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在陪着他进去买榛子肉桂卷的时候。
  女生发现自己和他是周围唯一的亚裔。
  她有些许的不安,左侧手指垂下,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碰着对方的手指,轻轻勾在一起。
  察觉到江衍鹤骨节颀长的手指,从她掌心划过,她心里甜蜜,很有安全感。
  她眼睛微微眯上,宛如一只小猫休憩。
  过了一会儿,江衍鹤似有若无地亲了她耳垂一下,呼吸碰触着她的脖颈:“待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礼汀瞬间清醒。
  她的目光依恋地追着江衍鹤走了出去。
  看见他抬手推开门,英隽轮廓在街角晃了晃,轻车熟路地买下咖啡。
  在高大的荷兰人中间,他毫不逊色,甚至有一种养尊处优的英俊,五官矜傲,带着蛰伏的冷冽。
  殊不知她在江衍鹤眼里有多美。
  晕黄的灯光笼罩在她的脸上,她穿着白裙天真地坐在壁炉下面,被火光影照,显得妖冶又纯真,就像书里走出来的洛丽塔。
  她缓慢翻阅书刊的模样灵动又青涩,能勾起一万个亨伯特的欲求。
  墙壁上一株开着紫花的风信子掉在地上。
  江衍鹤懒怠地捡起来。
  礼汀看着他,就像那年在京大花店里,偷偷描绘他的眉眼。
  他靠着门帘,和年轻的招待,用德语简单交流了几句。
  站在门口待客女生,有一头褐色的卷曲头发,兴奋又脸红地,望着江衍鹤笑了起来,手指比划着和他讲起来,不知道给他指了什么方向。
  她还拿出手机,像是要加上江衍鹤的联系方式。
  江衍鹤扫完,那个女孩子又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很多。
  礼汀隔着透明玻璃看他,又困倦地闭上眼睛。
  她总有一种居安思危的慌乱感。
  爱着江衍鹤任何时候在受刑,在渴望,在癫狂,不知归途,无法缓解。
  直到他脚步很轻地走过来,把昏昏欲睡的她抱起来:“我们骑车去把周围都逛一遍。”
  礼汀仰头看他,伸出手指纠缠着他的衣领,小声说:“刚才我吃醋了。”
  江衍鹤目光追着她,像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猫猫急了,咬住下唇。
  她嘴唇本来就被他吻肿了,现在更是娇艳欲滴:“你是不是加上她了。”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哑着嗓子说:“我的魅力就这么大吗?”
  礼汀心跳地很快,不知所措地垂下眼,小声,嗯。
  被他扶住的背脊变得滚烫,脸也开始烧起来,只能靠不规律地呼吸来表示,她的慌张和羞涩。
  “只是在付款,我没来及兑换欧元,刚用ideal付款而已。”
  见小猫安心下来。
  他又闹她,垂下眼睫看她,呼吸萦绕在她耳畔。
  他哼笑着,说:“不过她想要加我,被我拒绝了。”
  礼汀用全部的力气撑起身,死死揽紧他的脖颈,奖励了他一个甜甜肉桂味道的吻。
  那人十分受用,眼眸暗下来,托举着她,把她抵在墙角,缠住呼吸和体温,吻了她很久。
  两人在附近买了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上也被金发蓝眼的漂亮荷兰小姐姐,装饰着粉紫色花藤。
  沿着花田,那人骑着自行车,顺着驶向burgervlotburg的道路,一路飞驰。
  礼汀穿着飘摇的白色裙子坐在他的座椅后面。
  温热和煦的春风吹涨他的衬衣,腰线流畅凌厉,阳光在他的背脊上蒸腾出汗水,像水一样溶解在衣服上,肆意又青春。
  脚畔的郁金香恋慕地掠过女生的脚踝。
  礼汀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六岁,在最喜欢的男孩子车辆后座。
  眼前的景色鳞次栉比地变幻着。
  花田在礼汀的眼睛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像是一条绚烂的河流,在她眼睛里流动。
  她环住江衍鹤,鼻尖抵住他的背脊,看着远处的风车旋转,用甜蜜的声音问他:“哥哥,‘私奔’用德语怎么说呀。”
  他笑了一下,眼底有促狭在流动。
  他说:“ich liebe dich.”
