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顿酒足饭饱后,陆柯离实在因为手受伤的原因,闫欢怎么也不让他进厨房捣乱,还拿出了中午他打碎的碗作为证据。
  于是陆柯离在客厅里调好她喜欢看的电视剧等着她来。
  “咦,你也喜欢看这个?”
  “你喜欢我就喜欢。”陆柯离腾出一个位置,带动她的潜意识让她主动做到他身边。
  果不其然,她顺其自然地在他身旁这个位置坐下。
  没看多久,在和昨天差不多的时间,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陆柯离眼神一暗,拉了一下闫欢的手。
  “是你高三的弟弟吗?”
  “恩。”
  “欢欢姐,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话,高中生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别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知道,我去接个电话,你先看。”
  她又到小阳台去了,他盯着她的背影,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顺风耳。
  其实闫欢和闫希也没有聊什么。
  “小希,要上晚自习了吧。”
  “恩,姐你吃了吗?”
  “吃了,你呢?”
  “在食堂吃的。”
  “高三了,你要多吃点补充体能。”
  他们之间每天就是这种日常的对话,因为真的没有什么营养。可是听着她的声音,闫希就会觉得很开心。
  “闫希,又在和你姐姐打电话呢?你这电话打的比我给女朋友打电话还准时啊。”身边的李强的调侃也传到了电流的这头来。
  “小希。”
  “恩?”
  “现在你高三了,以后就不要天天给姐姐打电话了,把注意力多放在学习上,周末了回家好好休息知道吗?”
  闫希觉得闫欢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连忙慌乱地解释道:
  “姐,你别听我同学乱说,他就是喜欢损人,你听听玩儿,千万别当真!而且,我的成绩现在不错,考个重点应该不是问题,所以姐,你就让我给你打电话吧,每天打电话我才会更安心学习。”
  一边是陆柯离那儿专家的道理,一边是自己的弟弟的请求,她也很难抉择。
  但是最后想到已经下岗的养父养母,还是决定:
  “小希,等你真考上重本了,那时候姐姐天天给你打电话,说不准你还会嫌姐姐打扰到你谈恋爱了呢。”
  “我才不要谈恋爱。”闫希性昂也没想就拒绝,
  “我只要姐姐就够了。”这一句说的相当真诚,如果是在视频,闫欢一定可以发现自己这个看着长大的弟弟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不明真相的闫欢靠着栏杆,露出了如母亲般慈祥的笑容:
  “行,有你这句话,姐姐就没有白疼你了。”
  她一点都没有往多余的方面去想。
  “姐姐,真的不能每天都给你打电话了吗?”闫希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郁闷。
  “你平常好好学习,周末也可以来姐姐这里,或者姐姐没加班的时候一起回家吃饭,到时候多久姐姐都陪你聊。”
  “好吧。”
  “小希乖,那你快去晚自习吧,晚上不要读太晚,早点睡哦。”
  “恩,知道了。”
  闫希闷闷不乐地挂了电话,如沐春风的标志性笑容荡然无存。
  “怎么了?”李强问道。
  “都是你这个乌鸦嘴,这下我真的不能给我姐打电话了!”
  “哎,不就是一打电话嘛,你不觉得每天和女人讲电话很无聊吗?每天就那么几句,没有一点新意。再说,你又不是没有烦过,不然之前我们班花打电话给你怎么没30秒就被吃给你给挂了。”李强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一副过来人语重心长地说着。
  “走开,我姐怎么能和那些女生一样。”
  “哎,我说闫希,你是不是有恋姐癖啊,什么都向着你姐姐。”
  “你管我,我,我不向着我姐姐还向着你这惹祸大王?这件事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呢!”闫希瞪了他一眼,低着头整理书,掩盖眼神里的那抹闪躲。
  李强听着他愤愤的语气,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摸了摸鼻子。
  “好了好了,和你说点开心的事。”李强压低声音,
  “你知道陆柯离吧,就舅舅是校长的那个男的,之前不是特别嚣张,女友每天一个地换呢,据说还把女生搞大肚子过,在学校里开车斗殴都没有人敢管,上一次不是因为隔壁帮那谁有一双鞋和陆柯离的撞了,捂着脑袋被打了一顿,虽然看不清人但肯定就是他们哪些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闫希想了想,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号人物。
  “然后,你没发现这两天我们学校特别地太平吗?”
