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 第39节
  看帅哥们接吻一是养眼,二是捉弄人好玩,三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席间很快被带起节奏:“亲一个!亲一个!”
  自以为做了好助攻的室友朝乔泽挤眼,一副“快感谢爸爸”的神情。
  乔泽却是一个头两个大,一时骑虎难下,脑内cpu飞速运转。
  第47章
  陆承允是荤素不忌、开得起玩笑的性格,并不太介意这种社交游戏。
  和他相反,段景曜则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会因为在人前就给面子配合。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先假装要去亲段景曜,按照段景曜平日的脾性,肯定会马上把自己推开,然后负气离席,这样他就有借口溜号,追出去哄人。
  哄完段景曜再回头来哄陆承允,反正陆承允不是最喜欢看他穿裙子吗?没有什么问题是一次女装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那就两次。
  乔泽很快做出决定,咬了咬牙便作势倾身凑向段景曜。
  段景曜仍冷着一张俊脸,英挺的眉头微蹙,见乔泽靠近自己,似有一瞬的犹豫,但居然没有躲开。
  眼看乔泽就要真的吻上去,另一边的陆承允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的力气很大,乔泽被捏得腕骨生疼,轻嘶了一声,随即便被惯性带着转往陆承允的方向。
  还没等他稳住平衡,段景曜竟也伸手拉他,脸色有些难看。
  两只手都被紧紧攥住,左右的两个男人似在通过他暗中角力,充满敌意的目光撞在一起,空气中弥漫起无形的火药味。
  乔泽霎时僵在原地——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呼吸一滞,毫不犹豫立刻滑跪:“对不起啊,就是开个玩笑……”
  乔泽一边道歉,一边睁大眼睛露出祈求般的眼神,本就微垂的眼尾配上下撇的眉梢,更显得懵懂无辜。
  他左看看右看看,长睫忽闪忽闪,总算感觉到腕间被握紧的力道变小,趁两人松懈的空档,赶紧抽出手。
  桌上其他人似乎也察觉到气氛紧张,起哄的声音止住,提出这个惩罚的萧霄更是连忙打圆场道:“开玩笑开玩笑,师兄师弟别生气啊!大家都是直男,小乔肯定不会真亲的,对吧?”
  乔泽眨眨眼,对后半句话认同地点头,陆承允冷硬的眉峰挑起,语气不善:“玩笑可不能乱开。”
  说完,他再次拉起乔泽的手就往包间外走。
  段景曜见状脸色更差,当即起身大步追上去:“你干什么?放开他!”
  三人前后出了包间,房门顺势关上。
  房间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冷场了片刻,随后再次没心没肺地热闹起来:“没事儿,小乔和他们俩都熟,他们解决他们的事,我们继续我们的。”
  “就是,时间还早呢,再玩会儿吧?”
  “可以啊……”
  “陆哥,等等……疼。”
  外间的走廊上,乔泽总算挣开了陆承允的钳制,他揉着手腕向后退了几步,回头看见追上来的段景曜,又停在了原处。
  没有了剧组其他人的嘈杂,四周变得安静下来,本就互有敌意的两人隔着乔泽怒目相视,气氛愈加剑拔弩张。
  陆承允早就感觉这姓段的有问题,他分明记得,上次在广告片场还见过这人和女朋友在化妆间里亲热,然而今天刚到酒店包间,他便发觉段景曜看乔泽的眼神不对劲。
  这人好好的演员那桌不坐,还非要坐到乔泽身边去,陆承允当然不能坐视不理,遂也紧挨着乔泽坐下,绝不给姓段的乱来的机会。
  真心话大冒险这种俗套的游戏他是没什么兴趣,但听乔泽亲口承认有喜欢的人在现场,陆承允还是暗暗感觉了到某种愉悦,仿佛宣告主权一般警告地望向段景曜。
  段景曜那时也正在看他——陆承允想的这些,也正和段景曜想的一样。
  姓陆的明显对乔泽别有居心,眼珠子都快黏在乔泽身上了,简直看得段景曜无名火起,忍不住当场就想发作。
  但段景曜才刚决定了要对乔泽更好一些,不想拂了乔泽的面子让他当众难堪,便强行压下不爽,忍着没说话。
  直到最后乔泽又输了一次游戏,选择先吻自己时,段景曜心里终于又有了一丝得意。
  他没有躲开,就是想让陆承允看看,乔泽喜欢的究竟是谁。至于赌约中另一个吻,他决不会允许它发生。
  没想到姓陆的居然敢直接对乔泽上手,段景曜俊美的面容因怒意更显得张扬,握紧的拳头发出骨节的轻响,沉着脸一步步走向对方。
  陆承允眼眸半眯,挑衅般抬起下巴,活动了一下手腕。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乔泽,过来。”
  压低的声线带了明显的怒气,乔泽听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这两个人就要莫名其妙地打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突然火气这么大,乔泽始终不希望还没开机就炸组,立即启动紧急预案,矛盾转移大法,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道:“哎呀,秦老师突然找我有点事,你们有什么问题,不如明天再说吧?”
  他又用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分别望向两人,还捧着手做了个拜托的姿势,陆承允挑眉:“秦煊?”
