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 第50节
  霍余颇有点纳闷,为何这招如今不管用了?
  陈媛都快绷不住情绪,她头疼得额角抽了抽:
  “你若生为女儿身,我皇兄的后宫必有你一席之地。”
  霍余神情隐隐有些嫌弃。
  陈媛见他根本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当即有些无语,她将玉冠扔在梳妆台上,觉得有必要和霍余好好谈谈。
  陈媛坐到软榻上,她没好气道:
  “你能不能收敛点?”
  “故意做出这等姿态,落入旁人眼中,如何笑话?”
  寝宫烧着地龙,哪怕霍余褪了外衫,也根本不冷,陈媛的话让人有点难堪,但霍余只直白地看向陈媛:
  “那公主喜欢吗?”
  陈媛一顿,若只论那副场景,她自是喜欢的。
  谁不爱贪恋好颜色?
  她一迟钝,霍余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垂眸:
  “素有女为悦己者容的说法,难道只因我是男子,就不能故作姿态讨好自己喜欢的姑娘了吗?”
  ……喜欢的姑娘。
  这短短几个字,莫名地让陈媛耳根有些发烫。
  她一直知晓霍余的心意,但从未听他这么直白地说过。
  陈媛堪堪哑声,无人看见的地方,她袖中的手指动了动,半晌,陈媛偏过头,没叫旁人看清她的神色,只轻哼了声:
  “不识好人心。”
  作者有话说:
  霍余:谁娶媳妇不得用点小心机?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呀】
  第40章
  霍余是被圣旨叫走的,不论淮南还是玉清扇,都有很多事要忙,霍余想要整日都待在公主府,简直是做梦。
  霍余离开后,进来伺候的是盼春。
  陈媛想到什么,轻挑眉梢:“盼秋又在房间绣那些花花草草?”
  盼春小声偷笑:
  “公主快别让盼秋姐姐听见,她绣那对鸳鸯都快半个月了,奴婢适才瞧了一眼,险些看成了浮水的鸭子。”
  陈媛轻啧了声,觉得盼秋就是闲的,才会没事找事。
  盼秋自幼就在陈媛身边伺候,平日顶多端个茶倒个水的,去年陈媛生辰,盼春亲自给陈媛做了个荷包,让盼秋看见了,一直惦记在心里。
  动不动就要让盼春教她女红,如此也就罢了,偏生她在这方面当真是一点天赋都没有。
  “沈柏尘离开了吗?”
  盼春正了正神色:“还没有,听徐大哥说,沈公子在公主离开后,原地沉默了很久,似乎有点失魂落魄。”
  陈媛以手撑脸,眸中闪过若有所思:
  “如此看来,他倒的确是周国皇室血脉。”
  那个书架上的书籍,是陈媛在拿到玉清扇后,特意去皇宫让拓印出来的,一直在等沈柏尘送上门来。
  陈媛把玩着玉清扇,打开合拢,复又打开,翻过来覆过去地仔细打量。
  她细白的指尖轻抚过扇面,轻眯着眼眸,陷入沉思:
  “这画的究竟是何处……”
  若这玉清扇上的图当真好破解,周国当初安稳那么多年,为何一直找到藏宝之处?
  陈媛将玉清扇举高,薄薄的扇面透着层烛光,上面的山河成画,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她泄气地将玉清扇往旁边一扔。
  不料手边恰好是茶杯,扇柄打翻了茶杯,顿时弄湿了扇面,陈媛脸色倏然一变,忙忙将玉清扇捡起:
  “快!”
  盼春显然知晓这玉扇的珍贵,立刻将案桌上的水渍擦拭干净,等她拿锦帛递给公主时,却听见公主轻“咦”了声。
  水渍在扇面上凝珠。
  陈媛伸出手,指腹在扇面上抚过,触感明明是纸,可却遇水不湿,她轻眯了眯眸子:
  “这根本不是纸。”
  可这材料究竟是什么,陈媛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并未见过。
  陈媛将玉清扇妥善放好,但心中却升起一抹狐疑。
  于那处宝藏而言,究竟重要的是玉清扇的地图,还是玉清扇本身?
