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三角饭团&初次的吻
  “你醒啦!”周繁惊喜地看着男孩,关切地问道:“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模模糊糊看着女孩的脸,carl用手挡着有些刺眼的灯光,声音有些沙哑。
  周繁被这冷淡的态度一噎,内心哼了一声,暗暗想到,对救命恩人你这是什么态度,但又不好说自己的法术,只好自己挂着笑脸解释,“刚刚,你在旁边昏倒了,我正好看到,就把你扶起来了。”
  “嗯,没错!”看着男孩皱眉,迷茫的眼神,周繁又有点心虚,但还是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虽然明知自己的诅咒绝对不可能被这样轻易的解决,但看着女孩故作镇定的表情,carl没有戳破她小心维系的谎言,只是点点头,扶着身后的柱子慢慢起身。
  “小心。”周繁看着他不便的动作,下意识扶住了他的手臂。
  carl身体一僵,下意识想甩开那只柔软的手,但低头看着女孩乖巧的后脑勺,他又默默忍下了这股冲动,只是声音生涩地开口,“我自己可以。”
  “这种时候不用勉强的。”周繁想也不想就说道。
  她扶着男孩慢慢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做好,看着虽然还是如同最初见面一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却因为生病变得乖巧的男孩,欣慰地笑了。
  放在当时,她绝对想不到自己还能和这个“不良少年”像这样和谐相处。
  她看着脸色恢复如常却一言不发、保持安静的少年,发现他的侧脸不知从哪沾染上灰尘,于是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十分自然地考了过去,直到再一次被伸手拦下。
  看着男孩有些戒备的眼神,周繁叹了一口气,难得神色自若地强硬了一回,她用另一只手压住了男孩的动作,轻缓却坚定地用纸巾擦去男孩脸上的灰尘,从没有这样与人接触,carl愣怔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偶尔依靠一下别人不也挺好的,再怎么说,我们可是同班同学。”她心里涌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有些满足地说道。
  收回湿巾,周繁看着颜值恢复的男孩露出了笑容,一边问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所以,你为什么大半夜不回宿舍,要是没有人发现你倒在路边那该怎么办?”
  carl抚上刚刚被女孩细心擦拭过的脸,沉默了半响才回复,“我讨厌和别人共处一室。”
  回避了另一个问题了啊,周繁暗想,但是她明白,他能像这样开口回话已经是巨大的突破了。
  这一周的相处下来,她心中逐渐清楚,这个男孩不是一般的孤僻,在班级里从不见他和其他人说话,老师也从没点过他的名,大家好像都在有意无意地将他隔绝在外。
  有时候,周繁会控制不住窥探欲,偷偷地借着luis的身体做遮掩,看向他的方向,而令人惊讶的是,他除了睡觉,就只是看向窗外。
  从那个位置能看到的都是什么景色呢?
  她很好奇,于是在没有人在场的清晨,她如同苦恋无果的少女怀着隐蔽的心思在心上人的位置上坐下那般,来到少年的书桌前,虽然并没有怀着那样的感情,她还是压下裙摆坐下,捧着脸蛋微微侧头,看向了窗外,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绝景,那景色和从少女座位上看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那棵枝头缀满黄绿色伞状叶片的银杏树,如果一定要说出有什么区别的话,可能只是——从那个视角来看,浅灰色的树木更为高大了,有一种古朴而悠久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想到这里,周繁突然福至心灵,“所以你总是想那样白天睡觉?”
  carl没有搞懂这个东方女孩的脑回路,只是看着她的脸,面色疑惑。
  “啊,还有每次看到你,你总是在各种地方睡着,原来是这个原因。”搞懂了一直以来的疑惑,周繁顿时精神一振,但很快她又生出新的担忧,她面色认真地回望男孩,“那样可不行,总是这样,所以你的黑眼圈才那么严重 。”
  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看的脸。她藏下后半句。
  carl听到这里才算明白她在说哪件事,心知女孩有些误会他了,但出于一直以来的谨慎防备,他没有开口解释。
  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跟他聊过天的原因,今天周繁的倾诉欲空前的高,虽然男孩的回复总是那么简短,她看着身旁放着的食篮,突发奇想问道:“你饿不饿?我刚刚做了饭团,味道很不错哦!”
  carl被她跳跃的语言弄得不知所措,呆呆的接过女孩递来的叁角饭团,在女孩期待的眼神下,他内心微动,把从未见过的食物放在嘴边。
  “味道怎么样?”几乎是看到男孩放入口中的一瞬间,周繁有些迫不及待地小声问道。
  她还真是自来熟啊。
  没怎么接触过现代互联网知识的少年,在冥思苦想许久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形容少女的词汇,但舌尖上传来的绝妙口感让他不由自主地眼前一亮,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真实想法,“很好吃……”
  周繁十分满足,将手中的篮子放在男孩腿上,“你刚刚吃的是鲜虾土豆泥的,里面还有其他味道的,试试看。”
  金发碧眼看似桀骜不驯的少年垂眸,看着漂亮的餐篮里摆放整齐的食物,一股陌生的情感涌上心头,“全部都给我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环境更静,所以周繁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这句问话,“当然。我刚刚才吃过晚饭,所以——”
  不怎么饿……
  但最后几个词还没说出口,她的呼吸就被掠夺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凑近的俊脸,想要逃离,身后却被他的大手钳制无法动弹,只能被动享受,他闭着眼,少年淡金色的睫毛长而微卷,根根分明,此时微微颤动,好似挠拨着她的心,唇上柔软的触感提醒她此时的处境,鼻尖萦绕着从男孩身上传来的清爽味道,她抵住男孩胸膛的双手逐渐疲软,原本咬紧的唇齿微松。
  这是允许进攻的讯号,少年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于是付诸行动,他将舌头伸入少女的口腔,准确无误地捕捉避之不及的小舌,轻轻挑逗舌尖,有些下流的扫过舌面,与之交缠,待到一吻结束,一缕银丝从两人的唇舌间拉出垂落。
  看到明晃晃的犯罪证据,周繁低着头抚着男孩的胸膛小声喘气,半响才娇嗔地瞪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少年,将满脸羞红藏在少年的肩头。
  其实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不可否认她对少年有着亲近感,但在这一吻之前那都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出于好奇心。
  可是如果说生气,她根本没有用全力抵抗,甚至还乐于其中,如果说讨厌,此时她还羞哒哒地靠在人家肩膀上,浑身发热,说是喜欢的话,这也太突然了,明明连告白都没好好传达,而且那样的动作,想到国外青少年令人担忧的节操,她心里没来由窜起一把火,立刻坐直了。
  心情格外愉快的少年看着突然变卦的女孩,不明所以,他抚弄着一直以来都对他有着格外吸引力的黑色长发,问道:“怎么了?”
  “刚刚那样的动作你还对多少女孩子做过啊?”她问着问着鼻尖一酸,突然有点委屈。
  carl难以自持,终于忍不住露出微笑,“你是第一个。”
  周繁闻言心中一喜,但又有些狐疑,撇了撇嘴,乖乖倚靠在他肩膀,嘴上说着:“明明没说过几句话,突然就上来亲人家,轻浮!”
  莫名其妙背了个锅的少年,自知理亏,但碍于嘴笨,只能摩挲着女孩的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