  “差不多吧。”
  “差多了好吧!那个闹事王不来,我们学校可谓是风平浪静,欣欣向荣。”
  “那你快向荣,你快快学习考进前一百吧。”闫希不太喜欢这些八卦,听听就过去了。
  那些位高权重的小少爷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不想为这些人浪费脑容量,哪儿能想到,自己接下来会和这样的人频频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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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欢打完电话心情也不太好,和闫希相处过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情不好,看来自己果然会影响到他。
  现在养一个小孩真不容易,闫欢扶额。
  等她回到客厅,陆柯离面上佯装着不在意,天知道心里抓心挠肺地想知道最后结果如何。
  “欢欢姐,打完啦?”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恩。”
  “怎么样?”
  “你说的是有道理,高三的学生应该要多注意一点这些东西。”
  陆柯离抑制不住地扬起轻微的笑,垂着眼帘,遮住那抹兴奋的得意。
  “对了,陆陆,你应该也是个学生吧,如果我找不到你的家人,我打算让你先去上个高三看看,如果不适应就退到高二读,你觉得呢?”
  笑意僵住,“欢欢姐,我不用上学的。”
  “瞧你这话说的,哪有小孩不上学的,我先去帮你联系一下。”
  “欢欢姐,我……”
  “乖,我知道你刚开始肯定会不适应的,但是你需要和同龄人一起相处,哪能天天窝在家里。”小事上自己可以让着陆柯离,但大事上,她向来都有自己的立场不会轻易动摇。
  绑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过如此了吧。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劝不动她,陆柯离整个人的状态特别地低迷,那股子阴沉让闫欢都感觉不太对劲。
  转头看他,却发现他低垂着脑袋,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根本对视不上他。
  陆柯离感受到她的目光流转在他身上,应该要高兴的,可是心里却愤怒地想要掀桌子。
  他本来脾气就不是很好的一个人,只是为了闫欢愿意收敛愿意装成她喜欢的样子,现在却要被她亲手推开……
  “陆陆……”
  “欢欢姐,我去泡杯牛奶喝。”
  “好。”闫欢看出他现在抵触和他交流,只能应下。
  陆柯离先回房间,打开衣柜,在衣服的最里边有一个小袋子,打开,里边是一粒粒白色的药丸。这是他专门叫李渊准备的,副作用极小的——安眠药。
  从中拿出小小一粒我在手掌心里,眼里似乎是一团化不开的墨,转身淡定地出门径直走向厨房。
  陆柯离行为优雅地把他们的情侣杯一起取出,装开水,冲牛奶粉,一个小小的药丸沉浸在某一个被子里,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棕色的筷子不紧不慢地搅拌着,带动着水波形成一个小水涡,倒映着他幽黑的眼睛。
  他端着他们的情侣杯,站在她面前。
  “嗯?”
  “我多泡了一杯,欢欢姐,你要不要喝。”陆柯离的语气有些冷淡,没有往日的那种软萌的撒娇,闫欢觉着有些别扭,倒没有觉得突兀。
  闫欢后来每每回想起这段时间的陆柯离,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眼睛瞎到没边了。
  怎么会觉得突兀呢,这才是真正的陆柯离,只是他的冰山一角刚刚显露出来。
  只是现在,天真的闫欢没想那么多,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这个样子也很正常嘛。
  而且,他都这么不开心了还能想到她,这份心,她怎么也要接下才行。
  从他手中接过她自己的杯子捧在掌心,陆柯离在她身边坐下,举着杯子喝了一口,抿抿嘴,转头看了她一眼。
  “欢欢姐,你怎么不喝?”