  “我会了!”礼汀眼睛清澈,踩着自行车轮轴,站了起来,在他耳畔呼出热气,黏腻地重复了一遍:“ich liebe dich.”
  她甜蜜地从后面圈住他的脖颈,小臂白得像雪,全是他昨晚留下来的吻痕。
  礼汀搂得很紧,小小地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像是刻意为了闹他。
  凑在他耳廓讲话,含糊地说了好多遍ich liebe dich.
  他脖颈被阳光汗湿得有点潮。
  她磨着他舔了舔,看他忍耐地滚动喉结。
  她又问,德语的我爱你怎么说呢。
  他眼睑微耸着,更浓地染上了欲,最后什么都没说。
  花朵的香味袅袅地萦绕在两个人周围。
  礼汀觉得被自行车的起伏弄得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晕,她心跳频率变得很快。
  她说,想被哥哥摁在花田里做那种事。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刹,最后不轻不重地懒笑着:“猫猫又湿了吗?”
  外表看起来最不韵世事的人,其实骨头都是酥痒的,浑身都被蛊和欲编制成。
  这里特别多的花,好像这种花蜜有蛊惑人的药。
  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他,让人发疯地想要弄坏,想要更深地犯下罪行。
  “嗯,想和哥哥在这里。”
  自行车行驶过奔驰驶过充满郁金香的道路,无边无际的水仙花、长长的湖泊和风车。
  终于在一幢墨绿房屋前停下,后面有巨型风车,发出悠长的声响。
  最后两人还是把车抛弃在花田外面,抛弃在这个无边无际的世外桃源。
  江衍鹤没告诉她。这里早被他买了下来,所以觉得自己在偷情的小猫很快就湿润了。
  她拙劣地打翻了酸奶,手指发抖地看他一点点吃掉。
  再往下,掠夺来得异常激烈。
  好像她可以榨出全糖的奶和蜜,吻走皮肤表层的酸奶,他也不停。
  她意乱情迷地仰着头,哭着沉湎在他给予的愉悦里面。
  郁金香开满荷兰国境。
  江衍鹤对外面铺天盖地的花根本不感兴趣。
  在她皮肤上开出的两点秾艳。
  才是被他嘬过上千次,最美的玫瑰。
  在他怀里,盛开得尤其美丽。
  礼汀胡乱颤抖,就像最虔诚的信徒,无时无刻都想对她的神明献祭。
  再穿上裙子的时候,被那人吸得刺疼,蜷在房间的烟尘和花里痉挛着。
  等那人来开一辆汽车。
  浑身都失去力气,肩膀瑟缩着,被他抱出房间。
  已经快要接近黄昏。
  天幕是郁金香一般的玫粉色。
  那人已经开来一辆donkervoot d8。
  礼汀伶仃地手腕环住她,在落日余晖中,皮肤都泛着星星点点的玫红。
  她撩起乌黑的被汗湿的头发。
  礼汀发现,跑车的后座里全是花。
  是那种白底天蓝边的郁金香,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后座。
  这些花,不是属于庄园和农田,是被江衍鹤买来的。
  单独属于礼汀一个人的花。
  礼汀之前看过浪漫的段子。
  在冰箱里藏花,在打开的一瞬间,真的会让她看哭,感动然后流泪。
  她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事,会独属于她一个人。
  女生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欢欣地跑到敞篷跑车旁。
  她清丽的脸颊红红的,是悸动。
  开跑车绕过桑斯安斯风车村,途中遇到了好多造船厂和巨大的堤坝。
  黑色的发丝在夜风里荡漾着。
  礼汀心跳得很快,抿住嘴角,小心翼翼地给开车的那个人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