  “他这么晚找你做什么?”段景曜也问。
  乔泽解释道:“是剧本的问题,就是一点小细节,没什么大事,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
  他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黝黑湿润的眼眸微弯,站在两人中间半侧着身,轻声许诺道:“我等一下就来找你。”
  因为微妙的站位和游移的眼神,最后这句话既像是对陆承允说的,也像是对段景曜说的。
  这毕竟是乔泽的毕创剧组,无论是陆承允还是段景曜,都不想把这部短片搞砸、让乔泽失望,稍微冷静片刻后,终于都暂时偃旗息鼓。
  陆承允轻嗯了一声,段景曜也朝乔泽颔首。
  两人远远对视,最后给了对方一个眼刀,随即转身各自回房,甚至没去坐同一部电梯。
  目送两尊大佛的背影消失,乔泽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特意在制片订住宿时给这两个人安排了距离最远的两间房,而秦煊则住在大家楼上,除了在片场外,尽量避免让他们单独碰面,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虽说刚才提起秦煊是借口,但乔泽还是打算去看看他。
  倒也不是真有多么关心,只是顾念从前偶像的旧情,还有一点人道主义关怀,乔泽打包了一份酒店的晚餐,又另外点了鸡汤,上楼敲开了秦煊的房门。
  自从被乔泽救了一命后,秦煊对他的态度便莫名古怪起来。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实质性的亲密接触,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刚认识时的状态。
  一个扮演温柔体贴的偶像前辈,一个则是单纯而真诚的小迷弟,日常相处可谓发乎情止乎礼,好像中间那些狗血的情节从未发生过。
  老男人就是脸皮厚,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能继续装正人君子,乔泽反正无所谓,干脆陪他演下去。
  总之拍完毕创就再也不见,希望那时候秦老师已经完全恢复健康,别被他气得再进医院就好。
  乔泽没安什么好心地想着,进门后却还是换上一副颇为关切的面孔,把晚餐摆在套房客厅的桌上,对秦煊道:“秦老师,这是我专门给你点的鸡汤,趁热喝点吧。”
  他一边给对方递上汤碗,一边小心翼翼地说:“明天就要开机了,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坚持不了,我也可以自己做导演,你只要指导我就好,你教给我的我都记得呢……”
  秦煊原本在看剧本和故事板,见到乔泽来便放下了本子,也没拒绝他的投喂,接过鸡汤,淡淡笑道:“别担心,我没那么脆弱。”
  乔泽一本正经地望着秦煊,漆黑的眼珠里映出他的影子:“可我就是担心你啊,万一你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秦煊就着乔泽的手喝了一口热汤,感觉没有乔泽亲手炖的入味,但也还勉强能喝。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一下,忽然忍不住逗乔泽道:“那你就成小寡妇了。”
  老流氓果然本性难移,这才多久就又故态复萌了,乔泽心里腹诽,假意正色道:“秦老师,你别开玩笑了,我很认真的,不能拿你的健康开玩笑。”
  秦煊仍是笑着,凝视乔泽的目光愈发深邃,语气却很轻松,调情似的低笑道:“放心,我死不了,不会让你守寡的。”
  要不是秦煊这张脸长得实在好看,声音也足够磁性悦耳,乔泽简直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反正表达关心的目的已经达到,乔泽干脆装作羞赧的模样,放下碗筷便兔子似的躲远了,最后说:“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秦煊看着乔泽的背影,也回道:“晚安。”
  乔泽这么关心他,他当然不会让乔泽失望,他一定会把这部短片拍好,作为送给乔泽的礼物,作为他们之间重新开始的起点。
  秦煊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是因为他原本就不相信爱,伪装的面具戴得太久,在情感中表演已经成了某种条件反射,但为了乔泽,他愿意试着改变。
  他愿意给乔泽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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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出自博尔赫斯的诗《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第48章
  从秦煊的房间出来,乔泽先去找了段景曜。
  段景曜早就在等他,房门一关,便审问似的道:“你和陆承允是怎么回事?”
  乔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问道:“什么?陆师兄怎么了吗?”
  “你觉得呢?”
  段景曜坐在沙发上,没好气地看着他,对陆承允的不满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冷冷的语气里无端带了一丝酸味:“姓陆的对你是什么居心,对我又是什么态度,你感觉不出来?”
  陆承允对他能有什么居心,顶多是看不下去自己的舔狗对别人献媚,再加上一山不容二虎的同类相斥罢了。
  不过多看两眼就差点打起来,确实有些反常,乔泽也正奇怪,为了安抚段景曜,还是解释道:“陆师兄他平时就是这个性格,不是针对我也不是针对你,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他巴巴地凑到段景曜身旁,半蹲下身,仰起脸,放软了声音道:“陆师兄的风格很适合拍这个剧本,我好不容易才请到他来做摄影师,反正总共只拍半个月,你就忍一忍好不好?”
  段景曜垂眼,目光落到乔泽脸上。
  青年澄澈的双眼一如既往的黑亮,眼底神色诚恳,似乎当真对陆承允的觊觎一无所知。
  不过乔泽不知道也好,陆承允再怎么肖想都没用,乔泽早已经是他的男朋友。
  乔泽喜欢的人是他,姓陆的只有在旁边看着的份。
  想到这里,段景曜总算心情好了些,勉强接受了乔泽的解释,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但他还是不放心,眉头蹙起,又用命令般的口吻对乔泽道:“陆承允风评不好,你离他远一点。”
  “嗯,知道了。”
  乔泽乖乖点头应下,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可是陆师兄这次来帮我拍片子,我要是在剧组对他太疏远,可能有点不礼貌……”
  他捧着双手,又做出祈求状:“就这半个月好不好?”
  段景曜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半晌,终于大发慈悲:“仅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