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几乎是紧张得快吐。
  「左耳进,右耳出。」周清阳没有多大的表情,淡然回答:「他们只喜欢做个样子,待我考好了,再说是他们鼓励的功劳。」
  「就是!」我比周清阳还不爽。
  周清阳考个满分是他天资聪颖,与那群老头有什么关係?
  「你不用太生气,等会专心应考。」强行将我的注意力拉回大考的周清阳叹了一口气,接着对我仔细交代:「第一科是你最不擅长的数学,若有不会的题目,先做记号跳过,别瞎耗时间,全算完再回头--」
  「我如果整本题目跳光了怎么办?」
  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周清阳说:「你以为你还停留在一年半前?这些日子,你做了很多努力,早不比很多人差了。如今你顶多不太会做过于应用的题目,其他简单的演算,对你都不成问题。」
  「哦。」周清阳说我没问题,那就是真的没问题。
  「不过你若跳过题目,画卡千万要注意,以免乱了次序和答案,到最后要匆匆忙忙地改。」
  「知道。」周妈妈上身,谁也说不赢他。
  既然说不赢,就得安静听讲。周妈妈的话,较那些酸儒老师们有用得多。
  我安分地倾听周清阳的嘮叨,任他把我在课业上的全部缺点评点一番,且谨记他提供的每个破解法则。
  等他说完,距离第一堂考试时间只剩十分鐘。
  虽然我俩在同一所学校、同一栋楼考试,但应试教室不同层。周清阳在四楼,我在五楼,得要多爬一层才行。
  分离之时,周清阳转头对我说:「高以晨,你得多想想我。」
  忍不住被他逗笑,笑着频频点头。
  只要想到周清阳,就有努力下去的动力。真遇到什么难关,不会退却,反而更勇往直前。考数学就考数学嘛,一年半的备考日子里,我于无数个深夜反覆刷题、背诵公式,可不是要来这里当砲灰的。
  走上五楼,遇到一些国中的同班同学,他们对我打招呼,问我准备得如何。
  「还可以。」性别转换后,我面对这些老同学都颇为尷尬。
  身体是女生,自然会多和女同学相处。但我内心是赤裸裸的铁汉子,跟女同学多说两句话,都会觉得彆扭。
  至于和男同学相处……不提也罢。我和男同学多说两句话被周清阳看到,周清阳都能对我生闷气,单方面实施冷战。我去,缺爱也不是这种缺法,真是搞不懂他生气的点在哪。
  好在考试鐘声很快响起。
  大家没有过多的寒暄,鱼贯进入教室,落座规定、排序好的位置。我的心脏忍不住怦怦跳着,彷彿要衝出胸膛,连带手指僵硬,连橡皮擦都拿不稳,落在桌面上。
  依我个人浅薄的看法,所有认真备考的考生们,绝对会有个共通的想法,那就是--考前他妈要大家坐在位子上等的那十分鐘,简直有十年那么久!等到快要折寿了,还不能写是闹哪样!?
  我他妈想一坐下就开写啊!
  可惜大考中心很任性,他们坚持认为这十分鐘的等待时光,有助于考生们缓和紧张情绪,和让迟到的小伙伴能顺利入座。
  先不说我们为何要管迟到的那些人。
  说说我们坐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平缓紧张的情绪好吗?
  光是看着考卷不能写,我脑中瞬间浮现各种猜测,不知考本上有什么样的题目,考题的难易程度为何。
  纵使,我是个幸运重生的人类。
  奈何我过去是个学渣啊啊啊!土生土长的学渣怎么可能会记得数学考题长怎样?我几乎是猜完就睡了,不然就在上面画皮卡丘。哪像现在,我几乎是紧张得快吐--
  「高以晨,你得多想想我。」
  周清阳临别前对我说的话,为我排除掉眾多杂念。
  沸腾的情绪,瞬间冷却。
  想想周清阳,想想他就在楼下,和我一样等待;想想他会考得很好,而我也会追随他的脚步,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定下心,我在心中对自己吶喊:「加油加油,高以晨!」
  同时,正式考试的鐘声响起,监考老师允许我们开卷,步入解题这多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