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节
  “到时边境恐会冲突不断。”
  “你想好了吗?”
  这名皂衣小吏似还有点晕乎乎。
  韩信坚毅的点头。
  闻言。
  这名皂衣小吏笑颜如菊,整个人一下和气起来。
  “好好好。”
  “年轻人就是有朝气。”
  “敢想敢干。”
  “来来来,随我做下登记。”皂衣小吏招呼了韩信一声,就将韩信往一旁引去,脸上的笑容几乎是止不住,这也让其他几名小吏满眼羡慕。
  容不得他们不羡慕。
  这可是主动送上门的政绩啊。
  这些年县里吩咐的事情越来越多,而地方的抵触情绪也越来越严重,很多事已越发费力不讨好,他们是有苦难说。
  对于这次的征兵,县里其实不抱希望。
  但有跟没有终究是不同的。
  有了这一个主动上报的,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等日后县里召开上计大会,这可是能作为政绩上报上去的。
  这一比较下来。
  他们其他人可不就显得差了一截吗?
  一旁。
  皂衣小吏取出一条竹片,一丝不苟的询问道:“名字。”
  “韩信。”
  “籍贯。”
  “东海淮阴。”
  “可随身带了验传?”
  “带了。”韩信将随身带的验传交了上去。
  皂衣小吏仔细比对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将验传递了回去。
  “信息已登记了,再等五日,你再来次县衙,跟那些即将去蓟城服役的徭役一同上路,切记不要迟到,更不要不到,看你这模样,应该知晓秦律之严格,一旦登记不去,可就不是简单的违律了,你可千万不要自误。”
  韩信点头道:“多谢上吏提醒,韩信记住了。”
  皂衣小吏点点头。
  他颇为欣喜的打量着这根木条,随后更是仔细的擦拭了一遍,这才念念不舍的放入到一个竹筒里,而后朝韩信甩甩手:“你可以走了。”
  临末。
  他眼中露出一抹狠色,问道:“你当真没有在戏耍我吧?”
  “若是敢戏耍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信拱手道:“草民韩信岂敢戏耍上吏?一切都是实心实意。”
  “谅你也不敢。”皂衣小吏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韩信转身出了县衙。
  县衙内。
  其他小吏问道:“老木头,什么好事都让你赶上了,我怎么就没遇到这种事呢?这郡里刚下发征发上千民民夫的命书,我这怎么就没人主动报名呢?”
  “还有这小子是谁啊。”
  被称为‘老木头’的皂衣小吏嘿嘿一笑,眼中满是自得之色:“这人叫韩信。”
  “不过这名字倒是挺耳熟的。”
  “似在哪里听过。”
  老木头还没有想起来。
  其他的小吏倒是想起了‘韩信’是谁。
  “我说是谁呢。”
  “原来是这小子,就是前年钻人家胯的那个。”
  “这人之前不是个胆小鬼吗?怎么这次还有胆量去入伍?”
  “真是奇了怪了。”
  “来我这凑个人数也好啊。”
  “还偏偏跑去入伍,真以为自己平时背个剑,就有多了不起了,匈奴人可不是吃素的,到时有这小子苦的。”
  老木头轻笑一声,轻蔑道:“他苦不苦关我屁事。”
  “就算死在北疆都跟我无关。”
  “我只要把这个人报上去,就已超额完成县里交代的事了,他日后马革裹尸也好,飞黄腾达也好,都跟我老木头没有关系咯。”
  “不过这次还真有些奇怪。”
  “咸阳那边怎么就发个这种征兵令?”
  “天下征兵哪有自愿一说?朝廷不挨家抽丁,这征兵数哪里能够?就这么鬼样子征兵,最终能征上去几个?别最后连一百人都凑不齐。”
  “这谁知道。”有小吏道:“估计是这位殿下又仁心大发,想着为民减负了,尽做些华而不实的事,到头来还是得按老样子,这折折腾腾下来,苦的还是我们这些小吏。”
  “唉。”
  几名小吏长叹一声。
  也没有就韩信的事多说,开始各自忙着手中政事。
  另一边。
  走出县衙。
  韩信只觉天地瞬间开阔了很多。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他相信。
  只要给自己一定时间,他定能让世人为之震服。
  天下也都会传颂他的名字。
  第384章 人心算计,阳谋天下!
  颍川,城父。
  城中的张氏的家宅内。
  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正在宅中静立。
  而今的张氏早已衰落。
  昔日家中还有私家仆从三百人,而今偌大的家宅空空如也。
  张良长身而立。
  他望着宅中的一颗垂桑。
  这还是当年他跟自己弟弟一起种下的。
  只是随着秦灭韩,过往的繁华,如过眼烟云,瞬间消散了。
  他弟弟张景也命陨那场破城之灾,而当时,他没有给弟弟张景办理葬礼,而是毁家纾难,将全部家财投入到了反秦事业。
  转眼已近二十年。
  当年的青年,已步入中年。
  物是人非。
  这间宅子更是几经易手,只是最终为昔日好友买下,而后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只是过去跟自己志同道合的好友,眼下已是渐行渐远。
  张良就这么站在院中。
  望着这颗已半倾倒的桑树,眼中流露出一抹伤感。
  “回不去了。”
  “张氏回不去了,韩国也回不去了。”
  “这间宅子也回不去了。”
  张良转过身,去到了旧时的书房。
  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一卷书籍,连书架都没有了。
  砖瓦掉落,蛛丝满屋。
  似受到了惊扰,几道黑影从蛛丝上爬过,而后没入到了阴影中。
  张良没有进屋,就坐在了门口。
  这时。
  一道咯吱的推门声响起。
  一个中年男子手持几卷书卷,信步进到了屋中,男子同样面相秀丽,看向张良的目光,带着几分唏嘘跟感慨。
  “韩兄。”张良起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