  沈柏尘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
  陈媛得到消息后,也只轻轻颔首,根本不在意。
  在玉清扇的秘密被解开前,只要确保沈柏尘还在长安城即可。
  不知为何,陈媛有一种感觉,若想得到那笔宝藏,沈柏尘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陈媛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拆下步摇玉簪,不紧不慢地垂眸拢着青丝。
  盼秋很快进来,替她拢起青丝,小声在她耳边说:
  “今日午时,陆公子去了城外净明寺上香,至今未归。”
  陈媛终于勾唇轻笑。
  一辆马车停在公主府后门,半炷香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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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长泽刺杀杨昃谌,被当场拿下,为查歹徒究竟是何人所为,这两日,京兆府的人一直东奔西走。
  可惜,死无对证,除了将案情移交到大理寺外,此事似乎也就告一段落。
  陆长泽死后,尸体一直在尚书府,今日才要抛到城外的乱葬岗。
  乱葬岗位于城西,这处一到夜间就阴气沉沉的,偶有乌鸦乱叫,离得百步远都能闻言腐烂臭味,令人作呕。
  须臾,夜深人静,终于传来动静。
  几个禁军打扮的人抬着一个担架走近,最前面那人小声嘀咕道:
  “也不知道这活为什么落在我们身上,真晦气!”
  身旁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行了,快住口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四周阴森森的,先前说话那人也觉得浑身发凉,几个快步走上前,寻了个空地,将担架朝地上一扔,白布被风吹开,露出被遮盖住的死不瞑目的人。
  死了两三天,尸体已经浑身僵硬,脸上白得瘆人,唇齿上的血早就变成暗色,胸前一个伤口,四肢处都有伤口,血迹干涸在身上。
  他生前未曾受过折磨,但这副死相依旧瘆人,担架扔得狠,让尸体滚动,眼珠子仿若直勾勾地看向一处。
  在乱葬岗的石碑后,树影浮动间,似有阴影落在地上。
  几名禁军随便挖了个坑,当真很随便,坑浅得根本埋不下人,但没人在乎。
  坑不长,装不下一个人,当即有人将尸体往里面硬塞,似有骨折声响起,终于有人色变,低吼一声:
  “动手!”
  月色在利剑上反射处光芒,险些被命中的人往一旁狠狠一倒,下一刻,从他口中传除哨声,响彻夜空!
  埋伏在乱葬岗的一群人脸色顿变:
  “有埋伏!快撤!”
  在他喊出这句话时,不断有人从密林中涌出,手持火把,瞬间照亮了这片天地,并有人口中喊道:“拿下他们!”
  很快,一群十二人被刀剑挟在脖颈处,强压着跪在地上。
  有脚步声响起,最终在几人跟前停住,为首的暗一抬头看去,就见霍余漠然地站在众人前,在看见他时,眸色有些波动,轻说了句:
  “居然连你都派出来了,看来,他的确很在乎这个妹夫。”
  暗一眸中闪过一抹骇然。
  计划泄露和被埋伏成功,都远没有霍余这句话给他震惊大。
  暗一见过霍余的画像,自然知晓他现在是当今圣上的心腹。
  可霍余认识他。
  怎么可能?
  他一直都在淮南,哪怕和公子来了长安,也一直没有露面过,陆长泽更不用说,进长安才不过短短不到半月时间,霍余居然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既然知晓了他们的身份,看来,皇室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暗一垂头,一双手握紧渐渐放下,他忽然问:
  “你认得我?”
  霍余扫了几人,除了暗一,其余他皆不认识。
  看来这个时候,陆含清在长安城的确没多少人手,在场的,只有一个心腹。
  不似前世,先有霍家帮忙,后有盟友扶持,陆含清早就在长安站稳了脚跟,陆陆续续安排了不少心腹在长安城中。
  没有一网打尽,不得不说,霍余心中有点失望。
  霍余没有回答暗一的意思,轻颔首,示意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