  “哦,我等凉一点再喝。”
  “恩。”陆柯离就坐着,一点点地抿着他不爱喝的牛奶。
  这还是欢欢要给他买的,说他还是青少年多喝牛奶能长高。
  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闫欢仰着头一本正经地那么说着,实在是可爱地紧。要知道,以前的他喝的,都是私人精心喂养的进口奶牛,第一时间将最新鲜的牛奶经过种种处理,保留最高的营养价值,还没有牛奶的膻味,口感还要顺滑。
  就这样,他还是不喜欢。
  可是这种低廉又没有营养,口感极差的牛奶粉,他能依着她将这种东西喝的一滴不剩,想着她的模样才能喝的甜蜜蜜的。
  虽然只是一杯小小的牛奶,可是他的心意尽显。还能有什么能比一个人因为爱,甘之若饴地接受最讨厌的东西来的深,但是她呢……
  他的余光扫到她开始有了动作,看着她边看电视边喝着牛奶,有着小女生的懵懂的可爱。
  不知不觉地,一杯牛奶都喝完了。
  陆柯离将视线收回,将杯中剩下的牛奶一口而尽。
  “陆陆,你先去洗漱吧。”闫欢说着把他的杯子与她的一并放在一起,拿到厨房去洗。
  陆柯离没有抢,顺着她的话洗漱回房。
  他没有睡,房间里连灯都没有开,唯一的光线是窗外若隐若现的月光。
  陆柯离沉浸在黑夜里,面无表情地冷着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瞳仁比月光照不到的角落还要黑暗,任谁都猜不透看不穿他的心思。
  甚至,没有点胆量的人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即使他长相帅气,气场却能压过。
  一个人要做到用气场征服别人何其困难…但他就可以做到。
  他就是一只等待猎物的猎豹,静静地等待,只等着时机到的那一刻,狠狠出击将人一举击破,一网打尽。
  这样的玩法,他太得心应手,商场里多少老总听到他的名字不闻风丧胆,失了脸色,只求这位大少爷不要打上自己公司的主义。
  可是,面对闫欢,这些手段都溃不成军。
  失去了耐心,不喜欢那种等待的乐趣。
  只想无时无刻地与她在一起,等待成为了最浪费时间的弱智做法。
  可是,这才过了几天,她就已经计划着将他送出去。
  客厅有了关灯的声音,还有她房门关上的声音,然后归于平静。
  陆柯离拿着手机,盯着上面的时间,23:45分,距离她喝下牛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时间到了。
  他闲庭漫步一般地摸黑走过房间,没有一点的阻碍,他仿若黑夜的化身,悄无声息却又不容忽视。
  他一步步来到她房间门口,食指和中指并起弯成一个弧度,清脆地敲着房门。
  “扣扣扣。”第一声。
  “扣扣扣。”第二声。
  “扣扣扣。”第三声。
  “咔哒。”是门把开启声。
  看来他准备的钥匙用不上场了。
  陆柯离走到她床边,今天他刚刚躺过的床,她正睡在同一个位置上。
  小小的脸蛋因为沉睡显得憨厚可人,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形成一个小扇子的弧度, 还会微微张着嘴唇,仿佛是在索吻。
  陆柯离想就做了,低下头,用他微凉的唇紧紧贴着她。
  还记得医院中断的那一次,火苗一点点窜起,涌动,念念不忘那时候的那种感觉。
  他才知道,原来接吻也可以这么悸动,心潮也能如此澎湃。
  轻捏着她的下巴,向上抬起,让她仰头迎合受着他的吻。
  一点点舔舐,一点点深入。
  缠着她的小舌交织,恨不得将她一口吞入腹中,让她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他爬上她的床,紧紧地抱着她,退出的时候牵扯出根根银丝。
  陆柯离单手有力地拥着她,另一只手抹去那银丝,舌尖舔入,一举一动有着说不出的性-感,熟女看了只怕会古欠火焚身。
  这个男人啊,可以化生为地狱的使者,也可以变身成为暗夜的妖精!
  前者属于除了闫欢以外的人,后者是闫欢的独一无二。
  他眯着眼,神情满足。
  这是她身上的味道怎么可以浪费呢。
  然而,却留下她唇边湿润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