她无暇喊系统来询问。只能先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君晏见到陶桃后,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方才他竟然想尝试用血咒攻击君元清。且不说君元清身上有护命法宝,单说这两阵来之奇怪的风,想必是有高人在侧。
  冷静下来后,君晏想起与陶桃初遇时,也是先见到人,再拿的硬币,即使她精魂寄居其中,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解了与自己的绑定。
  这便好。君晏定住心神,缓步向君元清走去。
  君元清这厢拾起硬币,却先向风吹来的地方看去,目光在草丛中搜寻。这风来得奇怪,风中有人与他密语,叫他将硬币捡起来。同时,他顿觉五感通达,感受万物比先前强了百倍不止。
  搜寻未果,君元清只能在心中先将此事记下,打算晚些再去问父亲。能在君家如此明目张胆用法术的,至少不会是外人。
  从君晏蛇谷归来开始,君家的守备加严了不少。其中原因,那日父亲将自己叫去南山阁时便已提点一二。君家目前并不太平,外界对君家虎视眈眈。蛇谷天险一经消失,君家的处境又危险了几分。
  但这硬币并未发觉有什么稀罕之处。他将手中硬币来回看了两遭,一时看不出其材质为何,也未曾感觉其间有灵力波动,上面的花纹与字符更是没见过没听过。
  正当他想仔细研究其中门道,却听君晏道:“劳烦少主将此物归还于我。”
  言辞客气,但不容讨论,君元清将硬币捏在手中,踌躇间忽而听到风中有人传音入密:“还他吧。”
  异风消去,方才变灵敏的五感又归回平常,那人言语与君元清心中所想相符,君元清在君晏面前摊开手,硬币置于掌心。
  “多谢。”君晏立即拿了硬币,握于拳中。
  林瑾瑶此时也教训完了那边“校园霸凌”的凶手,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她看了两圈君晏,最终语气轻松:“还好来得早,你没有受什么伤。”
  君晏看了林瑾瑶一眼,不再与她对视:“也谢谢姑娘。”
  “不用这么客气,我叫林瑾瑶。”林瑾瑶做着自我介绍:“虽然不姓君,但是我从小在君家长大。你又叫什么?”
  林瑾瑶的父母皆是君岳的左膀右臂,早年为了保护君岳,在一次乱斗中双双去世,后来林瑾瑶和她的哥哥林泽洋就在君家生活,吃穿用度与君元清相差无几。
  陶桃看原著时还觉得君岳重情重义,此刻她的心早就偏了,只觉得君岳有些虚伪,有时间照料外人的孩子,为什么不愿意分一丝心血给君晏?
  “君晏。”君晏报完姓名,再次陷入沉默。
  虽然这台词和原著一样,但是感觉差得远了啊。陶桃方才出来后,便没有再附身回去,所以此时能清楚地看见君晏的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
  明明应该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因为自己身份低微而不敢多说话的羞赧模样啊!
  “是我的弟弟,不过比你还是大一点。”君元清声音温和地为君晏的介绍进行添补。
  “噢,那又是一位哥哥了。”林瑾瑶笑着说道,她不清楚君晏的身份,只以为是哪家没落旁支的子弟。
  陶桃看着锦衣华服的白裳少年,福至心灵。作为君晏和林瑾瑶两人初遇场景的唯一变故,一定是君元清的存在导致了变化。加之君元清出现时,君晏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的模样,更令陶桃确定了这一想法。
  原著里这件事是发生在君元清被正一宗挑选为弟子之后,林瑾瑶本也通过了试炼,但是在试炼中受了伤,只能现在君家养伤。就是这个时间段,她遇见了君晏并对他伸出援手。
  此番风波结束,当日余下的时间也过得飞快,月朗星稀之时,君晏回到自己的住所沐浴休憩,洗去一天的劳累。
  陶桃按惯例从君晏身上出来,这回却没有在屋外等待,而是在屏风的另一侧等着。屏风模糊了君晏的身形,只能隐约看见个柔化了的轮廓。
  陶桃没忍住八卦道:“你觉得今天那个林瑾瑶如何?”
  君晏眼皮都没抬:“练气中期,可惜她未出手,不清楚修的什么道。”
  “……”陶桃语塞,难怪你单身:“我是说,你觉得她人怎么样?美救英雄,不失为一段佳话。”
  屏风那头沉寂片刻,陶桃以为他现下经自己提点,开始害羞不愿说话,便为他找台阶:“我就是闲着没事乱说的。”
  “还行。”有一说一,再给他点时间,他未必不能将硬币抢回来。
  “哦~”陶桃拉长了尾音,决定不再逗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孩。
  里头却继续传出声音:“为何只有我能看见你?我初以为是因为我持有你给的信物,今日所见,并未如此。”
  “!”陶桃被这一问哽住,支支吾吾半天答道:“就,大概,我想,可能是因为你是我第一个遇见的人?我与你就建立了某种连结。”
  水汽氤氲而升,君晏万年如冰一般的语气,也在其中蒸化了:“即使那东西被别人抢了,也不会改变?”
