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昭儿说的是什么?”
  小孩儿的声音太小了,即便是大殿上已经安静了下来,并没有人说话,但小孩儿的声音却是仍旧传不过去。
  那站在婉云他们身边儿一直伺候的小太监小旗子,此时却是看了眼他们,小步子走到了安顺儿安公公的身边儿耳语了一番。
  安顺儿安公公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的凑到了圣上的跟前儿说了。
  圣上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小孩儿竟是会这般说,顿时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昭儿可是喜欢这幼鹰?”
  小孩儿被人叫了名字,还抬头往上看了看,随即没回答就又趴了回去。
  婉云觉得自己应该是从小孩儿的眼里看到了些许的鄙视。
  莫名的总感觉自己好像是明白小孩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咋办?被小娃娃鄙视的那是皇帝,可不是啥阿猫阿狗的啊。总觉得今儿若是这般卷了圣上面子的是旁人的话,怕是早就要五花大绑的让人给叉出去了。
  小孩儿没有回了圣上的话,圣上也不是很在意:“平阳侯倒是有心了,这小东西,昭儿既是喜欢,那就赏给昭儿了,爱妃,可有喜欢的物件儿?若是有,朕给你补上,这小东西就给昭儿吧。”
  圣上转头看了一眼珍贵妃,这‘爱妃’两个字儿吐出来,是半点儿都没有什么为难的,好似那‘爱妃’在圣上的嘴里也不过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珍贵妃略微垂下了眼帘,扯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那表情只是一瞬间罢了,圣上并没有看到,别人也不会特意的去看珍贵妃的表情。“圣上说的什么话,昭儿叫您一声皇伯父,不过是个小东西罢了,臣妾哪儿能和小儿抢东西了,况且,这么神骏的小东西,倒也适合男儿,臣妾一女子,倒是有些不合适了。”
  珍贵妃垂着眼帘不甚在意的说道,并没有看见那平阳侯的脸色。
  平阳侯既是借着珍贵妃的名头送上来的东西,那就是扯了一块儿遮羞布的。谁承想,珍贵妃竟是不张口则以,一张口就把他的遮羞布给拽下来了,他能脸色好看就出鬼了。
  只是不论是进宫前还是进宫后,珍贵妃是从来都没有把这个惯爱阿谀奉承的平阳侯放在眼里的,自是不会替他说任何的好听话儿了。
  下面的众位大臣不是没有人瞧见那平阳侯的黑脸的,但大家却是乐呵的紧,显着你,就显着你了吧,刚刚不还趾高气扬的把这东西拿上来呈到圣上的面前么,得嘞,自己拿出来的东西,那自然后果就得自己承受着。况且,这小东西,光是瞧着它一个劲儿的往那郡王府那边儿奔着的劲头也知道,这事儿,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这小东西要是跟郡王府有了什么牵连,那这平阳侯才是真真的一个大笑话了。
  什么?你说替平阳侯求情?
  呵呵,别开玩笑了,不可能的,那怎么可能呢。他们这些个人没有落井下石的再给他添点堵,都已经算是他们的仁慈的。
  这边儿珍贵妃都已经开口说不在意了,那自然,圣上把小东西给了郡王府家的小世子也没有人会什么。当然即便珍贵妃不同意,圣上也不在意就是了。
  虚惊一场,婉云默默的松开了捏着自己大腿的酸疼的胳膊。
  腿不怎么疼,但胳膊就像是千万条小虫子在一点儿一点儿啃咬着她一般,若不是她还定得住,怕是早就要呲牙咧嘴了。
  大殿上小东西虽然被圣上赏赐给了昭儿,但这小东西却是不能在大殿上放开的,只得把小东西带下去严加看管,随后跟着郡王府的人一块儿回去了。
  小东西现下精神着呢,哪儿能离开了自己好不容易见着的亲人了,自是小脖子向着婉云的方向一抻一抻的。
  婉云此时倒是松了口气,既是这小东西已经变相的回来了,那她自然也不怕再被要回去的,虽然这小东西明明就是她的,再被人赏赐一回,怎么瞧着怎么别扭。
  婉云瞧着那小东西脖子抻着的难受,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手缓缓的做了个手势。婉云不太清楚团子这小东西到底能不能看得清楚,倒是没有想到,这小东西倒是真的好似被安抚住了一般,把自己的小脑袋从那笼子里缩了回去,它自己不往外挣扎,自然这笼子就好抬起来。
  那站在一旁的小太监也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就这小祖宗刚刚那么挣扎的劲儿,怕是要弄下去可得费上好大的功夫。但在圣上的跟前儿,他们这些个做下人的,是一定要手脚利索,行动快速的。若是拖拖拉拉的惹了圣上的不高兴,他们今儿在这儿伺候的下人们怕是一个都捞不到好处。
  小太监抹了抹自己脑袋上冒出来的冷汗,小心的拎着笼子又出去了。幼鹰嘴里发出些许的声响,脑袋往婉云的方向偏了偏,倒也不知道这小东西时不时已经成了精了,竟是瞧着那样子倒像是在跟人说,一会儿可别把它给忘了的意思似的。
  那边儿小东西不挣扎了,小太监的脚步也慢慢的加大了些许,没一会儿就把小东西给弄出去了,大殿之上,那唱名儿的小太监暗自清了清自己有点儿发干的喉咙,往安顺儿那边儿看了一眼,安顺儿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小太监才又一次高声的念了起来。
  说实话,这听着太监们唱名儿是有点儿无聊的,但对这些个大臣们来说,确并不咋无聊,毕竟自己的同僚,政敌,姻亲们送的是啥,在这里可是没有啥保留的啊,不说别的,听听也是好的。
  这边儿,解宏远看了看何子晋,发觉他也是松了一口气,解宏远小声的吁了下,一屁股才算是坐实在了坐垫儿上,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擦了擦,小声的凑过去说道:“这小东西,可真真是吓死我了。不过,它怎么会落在了平阳侯的手里了?”
  那小东西平时可是灵巧的紧,稍稍有点儿不对劲儿,这小东西都能感受得到,更别说是要把它给抓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