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寻找她十年的男人
  “小姑娘,这车天天送你回来,跟大爷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富二代……”
  “我不是。”
  乔南抿唇走到车前,男人降车窗,“你怎么在这里?”
  大爷说他天天来,乔南深吸口气,直接问道:“姜哲,你跟踪我多久了?”
  “自从你搬出邵家。”
  面对他的坦诚,乔南忽然无法接话。原来他一直都在暗中跟踪她,难怪对她回家的路线那么熟悉。
  “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哲拉开车门,“上车说吧,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沉默片刻,乔南皱眉上车。
  湖城有条非常出名的护城河,这些年几经改造,如今河道两边种植一株株银杏树,景观灯开启后的夜晚,美丽炫目。
  乔南虽然生活在这座城市,但每天工作忙碌,压根没有时间来看看风景,感受下这座城市的文化。
  “对这里有印象吗?”姜哲修长手指搭在扶栏边,望着河边蜿蜒的灯光,神色舒展。
  “小时候,咱们院里的孩子经常来玩。你最喜欢跟在你姐姐身后跑来跑去,看到谁有好吃的第一个抢。”
  脑海中关于这部分的记忆空白,姜哲说话时,眼底泛起的神色足以说明那是段很有意思的过去,可惜她却找不到与之有关的半点痕迹。
  “哦,”乔南低下头,眼睛盯着脚尖,“我都不记得了。”
  那时她年纪最小,想要记住自然不容易。姜哲只是心生感慨,并不想惹她失落,“小南,你的新闻很轰动。”
  “比我想象的要好,”提起工作,乔南眼底总有一抹光亮,“只要大家都来关注这些拐卖儿童集团,不在漠视不理,哪怕一个帮忙报警的电话,就能挽救那些无辜的孩子们,还有他们的家庭!”
  这才是她坚持深入犯罪集团的初衷,打击犯罪,唤醒世人的良善之心。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每个人都可以心存善念,拒绝冷漠,多些关注。不要觉得自己做不到,只要肯做,没什么不能够。
  姜哲一直都知道她热爱记者这份工作,投入起来远比男人们还要敬业。此时的乔南完全收敛起在邵家那副小心翼翼的谨慎,她眼中的热忱、犀利、执着,似乎才是真正的她。
  “卧底好玩吗?”
  难得听他开玩笑,乔南也不愿太严肃,“好玩啊,我装的可像了,把那些人贩子唬的一愣一愣的,哈哈哈……”
  “你有没有害怕?”
  “呃……”
  乔南怔住,起先她很害怕,当郁锦安出现的那刻,她就不再怕了。
  “女汉子不懂什么叫怕。”她半开玩笑的口吻,却没有让姜哲笑出来。反而他从乔南躲闪的眼中,似乎看到什么一闪而逝。
  这几天心口涌动的犹豫,这刻尘埃落定。
  开车送乔南回家,姜哲把车停在楼下。她解开安全带下车,见姜哲抱个纸盒关上后备箱的门。
  “什么?”乔南好奇。
  姜哲把纸箱抬起来,“打开看看。”
  一个鞋盒大小的黑色纸箱,乔南双手将盖子打开。盒内满满都是各种票据,汽车票、火车票,飞机票,时间不一,地区也不同。
  “这是……”她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单手托住纸箱,姜哲抽出一张泛黄的汽车票,笑道:“你失踪的第一年暑假,我期末考了双满分,缠着爸妈带我去上海。”
  “为什么是上海?”
  “因为我听邵爷爷说,上海那边好像有你的消息。”
  乔南呼吸一滞,姜哲又抽出第二张火车票,“这是你失踪第二年的寒假,我考了全班第一名,爸爸答应带我去北京。”
  顿了下,他笑道:“这次又被骗了,那个小女孩比你大一岁。”
  心跳的速度逐渐加快,乔南自己伸手抽出一张,紧接着又是一张。几乎每年的寒暑假期,姜哲都在路上,从南到北,从夏到冬。
  “姜哲。”
  乔南手指轻轻发抖,口齿不清,“你……一直都在找我?”
  “这个方法太慢了,”姜哲弯起唇,道:“后来我想出个好办法,如果我能够出现在电视屏幕中,无论你在哪里,总有天能看到我。”
  乔南仰起脸,视线中他的脸逐渐模糊起来。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她饱受磨难的那些日子里,竟然还有人没有放弃过她。
  “你比我预想的聪明。”姜哲抬起手,掌心落在她的肩头轻拍,“小南,谢谢你能够回来,我很开心。”
  很多年前,乔南曾与眼泪告别。但今晚,她能给他的,似乎只有滚烫的泪水,以及她久久不能平静的心。
  “别哭,”姜哲走上前,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从你不见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过自己,你只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终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
  儿时记忆中的画面多以模糊,乔南并不能记得他曾经的模样。不过眼前男人坚实的怀抱,却无声的告诉她一个事实,他从没放弃过她。
  巨大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被霓虹灯装扮的五彩斑斓。这座城市所有的浮华与神秘,尽在纸醉金迷的夜晚。
  男人站姿笔直立于窗前,他上身穿件剪裁修身的白色衬衫,下身黑色西裤,宽肩窄臀的好身材包裹在外衣内。
  十里洋场,不胜繁华。
  手机嗡嗡震动,郁锦安抿唇将电话接通,“喂。”
  “boss。”电话那端的人声音很低,“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进行,不过……”
  “说。”
  “前两天有人调查宝蓝色跑车的车牌号。”
  “谁?”
  电话那端的男人谨慎回答:“新闻一部的人。”
  新闻一部?
  须臾,郁锦安挂断电话。
  从六岁那年起,他就明白一个生存的道理,自保。他想要在郁家立足,想要在郁家生活,需要小心翼翼,掩藏起自己的喜怒哀乐。
  因为家里不只他一个孩子,他还有个弟弟,自幼受尽宠爱的弟弟。没有母亲庇佑的孩子,注定孤寂长大。
  所以他清楚,他想要的,势必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