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面子最重要 第101节
  莲蓬头水压很足,开到最大的时候,热水打在身上,能激起一阵舒适的刺痛。
  他连开口提到家人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他自己......
  算了,不想了。
  叶舒城洗澡很快,十五分钟之内搞定一切。
  行李箱就搁在房间过道里,但他现在没什么心力拎下去。
  隔壁有一间书房,面积是一楼书房的两倍还大。
  书房南面是一扇全景落地窗,站在窗前能够俯瞰整片花园,甚至能望见提花巷之外的街道,还有小福星幼儿园儿童城堡那尖尖的塔顶。
  叶舒城拿了电脑和手机走进书房,开始办公。
  书房桌面上点着无火熏香,混杂了鸢尾和橡木苔的味道,盛卉的品味一向高雅出尘,他的心境很快平静下来,渐渐沉入复杂的报表和商业计划书之中。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
  书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没等他回应,门外的人径自打开房门。
  身着灰粉色睡袍的女人斜倚在门框处,双手抱胸,一截雪白细嫩的颈子暴露在外,妩媚的柳叶眼眼尾微上扬,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怎么在这儿?”她轻声问。
  “有点公事没处理完。”
  “什么时候处理完?”
  叶舒城看一眼电脑时间:“一个半小时之后吧。”
  盛卉抬脚走过去,停在他书桌边。
  一股熟悉的浴液暖香毫无预兆地侵袭而来,像触之如无物的轻纱,将他牢牢卷裹住,而后无情地收紧,扼住他的呼吸。
  “你生气了。”
  “没有。”
  “你明明生气了。”
  “真没有。”
  叶舒城叹了一口气,抬眼直视她,漂亮的棕色眼睛不含任何掩饰,
  “盛卉,我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
  他说的都是真话。
  盛卉垂下抱胸的手,柔顺衣袍反射着水波似的粉光,而她细白的手心按扣在书桌上,微微濡湿的长发落下来,芳香更为馥郁:
  “我刚才在逗你呢。”
  叶舒城一动不动,依然平静地看着她。
  盛卉感觉有点没劲儿,扁扁嘴:
  “小杏过生日,爸爸要是不在,她会很难过的。”
  顿了顿,她仍不忘逗他,
  “你真信了吧?”
  叶舒城淡声答:“像你会做出来的事。”
  盛卉:“哦,看来我在你眼里,就是......”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忽地被他扯到了腿上。
  她忸怩地挪了挪身子,想要避开那灼人的坚硬肌肉。
  然后又被轻而易举地拎起来,身体贴上桌面。
  她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书桌了。
  不仅大,还非常非常冰。
  睡袍敞开的身体贴上去,冻得新浴后的肌肤刺透,她瑟缩地撑起上半身,很快又被压下去,胸前被一只铁一样的手臂护住。
  “里面不穿?”他咬住她耳朵,低沉嗓音像蛊虫钻进她耳膜。
  盛卉忍不住攥紧了桌角,身体发颤,指节微微泛白:“我在自己家里,穿......穿那么多干嘛?”
  ......
  “卉卉。”
  情到浓时,他总爱这么喊她,今夜亦然。他俯身下来亲吻她的后颈,灼热的吐息激起她的战栗。
  盛卉微微侧过头,目光顺着眼尾落入他眼中,能看见他眼底蕴着一层化不开的墨,那双深邃的眼睛如鹰隼般攫住她,薄唇在她耳畔喘息似的送来几个字——
  “你真的很坏。”
  第62章
  深夜未至, 不远处的居民区摇曳着人间烟火,似乎还有极轻的、嘈嘈切切的人声穿过玻璃,漂浮在盛卉耳边。
  一只滚烫的大手抚到她脸上, 轻轻掰过她的下巴, 迫使她以一个并不自然的姿势与他接吻。
  男人灵活的舌尖卷入她口腔,在极深处扫荡, 肆意点火。
  书桌后面的空间太狭窄, 还摆了一张巨大的旋转椅, 两个人有些站不开。
  只听哗啦一串脆响,实木书桌上的东西忽然被叶舒城扫开, 有硬质物体坠落地面, 骨碌碌地滚远,听得盛卉一颗心仿佛浮上海面, 随着波涛剧烈地翻涌起来。
  空荡的桌面自然成了她的“位置”。
  盛卉终于被翻过来, 双手得以搂住他的脖颈,像在海上抱住了救命的浮木。
  “太冰......”
  她躺了一会儿,忍不住抱怨道。
  “烘一会儿就热了。”
  叶舒城在做那事儿的时候, 比平日里强硬又无情许多。
  “还硌......”盛卉呜咽了两声, 继续抱怨。
  她身子骨柔弱, 皮肤又细嫩, 真受不了反复在桌面上摩擦磕碰。
  很久之后才被抱起来, 背都搓红了。
  离开书桌后面的方寸之间, 她挂在叶舒城身上, 眼睁睁看着他走过去把书房的灯给关了。
  她有些紧张地缩进他肩窝:“干嘛?”
  “想被外面看见?”他眼神指向落地窗。
  “外面看不见,玻璃是特制的。”
  “好。”
  她于神思迷乱间, 错过了男人微微挑眉的动作。
  很快, 盛卉深深懊悔起了自己的多话。
  她看见巷外的柏油马路上, 一辆又一辆车驶过。
  近一些,就在花园门外,三三两两的男女饭后散步,偶尔有人抬头向这边望来,视线似乎扫过她身前的这块玻璃。
  更近的地方......楼下花园里,黄阿姨和孙阿姨正在遛猫聊天。
  明净的玻璃,靠里一侧缓缓漫上一层雾气。
  似是有柔软的东西一下又一下杂乱无章地擦拭,不过片刻,又被白雾覆上。
  太刺激了......
  盛卉披着睡袍被抱出书房的时候,四肢酸软得一点劲儿也提不上。
  只有嘴巴还能叭叭,用媚而嘶哑的声音控诉某人不知羞耻。
  那人浑不在意,步伐甚至更轻快些,温声问她:
  “去你房间洗澡?”
  “嗯。”
  她舒舒服服窝在他怀里,时不时指挥,“抱稳点......衣服给我扯上来点......”
  来到二楼主卧,浴室就在跟前,盛卉依然不想下来:
  “走不动了。”
  他抱她进去,将人放在浴缸,忽然半跪下来,欺身吻住她。
  盛卉瞥见他肩颈处一抹清晰咬痕,有些难耐地别开头:“又干嘛......”
  叶舒城指腹摩挲着她脸侧,低声问:“我今晚睡哪?”
  “你爱睡哪就睡哪,关我什么事......”
  “嗯。”叶舒城微微直起腰,眼眸含笑,“那我就随意了。”
  ......
  直到近凌晨,叶舒城才舍得回到三楼书房,将他的笔记本拿下来。
  顺便处理了一下书房里的某些痕迹。
  他素来注重工作环境的安定和工作态度的专注,这似乎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躺靠在床上办公。
  身旁的女人睡得不太安稳,时而卷到角落里缩成一团,时而又滚过来找他的手。
  叶舒城有项工作必须在今晚完成,但又不想错过她躺在身边的每一秒钟,最终只能这样折磨他自己。
  他用单手敲了一行字,另一只手被盛卉松松地攥着,一旦他想要抽出,她又会立马收紧。
  时间在静谧的空气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