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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男人喊住的元满,身子有些僵硬,她定定地站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尴尬,那股不自在的麻意从头皮一直蔓延到胃里,腹直肌开始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
  “你要是不舒服就按铃,她一个实习医生能看明白什么?”晏沉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凝固的尴尬气氛。
  封疆靠在床头,眼皮耷拉着,似乎刚醒没多久,他直直地盯着元满:“什么东西都得有学习实践的过程对不对?元医生?”
  “老师让我送来的东西我已经送到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元满平稳了气息,一口气说完朝晏沉鞠了个躬,抬脚就快步往外走去。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52 yzw .c om
  “你觉着我要是不乐意,你今天能打开这扇门?”封疆语调缓慢,他悠闲地换了个姿势,从床头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烟在床边敲了敲。
  元满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明明那天他们俩一人给了对方一个耳光,话也讲的如此难听了,以后就该老死不相往来了,今天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在晏沉面前让她难堪,满足他那龌龊的癖好?
  晏沉依旧是冷冷的脸,他开口没什么情绪:“东西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会跟月月说的。”
  有晏沉开口,封疆没有再说话,只是叼着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元满回过神给晏沉又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就跑出了病房。晏沉眉头轻蹙,这小姑娘前前后后给他鞠了两三个躬,幸好她是来送文件不是别的,不然搞的跟上坟似的。
  “阿沉,你怎么从部队回来之后反而变得这么婆妈了。”封疆眯起眼睛,抖落手中的烟灰。“你什么时候,爱管这种事儿了?”
  晏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月月很喜欢她,你不要惹月月不高兴。”
  “这小姑娘挺有趣的。”封疆低笑了几下,捂了捂肚子坐起身,他前些日子酒喝多了搞得不太好,所以住了两天院。
  “那就等她结束实习,她现在还在月月身边。”晏沉看向封疆,眉头压了压。“据我所知,你跟她还有点强买强卖的意味,封哥,月月不喜欢看到这种事情。”
  封疆耸了耸肩,心底稍稍有些不自在,如果被晏沉知道他一直朦朦胧胧打着卿月老公的旗号去逗元满,估计免不了要打一架了。
  “OK,她实习结束前,我不跟她强买强卖。”封疆敷衍地答应下来。
  晏沉瞧他那样,开口揶揄他:“你都多大年纪了,跟个小姑娘过不去,长得也没多漂亮,呆头呆脑的。”
  封疆睨了他一下,笑着回答:“你难道不觉着她跟卿卿小时候有点像吗?尤其是跟你结婚前时的卿卿。”
  晏沉一点都没看出元满到底哪里哪点像卿月了,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他知道封疆故意呛他,但是也足以让他觉得不爽了。
  “我先走了。”晏沉站起身,大步往外走,靠近门边时他回头看了眼封疆。“少抽点烟,省下钱来去看看眼睛,抽多了容易死。”
  门被重重地关上,封疆气笑了,自语道:“妈的兔崽子,你刚刚坐那抽的是鞭炮啊?你抽就不会死啊……”
  元满回到科室,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周院看她脸色不太好,看下午也没什么事儿,就提前把她放回家了。
  回家后,元满煮了点稀饭,今天她没什么心思,吃完后就洗澡躺床上睡觉了。
  觉睡得并不舒服,这大夏天,越睡越冷,元满抱着胡萝卜玩偶将空调毯裹紧了一些。
  凉意没有退却,元满有些难受地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沉沉的,想来已经晚上了。她揉了揉干燥的鼻子,坐起身将床头灯按开想去摸空调遥控器。
  “啊!”
  书桌旁的椅子上,封疆半靠着椅背,低眸看她。
  “你怎么在这?!”元满坐起身,短暂的惊吓过去后是生气和恐惧。“你怎么进来的?!”
  她防范意识很好,每次到家都会关门并且锁好,萧咲如果要来,也会提前跟她说。
  封疆对这个问题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看她:“要是有一天全球降温,你一定没事。我坐这看你一个多小时了,空调温度调低了这么久才把你冻醒。”
  元满侧头去看空调,绿色的16°让她的脑子发紧,封疆这个神经病!
  “你怎么进来的?!”元满警惕地看着他,左手不动声色地开始往枕头底下摸手机。
  “你这个门,我找人打开连半分钟都不需要。”封疆嗤笑一声,抱着手臂打量她。“别摸了,手机在这。”
  他拿下巴点了点书桌,上面赫然放着元满的手机。
  “您有事儿吗?”元满松下劲儿来,彻底放弃了抵抗,她很疲倦。“如果没事的话,请您离开。”
  “有这么不待见我?”封疆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眼角往下耷着。
  元满抬眸定定地看向他:“我们并不是可以随意出入对方家里的关系,封先生,如果您今天只是为了来耍威风,那请您完事后离开,谢谢。”
  封疆微微歪着脑袋,脸上的表情渐渐愉快起来,他上下扫了扫元满:“随意出入家里算什么?我随意出入的可不只是家里吧?”
