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晨昏线 第26节
  明明是他穿了深v领的睡袍,带子也不系好,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膛。
  到头来倒打一耙,温书渝埋头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门在右边。”
  温书渝回转身,瞪了他一眼,“我知道,我找垃圾桶。”
  20平的房间,怎么会迷路。
  只是在回想刚刚看到的腹肌。
  “晚安,老婆,想看就大方看。”
  “我不想看。”温书渝想起什么,干巴巴加了一句,“晚安,老公。”
  总要适应的。
  江淮序躺在床上,摸着右手的膏药,上面似乎残留温书渝的气息。
  一墙之隔的主卧,温书渝回味抹药时不小心看到的江淮序的身体。
  他竟然有腹肌和胸肌,恨没有多看几眼。
  垒块分明的腹肌,没有一丝赘肉,腰薄而劲窄,轮廓线条绝佳。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平日里真看不出来。
  不知道摸一下是什么手感,硬的还是软的?
  温书渝扑棱摇头,“温书渝,不要再想了,兔子不吃窝边草。”
  江淮序被她三令五申要求在家休息,按在椅子上,“丁经明在治病,还要拘留,我现在很安全,中午我会回来喂你吃饭。”
  “那好,有事打我电话。”睡了一觉起来,江淮序的四肢痛感袭来。
  差点出车祸的消息,温书渝没打算瞒着孟蔓。
  孟蔓没有说什么,程羡之问了一句,“还要继续做吗?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了。”
  温书渝毫不犹豫,“要,我要亲手把他们都送进去。
  法律的目的是对受法律支配的一切人公正地运用法律,借以保护和救济无辜者,这是我们的使命,不是吗?”
  比起她们受到的伤害,自己的人身安全算不了什么。
  太阳躲进云层的阴天,程羡之看清温书渝眼里闪着的光。
  自信满满、不畏艰辛。
  当时选择来这里,不就是看中了这里的人情味吗?
  谁没有赤忱之心呢。
  原以为她是镀金或者体验生活的富家千金,最后回去继承家族企业。
  温书渝笑说:“觉得我不是摸鱼的富二代,是不?”
  面对她的自嘲,程羡之略感抱歉,“哈哈,是我狭隘了。”
  难怪孟蔓没说,知道她的决心。
  温书渝摇摇头,“没有,是我做的还不够。”
  “一起努力。”
  温书渝继续研究林思洛的离婚材料,一晃眼已经12点半了,赶紧拿起车钥匙回家。
  打开门后,屋里站了四个人,温书渝疑惑,“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传的这么快吗?父母们这么快得到消息。
  温母板着脸,“发生这么大事都不告诉我们,还是刘姨过来打扫卫生发现的。”
  温书渝挠挠鬓角,“怕你们担心。”
  报喜不报忧,是每个孩子熟记于心的准则。
  看到一旁的江父、江母,温书渝愧色难当,“爸、妈,对不起,因为我淮序才受伤的。”
  因为她,江淮序差点出事,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江母拍拍温书渝的手,“是他逞能,不报警,以为自己是英雄呢。”
  刚来已经了解过事情的全部经过。
  温母:“你还要做法援吗?接点公司的顾问就好了,这次有淮序,下次呢?”
  由于担忧,声音不自觉提高。
  温书渝扬起声调,“妈。”
  母女间即将爆发争吵。
  江淮序给江父、江母使眼色,江母明了,拉着江父去了厨房。
  “妈,您担心鱼鱼,我和您一样担心,这是鱼鱼的理想,您放心,我向您保证,我会保护她,尽我全力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伤。”
  语调温和,娓娓道来,如山涧的清流。
  调和父母的矛盾,是他的擅长。
  温父帮腔,“是啊,孩子大了,有分寸的,更何况有淮序在,生气最伤身体,我来教训鱼鱼。”
  温母静下心来,“你们啊,都帮着鱼鱼,是我的错喽。”
  温书渝抱着温母的胳膊撒娇,“你是我最漂亮美丽大方的妈妈,怎么会有错呢,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一定保护好自己。”
  举起四根手指,一本正经地做出发誓的动作。
  温母指了指她的脑袋,“你啊,就会用漂亮话哄我。”
  “没有,我说真的。”
  温母没有再执着让她放弃,温书渝能够理解父母的想法,只是她有她的坚持。
  哄好父母,温书渝去房间里给江淮序换膏药,照旧吹了吹,“江淮序,谢谢你啊。”
  如果不是他,她肯定又会和温母吵起来。
  站在她的立场,支持她的决定,从小就是如此,完美哥哥的典范。
  江淮序卷起了衣袖,露出冷白色的手腕,青蓝色血管分布。
  换好膏药,温书渝的视线却落在他的左手上,那一根醒目的红色手绳。
  离得近些,看清了它的样子。
  年岁久远,绳子颜色泛白,褪去些原本的颜色,透出一股老旧质感,被江淮序当宝贝一样对待。
  一闪而过,珠子上似乎刻了字母。
  温书渝想进一步看清楚,出神之际,江淮序放下衣袖,反客为主。
  捏住她的手腕,感受脉搏跳动,目光灼灼盯着温书渝,“老婆,谢谢怎么只能口头?”
  “拿出点实际行动,比如,以身相许?”
  第14章 牵紧
  温书渝睨他一眼, “江淮序,你正经点。”
  一天天没个正型,每次对他改观, 印象瞬间崩塌。
  一句话转移了她对手绳的好奇, 江淮序安慰她, “别闷闷不乐了,妈也是担心你。”
  温书渝当然明白, “我知道,自古忠孝两难全。”
  坚持做想做的事,家人会担惊受怕。
  江淮序丢掉膏药外包装, 垂眸望向温书渝的眼睛,“放手去做,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有我在, 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始终在你身后。”
  一直都是,只要你回头, 就能看见。
  阳光从落地窗洒落,淡淡地映着他的脸庞,明黄的光线滑过高挺的鼻梁。
  漆黑深邃的眼睛里, 细碎的光芒折射出来。
  周遭的喧嚣,与他们无关。
  有一个人, 支持你的理想, 为你保驾护航。
  温书渝不可能不感动, 移开视线, “下次不用这样,妈会难过的。”
  江母虽然没责怪她, 眼里却盛满了担忧。
  她不想欠江淮序的人情,还不清。
  江淮序打消她的顾虑,“身为温书渝的老公,我保护我老婆,这是我的责任,妈理解的。”
  温书渝没有答话,转而出了卧室。
  他有喜欢的人,现在一切的好,如他所说,都是责任。
  自从江淮序的手腕好转,风雨无阻地接送温书渝上下班。
  担心会有恶意伤害的事件再次发生。
  半个月后,丁经明和林思洛的离婚诉讼案如期举行。
  法院门口,肃穆威严,江淮序拉住温书渝,抱在怀里,“加油,老婆,结束给我打电话。”
  温书渝扬起自信的笑,“不用,你忙你的,等我凯旋。”
  下午三点,法院三楼,第十四法庭,伴随着法槌敲出的一声脆响,林思洛的离婚诉讼案二审准时开庭。
  根据当事人意愿,谢绝其他人旁听。
  在一门之外,江淮序骗了温书渝,他没有离开,在法庭外等她。
  时间悄悄溜走,一秒一秒度日如年,不了解里面的情况,江淮序忐忑不安,来回踱步。
  和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处在同一个空间,不可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