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可置信的抬眸,正对上一张严肃的脸,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寒,仿佛昨日的亲昵与他无关,还来不及伤心,便又听那女人声音响起,“王爷不必苛责王妃,是梦茹冒昧了。”
  怪异的腔调落入枫景耳中刺激着他的敏感神经,祁天凌毫无察觉,又将苏梦菇夸了一顿,“梦菇通情达理无需自责,是本王管教内室无方,在此丢脸了。”
  如当头一声惊雷,枫景再次惊愕抬眸——我给你丢脸了?
  强忍下心中的酸涩,只为不生事端,冲苏梦茹轻轻的点了下头。
  祁天凌这才罢休。
  苏梦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连连赔礼,“王爷言重了,是梦菇多事,怪不得王妃。”
  果然还是苏府千金知书达理,哪像枫景这般不谙世事,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祁天凌如是想着,在心中把枫景和苏梦茹做了个比较。
  “梦菇还没说找本王何事。”话题又步入了正轨。
  苏梦菇神色一暗,方才那一丝得意消失无踪。
  “今日母亲一早出去,直到现在还未回,以往出门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梦菇四处找过,都未见踪影,不知王爷可有见过家母?”苏梦菇将原委细细道来。
  祁天凌眉头一皱,思索一番后,认为不见苏母的时间较短,不足以判定为失踪,遂不觉有蹊跷,便出声宽慰苏梦茹,“本王并未见过,或是有事耽误了,兴许等会儿就回了。”
  苏梦菇不置可否。
  “既然王爷未见过,那梦菇便不再叨扰,等爹爹回来,再问一问爹爹。”
  “嗯。”祁天凌放下车帘,不欲作停留。
  忽听苏梦茹喊了句,“王爷有空可来府上坐坐,爹爹总挂念你呢!”
  “好。”祁天凌的声音消失在车帘内,随之远去。
  苏梦茹内心炽热,及笄多年未婚嫁,其中就有祁天凌的因素。
  祁天凌与户部尚书——苏有成向来交好,时常去苏府小坐,苏梦茹早年就对他生了爱慕之心。
  本想找个机会表白,却不料皇帝一道圣旨给祁天凌赐了位男妃,那男妃还千方百计阻止祁天凌纳妾,这让她很是愤懑。
  正妃之位被人占了去,连做妾都悬之又悬,堂堂户部尚书千金为爱卑微至此,属实憋屈。
  今日见了枫景直恨的咬牙切齿,碍于祁天凌在场才不得不做足了面子。
  话说回来,那男妃生得确实出众,搁在苏梦菇眼里成了强劲对手。
  苏梦茹拽紧了锦帕,直把银牙咬碎。
  转念一想,再怎么美貌又如何,还不是个男人。既不能生,又不能养,秦王能专心致志善待他才怪!
  还不如自己赌上一赌,看看秦王到底是何想法。
  一路上,枫景都把脸埋在兜帽中,再未看过祁天凌。
  祁天凌也跟个冰雕似的,坐那儿兀自散着寒气,不理枫景。
  第十七章 又不想活
  枫景回到秦王府就闷闷不乐,一把将自己关在房中,任凭王府下人如何敲门都不放人进来。
  以赵四为首的王府下人急得团团转。
  王爷吩咐了他们日夜看守王妃不得有半点闪失,见枫景一回来就赶紧追过去,谁料还是慢了半步。
  “砰”的一声,门从里面关上,险些夹了赵四的鼻子,随后无论怎么敲,里面的人就是不开门。
  赵四急得带上了哭腔,“求求你了王妃,开开门吧,我们这些下人的脑袋都挂在你身上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还怎么活呀?”
  枫景背对着门外,被吵得心烦意乱,自己都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他人?
  你们怎么活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想活,作死工具都收走完了,我绝食总行了吧?反正也没有人会管我。
  什么狗屁“王妃”,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既然那么中意那个户部尚书千金,干嘛还睡我?你去找她得了!
  委屈无处发泄,嘴唇被咬破,鲜血自唇瓣流出,滴落衣襟,印上朵朵红梅,刻进骨髓深处。
  门外的喧闹还在继续,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尤其是春枝,在得知枫景从宫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后,心情别提多高兴了。
  以女人的直觉,料定多半是失宠了。
  兴冲冲的跑回去告诉唐嬷嬷。唐嬷嬷一听,屁股也不痛了,拉过春枝对着耳朵嘀咕了一阵,一抹奸笑自脸上划过。
  春枝羞臊的低下了头。
  祁天凌在书房看书,春枝挎了食盒走进来,在祁天凌身前福了一福,“王爷。”
  “嗯?”祁天凌抬眸,有些疑惑的看着春枝。
  春枝霎时羞红了脸夹,这是祁天凌少有的正眼瞧她,也是她难得的离祁天凌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看清他脸上的亳毛。
  那张让她日思夜念的俊颜,就那么清晰的出现在她面前,不由得心神一震。
  仓促的整理了一下情绪,用兴奋得有些发抖的声音对祁天凌道明来意。
  “奴婢做了些菊花糕,可清热祛火,王爷赴了宫宴,想必食了不少辣,如此正好可以降降热。”
  祁天凌不说话,用审视的目光看她。
  春枝缩了缩脖子,有点慌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解释,“王爷放心,东西绝对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