  元满终于明白,电影里那种气到吐血的场景并不是夸大,她此刻是真的要喷出一口鲜血来,以示愤怒。
  “您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元满叹了口气。
  “找你。”封疆也学她的样子,有些低落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在元满有些讶异的目光中冲她挑眉。“做爱。”
  元满在被子里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我想我们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要拿你那些可笑的协议签字说事儿,你骗了我。”
  “所以,你知道我不是卿卿老公之后,很生气?我以为你会开心呢。”封疆双手交迭搭在腿上,装作不解地开口。“难不成,你就是喜欢那种关系?那没事儿,我可以继续装。”
  这句话的羞辱意味太强,元满愤愤地瞪着封疆,那一眼看得封疆魂儿都有点飘忽,这小团子蛮狠起来的样子还真的挺有感觉的。
  “你别想再拿老师的事情威胁我!你快走!不然我报警抓你了!”元满冲他大喊,这个房子隔音不好,她也不在乎了。
  封疆耸眉:“我封疆活这么大,还不知道有哪个警察敢抓我。”
  “你……”元满被他的话堵得心口一塞。
  “好了,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封疆安抚道,毕竟他答应了晏沉,在她实习结束,离开卿月之前,不会对她强买强卖。
  商量?真是好大的笑话,元满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封疆,语气直接:“我拒绝,你走吧。”
  “你的意思是没得商量?”封疆的语气有些伤心,可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明明是更加兴奋了。“你真让我难过,宝贝。”
  “我为什么要跟你上床?你这样贸贸然直接冲到我家里来,然后跟我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很冒昧吗?”元满知道他今天不会轻易离开,只能开口回旋。
  封疆摇摇头:“你当初直接搂着我亲,说要去床上给我量腰围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冒昧呢?”
  “我……对不起……我那时……”元满有些磕磕绊绊,她强忍着心口的酸涩。“我给您道歉,对不起。您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算了?”
  封疆对她的此刻的样子有些疑惑,他往后靠了靠:“元满,之前,也是在你这个房间,我就问过你,跟我有什么不好?”
  “你还有三个月就要结束实习了吧,我说了,学医很费钱的,没有好的资源和人脉,哪怕你再优秀也很难有出头之日。现在遍地都是硕士博士,拔尖的人才那么多,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只要努力就有用吗?”
  “之前你因为卿卿的问题,不乐意,我理解,有底线,我也欣赏。可是如今你知道了,我跟卿卿没有关系,而且我是单身,这个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卿卿。”
  “跟我,不管是经济,还是社会资源和人脉,我都可以给你解决。一个女人,学会适当利用自身的优势才是真聪明,一味地追求高尚,那太虚伪了。”
  “而且,我自认为自己样貌身材不会差,你也是喜欢的,不然,你也不会第一次见我就搂着我亲,对不对?”封疆笑着看向坐在床上发呆的元满。
  良久,元满才缓缓开口:“封先生,如果您想包养个懂事儿听话的情儿,您可以去表演系找。相信以您的条件,很多人都会愿意的。”
  封疆的笑容敛了下去,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元满似乎下定了决心,继续说:“我不知道您所说的出头指的是什么。到底成为怎样的人才算出头呢?像您一样吗?还是像我老师或者周院一样?那我想,我这辈子都做不到。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我的钱够用,是属于我自己的,我用得心安理得。感谢您的抬爱,请您离开。”
  两人就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对望着,元满没有一丝畏惧地直视着他。
  “包养?”
  封疆眉头轻蹙,将这两字在嘴中慢慢咀嚼吐出,他按了按眉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你是觉得,我跟你谈这些,是想包你?”
  元满没有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很直接的表示了肯定。
  “因为我提出给你提供经济还有人脉资源的帮助,所以你觉得这是我在跟你谈包养条件?”封疆摇摇头,显然他并没有这么认为。在他的认知里,给女伴创造更好的条件,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义务。
  他是个私生活很简单的人,身边的女伴一直很固定。像他们这样的人,未来的婚姻一定是与家族挂钩的,他的每任女伴也都很懂事,识大体,知进退。她们带来温情与陪伴,而他提供良好的物质条件和社会资源,互惠互利。
  “一段健康正常的男女关系里,不会只有利益和性。如果只有这些,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元满看着他,语气也慢下来。
  “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我谈感情?”
  封疆话音刚落,元满的脸就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有些磕绊地否认:“我……我只是告诉你这么个意思,谁……谁想跟你……谈恋爱了?!”
  谈恋爱?
  封疆看着元满刚刚还勇敢无畏直视着自己的目光,现下已经挪开,睫毛像小蝴蝶似的忽闪忽闪地轻颤,每一下好像都扫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