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昨日刚闹过,第二天操场就搭了堵高墙和台子,玩起信任游戏。
  先找几个身高差不多的男生在台子下面交叉挽手形成一张手臂网,再邀请人站台上背对大家往后倒,瞧着刺激又有趣。
  乔横林跃跃欲试,季鹤却躲得远了些,“我的头发会散,你最好也别去接人,到时候胳膊疼了半夜又要哼唧。”
  “哦——”
  乔横林点头,靠在季鹤身边,眼神激动地跳在台上。
  男生几乎轮番玩了个遍,连尤小勇都被彭湃硬推上去,等他“摔”到网里,被拽起来时小脸煞白,到旁边儿蹲着捂胸口。
  季鹤借了他纸巾擦眼镜,尤小勇艰难地挤出笑脸,又接过乔横林的饮料灌了几口。
  女生里面只有孟倩胆子大,主动举手上台,还有连队里长相最漂亮的姓田的小女生被起哄闹了上去。
  倒下时被彭湃托了一把,这两个人俊男靓女,很是登对,又被台下哦哦乱叫的声音起哄,教官也在旁边打趣大笑。
  轮到下一项爬高墙,这就要求全体参与,彭湃个子高,手长脚长,运动神经也好,试了几次就借力连蹬上墙,胳膊撑住墙头,用力撑了过去。
  教官在另一侧拉他胳膊,让他吊出半个身子,下面的人拉他的脚上来。
  运动发达的,像乔横林,几乎不用借他的力,很轻易地跳高抓住墙头。
  像尤小勇这种肌无力的也大有人在,不仅被彭湃的鞋底蹭到脸上好几个黑印,还差点儿把彭湃的军训裤扒掉,吓得彭湃一边骂人一边余处一条胳膊护住翘腚。
  季鹤本来是想逃过的,但教官就在旁边儿看,等到除女生以外就剩两三个男生时,无奈走进布满脚印和汗渍的墙面。
  彭湃本来累得蹲在墙头喘气,看到季鹤,约莫是想缓和气氛,探了脚出去,思考几秒,又换了手。
  但弯腰伸手拉人,距离就受限许多,要靠季鹤自己努力扒高。
  这对季鹤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实在不想手多挨几次臭墙,彭湃见他蹙眉,以为他害怕,“别怕,你先跳,实在不行再拉我的脚上来,待会儿我把鞋脱了。”
  尤小勇蹲在旁边,听到他这么说,试图蹭掉脸上黑鞋印的胳膊委屈地停顿两秒,忍不住腹诽。
  却突然被人抓了胳膊捞起来,乔横林握住尤小勇的手腕,认真地说:“你拉住我的脚踝。”
  说罢,他便头朝下,把身子探了下去,尤小勇简直要吓死了,哇哇直叫地抱住乔横林的两条腿,他越是往下滑,尤小勇叫得越厉害,似乎即将要摔下去的人是他。
  “乔横林,你做什么!”
  季鹤赶紧喊,乔横林却充耳不闻,双臂大张着迎向季鹤。
  彭湃愣了下,扑到尤小勇身边挤着拽住乔横林的小腿,“真他妈傻狗,你们干嘛呢,拉住他啊!”
  他一喊,周遭的人都开始伸手帮忙,乔横林感觉自己被牵制,离季鹤还有段距离,想让上面的人往下放放。
  他还没扭头,季鹤踮起脚跟,努力伸长手臂,一下便抓住乔横林的手心,手心里发了汗,直打滑,乔横林反手抓住季鹤的手臂,将人腾空颠了起来。
  上面的人疯狂后仰,一小截一小截地向后拉,乔横林的小腹卡到墙头时,便着意用力,跪着将季鹤抱了上来。
  惯性冲乱了好多人,乔横林气血逆流,脸晕乎乎地讲不出话来,贴向季鹤的身子,只觉得软,他觉得好似涌上来什么冲动,很想咬咬季鹤的平时不会这样水红的双唇。
  彭湃跟尤小勇撞到一起,头脑发麻,一个不停抱怨,一个使劲儿道歉,吵吵闹闹地一上午也结束了。
  下午被分批派遣拔草或叠床单,一般男生都选了手套,季鹤不愿意沾土,乔横林也因为想跟季鹤在一起选了叠床单。
  这活儿女生干得多,他们两个人站在洗衣房前倒显得格外挑眼,他俩干了点儿重活,帮女生把几堆床单运到外面的席上。
  接着便跟乔横林一起,两头站开,抻开抖、左右对摺三次,前后对摺三次。
  每到最后一步,乔横林的手指就能跟季鹤的手指头碰到一起,他为此很欢喜,热爱得像是很愿意在这里打十年工。
  “乔横林,”季鹤叹气,睫毛耷拉下去遮蔽过烈的日光,“下次不要干危险的事情。就算我爬不上墙又能怎么样,最多被罚被嘲笑而已,你以为我怕这个吗?”
  乔横林摇摇头,“教官说,这个叫信任游戏,季鹤,你不信我吗?”
  季鹤倒难得哑口无言,所幸担心的坏事也没发生,折完手里这条床单后竟也释怀地笑笑,“嗯,信。”
  第三十八章 不能
  乔横林为了跟季鹤在一个连队,拒绝了进标兵队,教官也没多劝,留着他当排头兵。
  检阅那天,乔横林在前面举旗踢正步,再加上他长相好,实在风光,结束之后,尤小勇偷偷跟他说,班里有女生私底下有在讨论他。
  例行的联欢晚会如期举行,纪律松散些,这几天大家互相有所接触,能搭上伴的就坐一起了。
  彭湃本来就跟身高相近的季鹤挨着不用动,乔横林自然是要找季鹤的,他们再招呼想来又扭捏的尤小勇过来,这四个吵闹过的人现下也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好声好气地坐到一块儿。
  联欢会的节目是一早就报上去的,他们连队的教官跟其他队的上台表演了军体拳活跃气氛,就轮到学生自由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