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绾云鬓 第109节
  第一百零三章
  外头继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柳茯苓被亲得双脚发软后又当即被他捞起,她呼吸不畅,几乎要憋坏了, 便微微使劲的推他。
  赵云屹却皱眉, 加深了自己的动作,柳茯苓仰着头无措地推着他, 却依旧被他禁锢着, 她的唇被他亲得发烫发疼发麻,他仿佛赶时间似的, 那边声音停下之后,他的动作却更加过分起来。
  直到外头的崔宁收拾完,穿好了衣裳,又与二房温存了会儿,便准备离开房间。
  “老爷, 您这就要走啊。”二房的声音有些微哑,像是刚刚喊哑了一般,却仍旧带着几分娇气, “什么时候再来呀。”
  “有时间就来看你, 你好好的, 没事别出去。”崔宁的声音严肃起来, “分账的时间虽然还久,但那账册随时要记录, 你一定要看管好。”
  “好的老爷, 您放心吧,孰轻孰重, 我还是分得清的。”二房轻声道。
  门啪得一声关上, 不久后, 便缓缓传来二房的一声叹息。
  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悠悠叹道,“拎起裤子就跑,哼,老东西。”
  她的脚步声慵懒,缓缓朝着衣柜的方向走来,似乎想要换件衣裳。
  柳茯苓头皮发麻,赵云屹也终于缓缓松开了柳茯苓,紧张关头,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眸中氤氲着泪水,被他亲得整个人都成了一团糨糊,脑子登时什么也反应不过来,只想尽快的逃离这个鬼地方。
  正在二房即将打开衣柜门的档口,外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二奶奶,二奶奶,不好了。”
  二房登时缩回手,转身理了理凌乱的衣裳快步朝着门口走去,“怎么了,号丧似的烦死了。”
  “有人在我们院子里头扔了一恭桶的……粪。”那丫鬟带着哭腔,“好臭啊二奶奶,怎么办。”
  “怎会如此!”二房几乎要疯了,“什么时候扔的!你们怎么回事,一个院子都看不好,好嘛,老爷这么久没来一次,就来了一次,就有贱人嫉妒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贱人干的好事!”
  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屋内,赵云屹单手抱起柳茯苓,从床边跃了出去。
  到了户外,登时空气清新了起来,柳茯苓大口呼吸着,心跳依旧极快。
  树影间,赵云屹的脸仍旧那般精致好看,柳茯苓此时却有些不敢看他,她不明白刚刚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更不明白自己……她居然,对刚刚那个吻,并不如何讨厌。
  可不讨厌并不代表着喜欢,她感觉到自己的唇似乎已经被他吮地有些肿了起来,唇边火辣辣的,被他不知隐藏在何处的胡渣快要磨破皮,她的舌头整个都是麻的,此时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混蛋……这算是,趁虚而入吗?
  柳茯苓抬眸瞪了他一眼,赵云屹却没有什么反应,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找人叫水。
  柳茯苓见他不搭理自己,不自觉得咬了咬唇,发现感觉有些奇怪,便找了镜子低头一看——已经肿了半边。
  她着实有些生气。
  上次他情绪不稳,在船上那般发怒,她有些怵他,再加上受制于人,便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可这次又是如何?
  帮他记账本,难道还要任他欺负不成?他也不能这样过分!
  柳茯苓越想越气,抬头一看,洗沐间那人正在专心洗沐,他半果身子,目光沉沉,似乎在想着什么。
  她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走到软榻边,侧身躺着背对着赵云屹,只想着那新的屏风什么时候才能送来。
  水声渐渐大起来,柳茯苓脸微红,又想起刚刚在衣柜里发生的事情。
  他定是因为崔宁和那女子,起了色心……吧。
  混蛋混蛋!
