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节
  最终,beta和beta,才是真爱。
  因为人口基数的原因,alpha和omega现身说法的要少一些,但也有。
  有一位alpha就在网上匿名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故事中描述,他原本有一位很相爱的omega伴侣,他们的生活很幸福,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并不高,他只能在自己的伴侣身上闻到很浅淡的信息素,信息素的味道,还是他比较不感冒的那种。
  后来有一次,他在家族宴会中偶然认识了一位omega,第一次见面,通过对方那刻意收敛下,依旧能被他清晰感知到的信息素气息,他就知道,对方和他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
  再后来,他在一次酒局上喝醉了,刚好又遇到了那位omega,在omega刻意释放出的,比上次浓郁了许多信息素的驱使下,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诱惑,吻了他。
  契合度极高的信息素,使得他背叛了他的爱人,以及他们之间多年的感情。他觉得无比痛苦。
  这段经历一发出来,这位alpha立刻受到了不少网友的同情。甚至还有有差不多经历的alpha,也在帖子下面附和,顺带说出自己的经历。
  直到隔天,一位刚刚看到这条帖子的alpha网友,在贴子里,留下了自己截然不同的观点。
  这位网友说【高度契合的信息素诱惑力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大,对方不是与你最契合的那个人,也许是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相爱。】
  【你们骗了自己,但信息素不会说谎。】
  这则留言往网友们感到不解,也让那些在帖子里分享自己经历,自觉有些被勾起了伤心事的其他发帖者感觉自己的感情受到了侮辱。
  毕竟,信息素契合度=爱情,或者说,高信息素契合度的爱情>低信息素契合度的爱情,已经是现今社会中所有人默认的事实。
  因为契合度的问题,被迫错过了原本真心相爱的爱人,已经足够痛苦了,却还有没有经历过的人,在这里说风凉话。
  生物本能并不会因意志而变化,仅仅喜欢,在乎就可以克服万难,是小学生最喜欢的童话故事。
  一时间,这个回帖的网友,硬是在帖子里被其他网友骂了几千条回复。
  而那位网友,却好像消失了一样,一个人都没有回复。
  一直到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实验室的结果面向整个社会公布了,可上面的内容,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据实验室的公告可以知道,这是一项他们许多年前就在做的研究。一直到现在,有了海量的数据支持,也有了足够有说服力的实验志愿者,他们才着手公布了实验结果。
  结果就是: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对于omega和alpha双方的影响力,并没有想象中大。
  如果用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来比喻的话,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对于双方来说,就像蜜水,像各种好喝的饮料。反之,低契合度就是白开水。极低的契合度,可能是稍微带些苦味的水。
  但极低的契合度,本身也非常罕见。
  单说高契合度和低契合度。
  蜜水的吸引力是很大,但当蜜水和白开水放在一起,蜜水里面没有加毒品,不会喝过一次后以后喝不到就会难受到想去死。
  只是当和蜜水摆放在一起后,白开水确实显得寡淡许多。
  在实验室统计到的志愿者数据中,不是没有志愿者本人在遇到了蜜水后,依旧坚定的选择了白开水,并且相爱的渡过了一生。
  在这一生的数十年中,双方以爱与信赖为滋养,心灵在慢慢贴近,原本并不算契合的信息素,在一日日的磨合中,寡淡的白开水,也会尝到甘甜的滋味。
  这并不是‘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
  这是数据,是真实。
  该组数据中,大部分志愿者都已经是走过半生的老人。唯独有一组年轻志愿者比较显眼。
  他们的经历比较狗血,双方的家族成员几乎不在同一场合出现。
  因为栀子信息素,具有很强的遗传性。那个alpha孩子所在的家族,每个家族成员在第一次显现信息素时,都会掺杂栀子的味道。
  而那个omega孩子所在的家族,刚好遗传性体质,对栀子过敏。再浅淡的栀子气味,也会被敏感的捕捉到,然后一闻就头晕。天旋地转的那种晕。
  所以,双方几乎不会在同一个场合出现。
  偏偏,这两个家族的孩子,阴差阳错的成了朋友。还是关系极好的那种。
  在还未能感受到对方信息素的年纪,他们就手牵着手,跌跌撞撞的一起长大。
  年纪尚小的他们还没有爱情,但愿意毫无防备的面对彼此。也知道,对方对自己是很重要的。
  那个小alpha怕随着自己的发育期来临,信息素会越来越浓郁,并且不好控制,生怕失去这个重要朋友的他,甚至在自己每年的生日时许愿,哪怕让自己的信息素变成榴莲臭豆腐味,他也不想要栀子。
  当然,如果是他的好朋友最喜欢的野蔷薇,就更好了。
  后来,小alpha进入了发育期,信息素也随之发育,是野蔷薇和栀子。
  从那以后,他一日不落的佩戴信息素屏蔽器,晚上也不敢摘下,生怕自己的衣服上也沾染到栀子信息素。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身上属于栀子的信息素,在变得越来越淡。
  再后来,他们成年了。
  相爱了。
  在爱人的强烈要求下,alpha第一次摘下了身上的信息素屏蔽器。
  我坚定的选择你,连带我们本不算契合的信息素。
  每一朵盛放的野蔷薇,都在诉说我爱你。
  唐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那天大家一起吃火锅过后,他总觉得自己对于他人气息的敏锐度,又高了一些。
  而且,在闻多了他感觉好闻气息后,会心慌。
  没有错,就是心慌。
  这天下午,和栗子哥哥一起来到小庄园里,给花园锄草的唐楸,扭头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远的栗子哥哥,放下自己手中的锄草工具,一脸慎重的将手放在胸口位置,静静感受着这好似肾上腺素飙升的体验。
  每半年就会做一次常规体检,上次体检就是在半个月前,非常确认自己的心脏功能良好的唐楸,默默在心里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难道,他的体力已经差到,下午太阳落山后,出来给花园除除草,都要逼迫身体产生肾上腺素的地步了?
