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宝女当不了反派 第444节
  宗主:“……”
  长老执事们:“……”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众人还是在听到的第一时间下意识望向被十月怀胎的云锦。
  感知到齐刷刷望过来的视线,云锦沉默一瞬,听着云空小声纠正云棉人族不可能生出一颗种子的“常识”,额头眉心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听着云空的话,云棉瘪瘪嘴,有点哀怨地看向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伯伯:“宗主伯伯,妈妈生不出我的话,那难道是谁把我偷出来的吗?”
  这回轮到宗主沉默了。
  他想到当初自己和蔺尘风两人年少轻狂结伴而行的那段岁月,还有那次终身难忘的经历,无言片刻,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辩解道:“倒也不是偷出来的,只是机缘巧合……”
  这话一出,满殿聪明人谁不知道云棉还真就是被这位主儿给偷出来的?
  一时间,就连云锦都抬眼皱眉看向宗主。
  宗主顶着各种意义上的谴责目光,收回按在小家伙脑袋上的手,尽量保持从容。
  “今日将你和众人聚集在此处,本座便是要将此事一一说明。”
  云棉微微歪着头,安静等着他从回忆中组织语言慢慢将当年的事说出来。
  当年,宗主和蔺尘风都是天衍大陆扬名的一代天骄,二人不打不相识,后来同行游历大陆,可中途却因为意外闯入另外一片天地。
  那里没有生灵存在,像是一片完全死寂的大陆。
  经过探查,蔺尘风认为那是一片最低级甚至没有来得及孕育生命的低等世界,并且是已经干枯死亡的低等世界。
  他们二人在那个没有灵气也没有生命的世界行走了很久,二人并未同行,反而互相约定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他们认为这次意外或许另藏机缘,就算没有,也或许能在这个死亡的低等世界里有所感悟和突破。
  后来宗主在那个世界顺利破阶,即使没有灵气存在,他也能够感知到自己神魂变得更为强大。
  而蔺尘风却握着一枚种子回来了。
  一枚本不该出现在那个死寂世界里的种子。
  一枚同样已经干枯死掉的种子。
  “我们为此探寻了很久,想要知道为何你会出现在那个毫无生命气息的世界,也想要找到更多和你一样的存在,但很遗憾,直到我们动用神识将那个小世界全部搜查过一遍,也没有再找到另一颗种子的存在。”
  宗主说着,低下头,看着小家伙清澈干净黑白分明的双眼,笑着摇摇头,温声道:“后来我和蔺尘风将你当作那次异界之行的纪念带出来,我们商量着将你放在剑冢内,毕竟那里都是埋葬灵物的坟冢,那些剑灵很是吵闹,我们想着如此一来,或许你不会再感受到那片世界的死寂孤独。”
  云棉瞳孔有点涣散,她认真听着宗主伯伯的话,随着他的讲述,自己原本零散破碎的神魂记忆里似乎也多了些什么,可她还探究不到,只隐约感受到奇怪的温暖。
  “可我们也没想到……你会在剑冢的灵气蕴养下一点点恢复生机。”
  宗主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惊愕的话,而后对眼前同样怔愣的小姑娘说:“不仅恢复了生机,你还霸道的撵走了原本在你附近停留的剑灵,可能是嫌它们太过吵闹,小小一枚种子,硬是在剑冢深处占据着好大一片区域。”
  云棉忍不住鼓脸。
  一定是污蔑!
  我才不是那么霸道的人!
  我乖巧懂事有礼貌,妈妈还给我发过三好小朋友的小红花!
  似乎看出她的不服气,宗主眼含笑意地看向下方的云锦,对她说:“剑宗内规定每一名弟子都有去剑冢拔剑的机会,你应当记得当初你去剑冢时遇到过的奇异事件吧?”
  他这一问,不仅云锦,就连在座的其他长老执事们也隐约想起来了些什么。
  “要说奇异的事情,似乎还真的有……”
  “没错,我当初去剑冢时似乎也遇到过,一堆剑灵不知为何聚在一处,等我好奇靠近时,竟然还追着我砍!!”
  “嘶!!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初行走到剑冢深处时,恍惚间甚至听到有人嫌弃老夫外貌丑陋!!!”
  “等等!你们是说……我当初听到的剑灵议论我和另一位同伴谁能在外貌上更胜一筹的声音,不是幻觉??!”
  “如此说来,我儿当初哭着从剑冢内跑回来,说有剑灵被人指使着扎他屁股的事……也不是胡编的!!?”
  耳听着满殿的讨论声越来越激烈,不知道为什么,云棉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凉飕飕的,她抬手偷偷摸摸自己加快的心跳,不着痕迹的往宗主伯伯坐着的椅子后面挪了点位置。
  要是打起来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剑气灵力“一不小心”越过宗主伯伯落在自己身上吧?
  小朋友不太确定,于是顶着那些炙热到冒火的视线,努力往椅子后面又藏了藏。
  而每次她面对危险时都会第一时间飞出来的云空,也早就听傻掉了,此时正努力说服自己宿主还是很乖很听话的。
  除了偶尔调皮捣蛋,也就是给不喜欢的小孩砸野果子,顺便杀了几个人,烧了几栋楼……
  云空越想越沉默。
  最后干脆啪叽落在小朋友的脑袋瓜上装死。
  算了,都灵魂绑定了,现在后悔也换不了宿主,它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呢?
  只求这些修仙大佬们别一个气急把棉棉给打死了。
  云空的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大殿内就响起云锦清冷的声音。
  “宗主是说,当初在剑冢内,带着一群剑灵三番五次把我的本命剑偷走的小贼,是她?”