  混蛋此时正在水中泡着,可那股火却如何也无法驱散,这次与以往都不同,这一次……他得到的太多了。
  她唇齿间的触感和她颤抖抗拒的身子仿佛依旧残留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缠绕在他的心头。
  上次在船上,她疯狂地抗拒,他单方面的压制,那是不一样的。
  这次她乖巧极了,甚至……为了顺畅地呼吸,她竟有些动作在迎合他。
  这几乎让赵云屹无法轻易纾解,他沉默着,静静地看着她背对着自己躺着,乌发垂在软榻上,因为侧着身子,所以纤瘦的弧度尽显。
  他目光悠悠盯着她的身影,无奈又难受,泡在凉水中也一点用也没有,这一次恐怕……无法轻易消解下去。
  他咬牙,水拍打着捅壁,发出些许声响。
  柳茯苓只觉得赵云屹这个澡洗得太久,他似乎是嫌弃那衣柜的味道,还是嫌弃那儿不干净似的,钻进水桶之后便不出来了,只不停地听到细碎的水声,他似乎洗得十分认真。
  柳茯苓侧身不敢看他,只得继续闭目养神,可她忽然听到赵云屹发出了一声轻喘,似乎身子有些不适。
  她有些担忧他的身体,刚刚在衣柜里他便不对劲。
  柳茯苓皱眉,缓缓起身想回头看一眼,却正好用眼眸的余光看到赵云屹迅速起身,准备出木桶。
  柳茯苓立刻跟眼睛被烫着似的,继续回身躺着,不敢再看那个方向。
  直到赵云屹悉悉索索穿好了衣裳,人模狗样的往一旁的椅子上懒洋洋坐下,柳茯苓才敢朝他看去,只见他眼眸中显现出几分慵懒,二人两相对视,赵云屹眼眸眯了眯,柳茯苓缓缓起身,“我也去洗……”
  赵云屹却猛地站起身捉住她的手,将她重新摁回软榻,再次起身到房间门口,喊人立刻换水。
  柳茯苓见他如此,不由问道,“殿下不怕旁人怀疑我们……”
  “这是冷水,无妨。”赵云屹道,“你不能用。”
  “好。”柳茯苓乖巧点头。
  两个人都极为默契的没有提起刚刚在衣柜里发生的事情,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尴尬,二人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家丁小厮上来,将木桶抬下去洗了,换上了新的水,又重新抬了回来。
  房间门重新被关好,柳茯苓再次看向赵云屹,似乎想从他那儿,等到一个解释。
  赵云屹却没有看她,只淡淡问,“要去洗吗?”
  “殿下……”柳茯苓耳根微红地看着他,“刚才……”
  “砰砰砰!”外头传来敲门声,是崔宁。
  “殿下,下官可算是忙完回来了,您在吗?”
  柳茯苓的话卡在嘴边,又咽了回去,赵云屹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去给崔宁开门。
  柳茯苓再次看到崔宁那讨好的笑脸时,想到刚刚听到的话,还有他那声怪叫,登时有些想吐,只眼睛看着此人都觉得脏。
  赵云屹却看起来极为能忍,面上还挂着笑意,客客气气的与他周旋。
  “殿下还想去什么地方?下官随时奉陪,若是您没有其他想法,下官便替您安排一些好玩的、有趣儿的地方,殿下意下如何?”崔宁笑道。
  “没什么想去的了,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想去安洲疗养,给崔大人添麻烦了。”赵云屹这话一出口,崔宁暗地里狂喜,面上却极为遗憾道,“那怎么行呢,殿下才来几天功夫,还未来得及多给您安排些乐子。”
  “乐子倒是不必,对了崔大人,我这回来啊,除了看账簿,还有几件事想要问你。”赵云屹缓缓道。
  “什,什么事啊?”崔宁小心翼翼地问道。
  “便是关于淮州与安洲交界处,一同建桥的那笔款项。”赵云屹缓缓道,“胡大人之前与我提起,是崔大人你这边出的银子少,他那边出的银子多,所以造成他那账本上的亏空,对吧?”