  或者……他其实是饿了?
  一边锄草一边闻着身旁似有若无的芒果蛋糕香气,他有些低血糖了吗?
  唐楸不明所以,在求知欲的促使下,他决定做个实验。
  这边整理完花园,穿着工装裤的唐楸和傅洵,在种满各种驱虫草的草坪上席地而坐。
  此时的小庄园里就他们两个人在。
  甫一安静下来,唐楸甚至能听到小溪划过水底鹅卵石发出的哗啦啦声。
  傅洵屈起一条腿,伸手将身旁少年头顶的一朵小花摘下。是一朵黄色的五瓣小花,估计是刚才锄草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感受到对方的动作,唐楸不明所以的微微仰头,等发现是一朵花后,又对傅洵笑了笑。
  他提出自己的诉求:“栗子哥哥,可以再让我清楚的闻一下芒果蛋糕的味道吗?”
  去年暑假时,第一次能清晰感受到旁人信息素的唐楸练习如何控制自己的感知,傅洵差不多就是他的全程陪练。
  在陪练的过程中,不仅唐楸在努力屏蔽自己的感知,傅洵似乎也学会了,如何在楸楸的感知中,屏蔽自己的气息。
  一个想着不要感受。
  一个想着不要让对方感受到。
  这有些不太科学,似乎是精神与意志力方面的事情。
  但作为团队内唯一一个在科研领域深入研究的赵桉,他对此也没提出什么不同意见。甚至一度研究起了意志影响肉体的课题,吓得他导师连夜给他打电话,生怕自己最出色的学生一朝误入歧途。
  但不论歧途与否,事实就是,在双方的有意控制下,芒果蛋糕的存在感,在唐楸和傅洵之间,一度趋近于无。
  一直到最近两天,芒果蛋糕的存在感才又强烈了起来。
  “怎么了?”听到楸楸忽然提出的要求,傅洵下意识问了一句,然后放开了都已经快刻意控制习惯了的心神。
  下一秒,带着芒果与奶油的甜蜜气息将唐楸整个淹没。
  这样甜腻的气息,很容易便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忽视了其本身的强大。
  傅洵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气息,但他会观察身旁人的反应。
  见楸楸原本澄澈的眼眸中忽然泛起朦胧的水雾,脸颊也开始泛起一丝红晕,傅洵意识到不对,立刻再次收敛心神,上前一边扶着已经开始晕乎乎的少年,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对方的手背:“楸楸?楸楸?”
  “是不是头晕了?”
  傅洵以为楸楸是像上次一样又‘醉’了,但唐楸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晕乎乎的说胡话,只是用一种终于弄明白了的语气,有些了悟的开口道:“栗子哥哥,我原来不是因为锄草所以心怦怦跳。”
  是因为栗子哥哥,所以心在怦怦跳。
  唐楸说出自己的结论,傅洵垂眸,仿佛也在自己的身体里,听到了噗通,噗通的声音。
  哪怕他知道,楸楸说的,其实只是字面意思。
  当天晚上,可能是由于信息素的刺激,也可能是因为长大了,唐楸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梦醒后,他有些记不清自己做的什么梦了,只记得那似乎是一个甜味的,还带着些旖旎的梦。
  旖旎。
  唐楸的语文成绩还是比较好的,他回忆着自己对于梦境仅剩的观感,试着下了一个定义。
  这件事情,唐楸没有告诉其他人。
  哪怕他在家人还有小伙伴们面前,再什么都说,也知道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悄悄藏在心里比较好。
  他悄悄对自己说,这没有什么的。每个人长大了都会这样的。
  他在生理课上学过的。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等到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唐楸的心神便已经重新被今天的早八课所占据。
  吃完早饭出门去学校的时候,唐楸和傅洵照例坐的是一辆车。
  赵桉经常会在学校住实验室,庞嘉齐最近在实习,和两人并不同路。
  去到学校后,一节内容满满国际金融课上完,在食堂吃完饭的唐楸顺带去寝室休息了一小会儿。
  他下午有选修课,不过同寝室的黄跃今天下午没课,此时正站在镜子前来来回回的捯饬自己。
  捯饬了半天,连发胶都往头上抹了好几坨,黄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还是不太满意。
  他抬头对上铺上正在玩手机的周廪喊:“周廪,你那手表借我戴戴呗。”
  周廪这些东西多,不太在意的挥了挥手:“我抽屉里放着呢,你自己拿。”
  黄跃得到允许,走到周廪的抽屉前,刚把抽屉打开,就见卢炳从床围探出头来,提醒:“周廪那一块手表百十万呢,你真要带出去约会啊?那,那你小心。”
  黄跃一听,心里一惊:“乖乖,百十万?!”
  说着,他双手托起,小心翼翼的又将手表放回了原位,连关抽屉的动作都轻柔的不能再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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