  诛恶剑在云锦手上愤怒嗡鸣,震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过来戳死云棉这个小土匪头子。
  云空:“……”
  没救了,等死吧。
  云棉透过椅子的雕花偷偷看向妈妈,听着她的询问,脑袋里不期然响起某个世界里自己做过的梦。
  她趴在云朵上,和其他好多的小朋友一起,观察着下方的人类为自己挑选妈妈。
  其实不仅仅是那个世界里做过那样的梦,其它世界里,她或多或少都会梦到相似的场景。
  梦境不同,但梦的开始都是选妈妈,梦的结尾也都是自己选到了最好的妈妈。
  可……现在听起来,好像有个小倒霉蛋三番五次阻拦自己选妈妈。
  “早知道就该把它丢到妈妈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小朋友已经很有代入感的生气了。
  云空默然,而后小声提醒生气的小朋友:“棉棉,藏好点,现在这个大殿里,你以前唯一没得罪过的,只有宗主了。”
  云空话音刚落,坐在椅子上的宗主便笑着对云锦颔首道:“没错,当初这小家伙属实闹出了许多动静,但对其他进入剑冢的弟子多为驱赶,便是对我和蔺尘风这两个带她数来的人也多不搭理,唯独你进入剑冢的那一次,这颗种子便好似认定你了,直到你从剑冢离开,她也跟在后面偷偷溜了出来。”
  而后宗主极为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棉籽从剑冢出来后惹得事。
  小到带着同样偷溜出来的剑灵去给宗主和长老们半夜剃胡子,又或是跑去试剑石下面扎根想要长成小树把那颗巨大的试剑石从山峰顶端给挤下去,大到去剑宗学堂偷学了化形术后,把自己伪装成天阶灵丹又或是圣级草药,然后坐等宗内没见识的傻孩子上钩。
  偏偏她还一骗一个准,最后偷偷吃了别人真的丹药和灵草后,还会歪歪扭扭写句抱歉再走。
  那段时间宗门内可谓是鸡飞狗跳没有安宁之日。
  宗主和蔺尘风睁只眼闭只眼,不光不管,还会帮忙遮掩一二,可小棉籽出来要找的云锦,早就闭了死关。
  大概是把自己体内储存的灵气霍霍光了,小棉籽也终于老实下来,可她不肯回剑冢,宗主和蔺尘风嘴皮子都说破了也没把这小祖宗给说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去云锦闭关的山头让剑灵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老实说,那一幕像极了把自己种在云锦的坟头上……此后数年过去,蔺尘风硬是劝着自己一无所知的小弟子换了个闭关的环境。
  “……”云棉已经起杀心了。
  她觉得满殿的人里面,唯有看起来最仙风道骨的宗主伯伯最可恶,已经到了她快要不能容忍的地步。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胡编乱造,胡言乱语!!!
  妈妈说棉棉可是世界上最听话最乖巧的小朋友,怎么可能做那么多坏事??
  “我才不会那么坏!这个伯伯真是太可恶了,当着小朋友的面说这么多坏话,他还笑!我一定要把小五的脑袋塞到他嘴里让他闭嘴!!!”小朋友缩在椅子后面,心里和云空沟通时的反驳却明明白白传到了云锦的耳朵里。
  小五应该就是那只猫?
  云锦彻底信了刚才宗主的讲述。
  第473章
  将云棉的来历细细说了一遍,并给小朋友引来各种仇恨值后,宗主终于说出了自己今日的目的。
  “如今外界流言四起,关于仙种之事众说纷纭,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本座将宗内长老们聚于此处,便是要你们双方在此做出承诺。”
  诸位长老需承诺云棉在剑宗的身份,并保证不会觊觎她身上的秘密。
  而云棉也需要承诺,此后无论前途如何,身为剑宗弟子一天,就需守护剑宗一天。
  长老们短暂的面面相觑后,都颔首许下天道誓言。
  他们守护剑宗,守护天下众生,剑心各异,却都正直坦荡,虽然都好奇仙种之事,却也心知成仙何等艰险?光是三劫就将千万年来无数天骄修士们困于仙道之外。
  更何况三劫之后的仙途同样虚无缥缈?
  云棉既然已经是剑宗的弟子,那身为剑宗长老,他们就会执剑守护这个小家伙,不会让她轻易被外界所害。
  不是人人都没有私心,但能够坐到剑宗长老的位置上,他们心中,众生、大义、宗门、剑道传承……远比一颗仙种和虚无缥缈的仙缘更为重要。
  在长老们立誓后,便轮到云棉起誓。
  可小朋友双手结印,却没有率先说出众人预料中的誓言,而是睁开双眼,认真对宗主说:“守护剑宗可以,但伯伯,我不会守护剑宗里的坏人。”
  说完后,不等宗主细问,她闭上双眼,唇瓣微动,轻声念出自己的誓言。
  正如她刚才所说,她承诺守护剑宗,却极为清楚的将心思不正之人划分到自己的守护对象以外。
  众人本以为如此儿戏且笼统的誓言不会被天道承认,可谁知……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天道契约的法阵纹路便同时在她身上亮起。
  天道认可了她的誓言。
  有人到了嘴边的疑问也因此重新咽了回去。
  天道都承认的话,他们也没有辩驳的余地了。
  至于剑宗内心思不正之人……
  三长老苍术看向云锦,略微皱眉,询问道:“听说圣尊惩戒了犬子身旁几名随行弟子?”
  云空激动地撞撞云棉的脑袋瓜:“棉棉快看,打了小的来老的!!”
  云棉歪头看过去。
  宗主和殿内众人都看了过去。
  被苍术询问的云锦仍旧平静,语气淡漠:“是,他们剑心有瑕。”
  苍术眉心皱得更深了些,“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小澜回来后便将自己困在屋内,无论如何也不肯出来,我同夫人询问,他也始终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