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回 第21节
  雾菱点头:“这就够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又是奴才,以后能干些活就够了。
  凌桑挠头:“雾菱姐姐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要回房一下,昨天半夜闹耗子,我非得把它逮出来不可。”
  “你去吧。”
  目送他蹦跳着走开,雾菱敲了敲门。
  舒青窈听到动静,示意她进来。
  第47章 家务事
  雾菱快步走近,直言:“小姐,奴婢打听到了,二夫人那边闹得很大,老夫人一直在院内,关门闭户的,不让任何人进去。”
  “多久了?”
  “至少有一个时辰了。”
  舒青窈微微颔首。
  倒是比她想象的久。
  魏老夫人又不愿让其他人参与,看来魏林氏暂时不会有事。
  “话说回来,有件事,奴婢不明白。”
  舒青窈侧眸:“你说。”
  雾菱想了想,回忆现场:“当时院门外有不少看热闹的。不过毕竟都是奴才,稍微待了会,便走了。奴婢想着倪妙儿和二少爷那边有关,才多留了阵。回来时,意外发现树上有个人……”
  说来也是真凑巧,她打算折回时被人撞了一下,又走了几步,发现苏幼青送她那副杏花耳环掉了一个。她到处寻,寻到树下绕了两圈,没有找到,抬头叹了口气。
  树上一束目光投下。
  两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那人率先反应过来,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嘘”声。
  她乖乖点头。
  然后那人消失了。
  她顿了顿,猛然回神。
  “小姐,您说我见到的是人还是鬼啊……”雾菱都要哭了。
  舒青窈眉心微蹙。
  若她没有猜错,那是傀儡术。以纸为媒,附以术者灵力,便幻化成术者模样,以此代替正主完成任务。
  凌桑说魏府有异动,牵连天星主格变动,想必其他有些本事又好管闲事的术者也留意到了。
  “别怕,既然不是冲着我们,那就没事,”她模棱两可的安慰,又转移话题,“那杏花耳环找到了么?”
  “没有呢。”
  “我陪你去寻。”说罢,她起身。
  雾菱愣住,心中几分忐忑。
  早前才向她表明自己只有她一个主子,可眼下小姐送的耳环丢了,自己一时忘记,急得不得了……
  舒青窈看出她的犹豫,莞尔:“想什么呢?你珍惜的东西,当然不能随随便便丢了。”对于其他,只字不提。
  雾菱深深吸了口气。
  满是感激地应声:“奴婢这就带小姐去。”
  事实上舒青窈的目的并不在此。
  凡是施术,必有痕迹。就算她眼下不能施用术法,也能察觉到术者永远无法隐匿的气息。
  刚行树边,淡淡的烟味传来。
  果然。
  那纸人凭空消失,是正主用隐火烧了丝系。
  “你去那边,我在这边。”舒青窈嘱咐着。
  见雾菱乖乖走远,她取出墨色绣云锦囊的阴阳玉子。
  一黑一白。
  将两子置于掌心,轻轻合拢,闭上眼睛。
  正欲启唇施咒卜算,却听到一句:
  “不想活了?”
  心脏陡然一顿,她险些喘不上气。
  睁眸回看,却是沈星楼和他的奴才云奕站在雾菱面前。
  雾菱惊慌失措,急忙跪下。
  舒青窈收起阴阳玉子,疾步向他走来。
  “小王爷,不知妾的奴婢所犯何事,惹您如此生气?”
  沈星楼淡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出现在小王眼前,便是罪过。”他声音薄凉,不带丝毫波澜。
  舒青窈很是诧异。
  自相识至今,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星楼。包括昨夜,他待自己也不是这般。
  一时拿不准对方心中所想,只当他心情不好,便行大礼,主动告退:“妾这就带雾菱走。”
  正要起身,却被沈星楼一把抓住了胳膊。
  “来都来了,就一起进去吧。”
  顿了顿,他笑:“反正也快是魏家三夫人了。”尽是嘲讽。
  五指松开,灼热滚烫的温度骤然消失。
  舒青窈脸色微沉,只能应声:“是。”跟去他身后,同云奕并行。
  雾菱也大感不妙,虽然知道沈星楼是没事找事,可对方是小王爷,看她们不顺眼,她们也只能受着。
  小心翼翼走到舒青窈身后斜侧,以防沈星楼突然发难,她好替舒青窈挡住。
  院门看守的家奴见到是沈星楼,便打开了门。
  院中,老夫人坐在椅子上,面露倦色,但仪态端庄。背后的李嬷嬷正在轻捶她的肩背。旁边依次坐着魏郑氏,魏芷吟,以及魏行致。
  正中央,是魏林氏。
  她跪在那里,神色麻木,却也倔强,眼神定定落在一处,没有任何动静。
  “小王爷来了。”有人叫了一声。
  老夫人如梦初醒般,朝沈星楼看去。
  待目光触及到他身后的舒青窈,先是一怔,旋即皱了皱眉。
  “小王爷,老身只是请你过来,可没叫你带旁人来。”
  “旁人?”沈星楼戏谑地笑,“老夫人说笑了,这不是行昭的妻子吗?行昭可是黏她得很,在小王面前,都丝毫不顾忌,恨不得立刻完婚,早早给您添个大胖孙子。”
  魏老夫人噎了一噎。
  本想说这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又怕得罪了苏家,只能勉强道:“都坐下吧。”
  看向正跪的魏林氏。
  “林宜萱,你说魏家人都不公道,那么老身请来小王爷,让他来替你主持公道。”
  沈星楼微微眯眼。
  从身旁端起茶盏,掀盖轻抿。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老狐狸倒好,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他。无论站在谁那一方,魏家,他是得罪定了。
  魏林氏看了看沈星楼,苍凉地笑:“不管谁来,我都只有一句,不曾对不起魏行致,也没有别的男人。”
  “那你肚子里的野种从哪里跑出来的!”魏行致冷笑,“我怎么不记得这几年碰过你了?”
  魏郑氏捏起帕子抵在唇边,魏芷吟也有两分变色。
  同是女人,抛开旁的不提,这守活寡未免也太惨了些。
  魏林氏却面不改色:“你不记得,那是‘你不记得’。每次在外面勾了良家妇女,被别人丈夫追着打,打了就酗酒,回来抱着我一通乱叫。”
  此话一出,魏行致倏然红了脸,又怒又恼,抓起茶盏就往她脸上扔:“你个贱妇,少污蔑我!”
  “你的所作所为,城中人尽皆知,用得着我污蔑?”
  “我要休了你!”魏行致气得跳脚。
  听到“休”字,魏林氏闭上了嘴。
  这是她的命门。
  魏行致总是能拿捏得准。
  魏老夫人早就把这烂摊子看了一次两次三次,不耐地摆了摆手。
  “小王爷,你自言爱看家事,想必见多识广,不知这事如何处理好?老身老了,不中用了,实在力不从心啊……”
  沈星楼轻哂:“小王只说爱看,又没说爱掺和。”
  第48章 占不了便宜
  魏老夫人淡然:“老身的丈夫生前,和你父亲乃是故交好友,正因如此,王爷才会派小王爷你前来慰问。若启阁在天有灵,必不愿看见魏家家宅不宁。小王爷于情于理,都该主理此事。”
  沈星楼放下茶盏,笑了笑:“所以意思是小王不管也得管了?”
  正身:“那好。”看向魏林氏:“小王问你,你腹中的孩子从何而来?”
  魏林氏茫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