  “不会。但是那个东西吧,最好还是不要给别人抢了。”陶桃说完点点头,自认为谎圆得很好。
  “好。”君晏睁开眼,雾气在他睫毛上凝成水珠:“此连结无法轻易断开是吗?”
  “一辈子也断不开。”陶桃有些垂头丧气,除非自己报废,否则她就和君晏死死绑在一起,没办法走了。
  君晏闻言勾起唇角:“好。”
  南山阁内,月光透过阁楼顶部的口子洒进来,口子下悬着的明珠吸收月之精华,继而释放出柔和的光辉,屋内人鱼烛悉数点亮,使得阁楼内夜间也不见昏暗。
  一男子立于堂上,身材挺拔,气度不凡,正是君元清。他面前站着两人,分别是君家家主君岳,和君家门卿元先生。
  除却简单的寒暄与引见,元先生直奔主题:“蛇谷回来的那小子,身上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和蛇谷之内老夫无法分辨的那股气息有相通之处。”
  “莫非是被人控制了?”君岳猜测道。修真界人的气息改变,最直接相关的就是夺舍与摄魂控制。
  “老夫原先也如此认为,但这几日观察下来,并未见他有任何异常。除了他身上那枚银币。”
  “今日我捡到过。”君元清接话:“我还纳罕那阵风来的蹊跷,原来是元老先生的手笔。”
  “是。老夫担心若其中真有乾坤,亲自打探会打草惊蛇,便假借你之手试探一番,若有得罪,还望见谅。”元先生回答得坦荡。
  君元清同样自然应对:“谈不上得罪。只可惜,我未能发现蹊跷。”
  “或许真是我们多心了也不一定。”元先生道。
  “真如此简单?”君岳想来多心,此刻不免发出疑问。
  君元清虽不喜君晏,但也不觉得他是会与外人勾结、吃里爬外的人,只是不好直接反驳父亲,便低着头,眼睛却悄悄看向元先生,等其定夺。
  元先生无言默想半晌,浑浊的眼睛转了几圈,最终叹了口气:“老夫修行不深,确实无所发现,有愧于君家的供养。”
  “先生言重了。”君岳忙出言劝慰,他的修为仅为元婴中期,君家自处多靠各位门卿护法,而元先生又是门卿中修为鼎盛之人。
  元先生拢须沉吟,最终说道:“老夫还是先闭关修炼一段时日,等出关后,再做打算。”
  君岳与君元清点头称是,行礼恭送元先生离去。
  待阁内只剩他们父子二人,君岳开口:“清儿。”
  “嗯?”君元清收回目光,方才他仿佛看见元老先生眼底一抹精光。
  “今日瑾瑶也在场?”
  “是,今日行至半路,瑾瑶妹妹发现自己的小香囊不见了,因是泽洋哥哥送她的,她十分看重,回训练场找寻时,正巧遇见君晏被人围殴。”
  “他们可有过多接触?”
  “不曾。”君元清答道,忽然醒悟:“父亲,不至于怀疑道瑾瑶身上。”
  “非也。”君岳辩解:“只是莫要叫两人走得太近。”
  “父亲难道是担心他们会……”君元清话未说全,不过意思到了。
  君岳点头:“我不能有负于他们父母所托。瑾瑶生养得好,配你都绰绰有余。”
  “好,儿子会注意的。”君元清答应下来:“我把瑾瑶当亲妹妹看待,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此番波折造成的影响如同一个小石子投如湖中,激起层层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湖底的汹涌暗潮并未为水面上的人所知。
  这日之后,曾经最爱找君晏麻烦的人却不敢再来了,虽然每每遇见君晏,心中仍是不服气,但是想到他与君元清与林瑾瑶的关系恐怕进了一大步,便不敢多生事端。陶桃乐见其成,少一个人找君晏的麻烦,她就少一分危险。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就到了花朝节。待周围人都开始为花朝节出游做准备时,陶桃才猛然想起,按剧情发展,君晏这回应该要对林瑾瑶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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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桃(吃瓜):谁能想到白月光的最大竞争对手是男主呢?
  林瑾瑶:?
  君元清:?
  君晏:?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