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89节
  在深秋节气的某一天,阁主来看她,顺便带来了蔡逯的近况。
  阁主来的时候,灵愫与庭叙正好都待在院里。
  灵愫“嘿咻嘿咻”地拿斧劈柴,庭叙坐在一边缝补衣裳。
  这真是一副女耕男织,自给自足的神仙场面。
  见阁主来了,灵愫赶忙丢下斧头,朝他跑来。
  她给他展示自己的精神风貌,“我现在的状态怎么样?可以下山了么?”
  一听“下山”这俩字,庭叙手一抖,针直接把指尖扎出了血。
  她的精神好多了,情绪也冷静不少,但这还不够。阁主敲了敲她的脑袋,“还可以,继续保持。”
  意思就是,目前她还不能下山。
  灵愫眼里的光消失大半,“山里很无聊的,再这样过下去,我就要无聊疯了!”
  阁主目移到庭叙身上,“有个小娇夫陪着你吃睡,你还无聊?”
  他说:“听说前几日你把闫弗气得离山出走了,他走后,都是这个新人在照顾你吧。”
  阁主一来,自带正宫气场,倒叫庭叙觉得他自己像个偷养在外面的外室。
  庭叙站起身,“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庭叙。”阁主打断了他的话,“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阁主别有深意地睇灵愫一眼,“毕竟她这脾气,一般人承受不来。”
  灵愫拧了下阁主的胳膊,“喂,你把话说清楚,我脾气怎么你了!”
  阁主反扣住她的手腕,“行了,不闹你了。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俩人打打闹闹,有说有笑。
  阁主一来,灵愫就忘了庭叙的存在,一心扑到了阁主身上。
  庭叙握紧手中还没绣完的衣裳。
  她说喜欢百合花,他就种百合,戴百合,绣百合。她说她喜欢听话的,他就一直听话,她说的什么都听。
  好像怎样都不行。
  好像无论怎样,与她之间,只会有一个可悲的结果。
  *
  灵愫难得来厨房打下手。
  刮滑腻的鱼鳞时,她忽然思绪发散。
  庭叙不是小白花,准确来说,他是条披着一层温良皮子的蛇。他就同她手里的这条鱼一样,明明覆满鳞甲,可抚上去,却又滑得出奇。
  她问阁主:“你记得我和庭叙之前的事吗?”
  阁主很实诚:“那都是早几年的事了。沉庵死的第二天吧,你就跟他好上了。”
  灵愫不可置信:“我那时无缝衔接的速度这么快?”
  阁主说是啊,“沉庵还没下葬呢,你就埋在了其他男人怀里。”
  她心虚地摸摸鼻。难怪庭叙不肯说起从前,想是怕惹她生气吧。
  细细想来,她发现自己最近想起沉庵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对了,最近蔡逯过得怎么样?”
  阁主切菜的手倏地停住,声音也有些僵硬,“还是那样。”
  “还是那样,是哪样?”
  阁主罕见地沉默起来。
  她追问:“看你这反应,难道他伤口复发,死了?”
  阁主说没死,“他那状况,我形容不好。总之,等你见他一面就知道了。”
  说到此处,阁主顺势转了个话题。
  “你不是觉得山里日子无聊么?最近山脚处新开了家打斗场,每日都有相扑和拳击的擂台比赛,守擂成功的有奖酬。你不妨去那里面玩玩,挣点钱当日常花销。”
  “行是行,但你就不怕,我会从山脚处溜走?”
  “这么多天,你要是想走,难道我能拦得住你?”阁主说道,“你其实也想待在山里静静心吧。苗疆的事,我一直都在跟进。等你把状态彻底调整过来,咱们立马能去苗疆。”
  灵愫说那太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顺便去打斗场玩玩吧。
  于是接下来几日,她将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拳击守擂上面。
  赛事分三种,男子对打,女子对打,男女混打。规则倒是很自由,女子组守擂成功的擂主,可以去攻男子组的擂,反之同理。总之不论男女,只要你愿意打,那跟谁都能打。
  灵愫专攻拳击。相扑姿势不雅观,翻来滚去,哪有拳击打得爽。
  她练拳击发泄戾气,才过去五日,她就成了女子组的最终擂主。
  她在打斗场里的名字是“小冯”,继续沿用了去年在稻香坊里的化名。
  这日,她向男子组的最终擂主发起挑战。
  对打前,恰有个男人插了一脚,也要与男子组的最终擂主对打。
  按规则,男子与男子得先对打,获胜者才能与接下来的女子对打。
  灵愫只得先返回台下,找位置坐着观战。
  庭叙给她擦掉额前的汗水,又给她递了盏茶,让她润润嗓子。
  庭叙跟她分享着消息:“听闻男子组的擂主是江湖排名第五的高手,最爱出阴招。你一会儿千万要小心。”
  灵愫满不在乎:“区区第五,我的一个手下败将罢了。”
  她心情很好的样子,揉着庭叙的手把玩。
  她指了指前头那方擂台,“什么高处我没去过,什么风光我没经过。放心好了,等拿了奖酬,给你买身好衣裳。”
  庭叙耳根发烫,“你有心就好。”
  赛事即将开始,底下的围观群众都在猜,这个临时插一脚的参赛者是谁。
  目前的最终擂主先上了擂台,是个胖成肥猪的油腻大哥。他虽胖,却也有一身实力。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是,他这人最爱出损招。所以一般没人敢跟他对打。
  紧接着,另一人也上了台。
  他一上台,底下尖叫声猛地高涨起来。
  倒不是因为大家认识他,而是他长得尤其出众。
  灵愫也抬眼望了望。
  正巧那小哥朝她所在的方向瞥来一眼。
  嚯,竟然是蔡逯。
  蔡逯是打不过那擂主的,她不懂他为甚会出现在这种三教九流一类的场所。
  蔡家破产了?
  他欠虐了?
  灵愫又认真地观望了一下。
  蔡逯好像没变,还是从头到脚都阐释着“完美”二字。
  却好像又变了,心境变了,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
  这种变化是两个字“病态”,是三个字“不健康”,是四个字“郁郁寡欢”。
  这时她还远远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是渣渣地想:要是能跟他在擂台上来一发,也是挺有趣的。
  她又觉得蔡逯这精神状态很眼熟。
  仔细想一想,好像在之前,沉庵也像他一样郁郁寡欢,之后就开始发疯,再之后,就自杀死了。
  她隐隐觉得,蔡逯会走这条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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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逯:我即将发疯~
  第45章 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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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开始了。
  庭叙看不得这打斗场面,一个劲地往灵愫身上贴。
  他那嘴巴都快贴到了她的耳垂上面,时不时有惊.喘声传入她的耳中。
  灵愫干脆把他扯到自己腿上,任他撩拨。
  不知情的,恐怕以为这场面是瘦高的郎君在占小姑娘的便宜,可实际却是,灵愫的手从他的小腿滑到了他的腰窝。
  腰窝那里系着两根细带子,解开带子,就能越过他的亵裤,直接把玩隐秘的东西。
  他平常不会这样穿。
  灵愫拽住细带子,拽紧扯远,再“啪”地打到他腰上。
  他的腰间立即浮现两条浅淡的红印。
  庭叙默默承受着她的恶趣味。
  灵愫笑了笑,“穿这么……骚?”
  庭叙耳根发烫,浑身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