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婚约 第129节
  徐鸣曜错愕了片刻,低声问道:“赫斯特顿的门上为什么都没有锁芯?”
  “你没有问你爸妈吗?”夏矜反问,“没有问他们到底为什么送徐正则一个人去英国吗?我想他们比谁都清楚。”
  “你们走了之后,他们吵了一架,我爸一言不发,我妈也只是一直地哭。”
  夏矜气不打一处来,转身便朝房子走。
  身后徐鸣曜还问:“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夏矜头也不回:“自己想!”
  她上楼径直去了书房,找到自己的手稿,正要拿上出门,方姨喊她。
  一名快递员等在门口。
  方姨说:“小哥说这个快件需要本人签收。”
  夏矜走过去,还以为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海淘买的东西,签了名字后才看清,收件人是徐正则的名字。
  确认是家属后,快递员也就放心交给了夏矜。
  “矜矜还要出去?”方姨随口问了句。
  没有得到回应。
  她望过去,才见夏矜盯着快递盒上的单子出神。
  “怎么了?不是正则的东西?”
  “是他的。”
  夏矜垂眸看着快递单上的信息。
  寄件人一栏,印着一行清晰的字:grey smith.
  而下方的标注的物品类别,明晃晃地戳在夏矜心口——
  药品。
  -
  徐正则是在第二天午后返回的北城。
  下了飞机便直接去了公司。
  夏矜提前收到了他的微信,说等五点之后来找她。
  她闲着没什么事,和费思思陶子君逛完街,买的都是七零八碎的东西,包括过年会用到的喜庆的装饰。没和朋友一起吃晚饭,夏矜开车到了启明。
  明天就是除夕了,启明大楼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夏矜一路上去,都没有碰到几个。
  不过何助还在,见到她便过来笑说:“夏小姐,徐总吩咐过了,您到的话先在他办公室休息,徐总现在在会议室。”
  夏矜点头,本来就是她来早了,又问何源:“明天除夕,你们能放假吗?”
  “如果没有那件纠纷案的话,往年这个时候我已经回老家了。”
  “那你们徐总呢?”
  “徐总通常会工作到除夕当天。”
  夏矜没再问什么。
  在徐正则办公室没有等太久,就见到了人。
  中央空调的温度正合适,他没穿西装外套,内里的马甲也脱了,身上是一件黑色衬衣,衣袖半挽,露着小臂,领带倒还是好好系着。
  他步履匆匆走进来。
  夏矜坐在他原本的位子上,交叠着腿坐着,闻声抬起头来,扫过他眉眼,问:“你这两天一共睡了几个小时?”
  徐正则没答,几步走近办公桌,放下手上平板电脑,单手撑在桌面之上,俯身捧着夏矜下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不是说好了等我下班去接你?”
  夏矜怔了怔,没动。
  始作俑者已经自然而然地抬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笔记本,低头处理工作。
  夏矜身体向后倾,靠在办公椅上。
  徐正则这把椅子还挺舒服。
  “我都离职了又没什么事要忙。”
  徐正则在她对面坐下。
  说:“等我看完财务报表,就可以走了。”
  夏矜四平八稳道:“好的小徐,不着急。”
  徐正则抬了下眼,望着坐在桌后的人,笑意温和:“要喝咖啡吗?”
  “不想喝。”
  “那我让何源送杯果汁进来?”
  夏矜摇头。
  “你快点工作,别管我。”
  夏矜坐在他的位置百无聊赖地玩手机,面上云淡风轻,可从昨晚开始,那只来自伦敦的快递就使她心神不宁,目光也一会儿在手机上,一会儿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的人。
  “怎么了?”徐正则察觉,抬了下头。
  “没事,你有多余的笔吗?钢笔也可以,我画点东西打发时间。”
  “右手边第一个抽屉。”
  夏矜拉开抽屉。
  瞧见里面放着一叠纸质文件,她本没在意,拿了钢笔抬起头时,却见徐正则盯着她。
  “看我干嘛?”
  徐正则目光一顿,微微一笑说:“没什么。”
  夏矜板起脸。
  视线相接数秒,徐正则叹了口气,投降道:“你把那几份文件拿出来。”
  夏矜照做,拿出来放桌面上,扫了眼封面,最上面就是一份收购合同。
  “怎么了?”
  徐正则伸手,将文件翻到签字页面。
  夏矜看过去的一瞬,便顿了顿。
  白纸黑字,底下启明资本首席执行官签字处,铁画银钩的两个字:夏矜。
  夏矜:“……”
  她眨眨眼睛,抬眸盯着对面的人。
  徐正则无奈失笑:“所以它们都作废了。”
  夏矜看过一眼签名底下的日期。
  2022年1月17日。
  是前几天他们吵架的期间。
  她又低头,翻过底下另外两份文件,每一都签的是明晃晃夏矜两个字。
  夏矜眉眼弯弯,把合同全抱进怀里:“我要带回家,珍藏。”
  徐正则低头时又无声笑了笑,五点时,准时忙完。
  “回家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夏矜心有所感。
  小声说:“要不不去了吧。”
  徐正则牵起她的手,下楼,安抚的语气:“没事的。”
  于卫东住在一间单人病房。
  夏矜被徐正则带到那儿时,护士正陪着于卫东看一部动画片。
  他们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透过门上的玻璃,夏矜看见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但实际上,于卫东与徐鼎同龄,满打满算也才五十五而已。
  如今看起来,却好似已经隔了辈分。
  “于叔叔和我爸是同学,他们原本是很好的朋友。”徐正则轻声对夏矜道,“我记得小时候,哪怕是寻常周末,于叔叔也会到家里来,我和鸣曜也经常被父母带着去他家里做客。”
  徐正则说完这些,低眸望向夏矜。
  “十岁那年,在我和鸣曜放学的路上,他绑架了我们。”他像是叙述一桩从外人口中听来的故事,神情没有起伏,“那年于叔叔的公司濒临破产,向我爸求助,但他并没有帮他,反而在之后破产清算时收购了于叔叔的公司。那一切,其实都在我爸的计划之内。”
  公司出现危机的时候,于卫东的妻子正好检查出乳腺癌,他唯一的孩子也才三岁不到。
  资金链断裂,项目接连不断出问题,于卫东只好将名下所有财产抵押给银行,但很快,由于公司资金状况,银行强制将他质押的不动产挂牌出售。于卫东走投无路,求助于好友徐鼎。
  徐鼎愿意帮他一把,却言明在公司破产清算的时候,会好心收购于卫东的公司并于徐氏集团,以不至于让他多年心血化为乌有。
  于卫东自然不肯,他请求徐鼎出资,等他度过危机,一定加倍奉还。
  徐鼎没有答应,他告诉于卫东,现在答应他的提议,还能留下一笔钱为他的妻子看病,供养孩子读一所不错的学校,但如果不同意,恐怕要不了多久,连买药做检查的钱都没有了。
  他让于卫东选,是坚持为公司挣扎,还是选择他的妻子和孩子。
  于卫东选择了后者。
  徐鼎的确给了他一笔钱。
  但他在接受这笔钱之后,才得知,公司资金链断裂,项目屡屡受挫,全部都是徐鼎的手笔。
  他被自己以为的好友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