  “啊?”崔宁顿时有些微愣,他极快地反应过来,笑道,“是是是,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还有前几年,有一笔赈灾粮款……”赵云屹稍稍数了几笔款项出来,柳茯苓发现,那都是他刚刚亲手改过的项目。
  “这,对,您说的事。”崔宁眼睛里有些慌乱起来,目光虚浮,左右摇摆。
  “那就没问题了,我就跟胡大人说了,这账本,哪有那么容易平的,你们之间肯定有所协调,那此行我要做的事情,便已经完成了,若是没问题的话,我打算将安洲的账本带回京城去,毕竟安洲地块儿大,体量大,给皇上看,更方便。”赵云屹笑道。
  “啊,这……”崔宁有些急了,“这,若是殿下不嫌弃,不如还是用我们淮州的。”
  “诶,这就不好了,崔大人,淮州体量与隔壁宁州一样,我若是带了你的不带他的,岂不是顾此失彼?这样我也不好做。”赵云屹一幅老油子的表情,不想背任何锅,脸上仍旧带着笑意,把崔宁唬得一愣一愣的。
  “好了,今日就到此吧,我们收拾收拾东西,过会儿便要动身了,这些日子,劳烦崔大人。”赵云屹笑了笑,伸出手,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他本就是刚洗沐后的样子,身上的袍子宽敞松垮,看起来慵懒极了,一伸手,身上却蓦得生出些威势来,让崔宁心中一抖,不敢再与他扯皮。
  崔宁走后,赵云屹冷笑一声,缓缓道,“等着他们狗咬狗吧。”
  柳茯苓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模样,坐在软榻上,只静静看着他,一声不吭。
  赵云屹一转身便看到她沉默不语的模样,登时想起刚刚她似乎要开口说什么事,若是不出所料,应该是关于刚刚衣柜里发生的事情。
  想到此,他心中却是一颤。
  面对崔宁胡定音这帮人,他心如磐石,半点也不虚,可面对柳茯苓此时的眼神,他深褐色的眼眸中,却浅浅的略过一丝凌乱与不堪。
  “殿下……”柳茯苓声音干涩,却依旧咬牙开了口,“刚刚衣柜之中,您为何……要,那样对我?”
  作者有话说:
  二更奉上!
  今天这两章,很多词不能写,尽力了,只能这样了。
  建议细看,并往晋江不能写的方向使劲想,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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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
  崔宁刚走, 房间里归于安静,柳茯苓的声音在房中显得十分突兀,她口中干涩,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也有些耳热。
  仿佛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便如同将时间扯回了崔宁来之前, 把空间扯回了衣柜之中。
  柳茯苓轻轻咬了咬唇角, 缓缓垂下头,静静等着他的回应。
  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希望他能说清楚罢了。
  赵云屹静静看着柳茯苓,倒是有些意外她竟然会对自己主动开口。
  她似乎有些局促,双手静静地摆在膝盖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时不时的手指微动, 捏捏自己的手指头,睫毛颤颤的。
  见她如此,赵云屹只觉得心中一紧, 心中那只压抑许久的困兽几乎快要挣脱牢笼冲向她, 他缓缓张了张口, 那几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下一个瞬间,理智将他扯回了牢笼, 他看到柳茯苓头上戴着的那只簪子, 陷入了沉默。
  她戴的,是那根自己随手做的木头簪子, 简陋的很, 堪堪绾住发鬓, 在头上极不显眼。
  他不由想起自己为她买那根白玉簪时,柳茯苓朝着他,带着几分歉意说的话。
  “日后殿下可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殿下的白玉簪,日后还是送给您未来的太子妃比较合适。”
  “我不过是一介乐伶……您只要能按照原本答应我那般,到时候让我安然离开,如今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的声音几乎还残留在他的耳畔,他缓缓垂下双手,看着她头上那简陋的簪子,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