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高嫁 第37节
  “我、我们老农民,哪儿来那么多钱?这不是难为人吗?”
  “老农民就可以不讲理?”
  萧雨咬死了这一点,她一肚子的想法都歇菜。软的、人家跟你讲道理,你要孩子就得将找孩子和治病一系列的钱还给人家。来硬的……她之前想过撒泼,如今对着冷帆,她不敢,她腿软。
  “那、那……那……那算了。”
  最后来这么一句她转身走了,冷帆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哼一声。昨天他也看到了小海身上的伤痕,如此欺负一个年幼的孩子,这两口子心够毒。尤其是那个男人,简直枉为人父。
  小海看这两口子走了,深呼吸几口平复自己恐惧的心情。回头看看冷帆,然后默默的往萧雨身边躲。
  萧雨轻拍孩子安慰他:“这个叔叔是好人,别看他长的凶,实际一点儿也不凶。”
  小家伙点点头:“谢谢叔叔。”
  “不用客气。”
  萧雨笑笑回头问他:“怎么这么快回来?”
  “紧急的事儿处理完,我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来的正好。”
  “有事你就忙去。放心,就那俩奈何不了我。”
  年底了,冷帆还真有些忙。看过后转身又走了,晚上过来给他们送饭。萧雨知道这孩子害怕,所以也没出去给他买衣物。
  翌日一早查房,医生看过后说可以出院。“发现的及时,没有多大损伤。不过这孩子严重营养不良,还有身上的冻疮也得注意保暖和上药。这些在家里就可以,开了药还是回家休养更方便。”
  “好,那麻烦大夫开药。”
  办了出院手续,冷帆开车将她们送回家。屋里火墙烧的非常热乎,一进去温暖如春,只穿单衣就可。
  “忙你的去。”
  冷帆走了,萧雨将家里的布料拿出来。一块儿花布有一丈五,另一块儿是军绿色的,还有一块儿深蓝的都有三米。
  “来,过来,我给量量尺寸。”
  小家伙乖巧的站到炕沿,“妈妈,是给我做新衣服吗?”
  “对啊,不然没得换。”
  “谢谢妈妈。其实我钻被子里,衣服洗干净了再穿也行。”
  “是啊,还可以这么操作。你等等啊。”
  说干就干,萧雨这么个爱干净的人,真受不了孩子脏兮兮的。到厨房去烧水,发现俩暖壶里都是满的,大铁壶里也烧了一大壶。这么多热水了,够给孩子洗个澡的。
  当即兑水,给灶火填了炭烧的热乎乎的。刚准备回卧室将孩子扒了衣裳洗干净,隔壁嫂子上门了。手里拿着几件衣裳,一看就是孩子穿过的。有里头的内衣,也有外头的棉衣。
  “我家臭小子穿过的,我都洗干净晒过,给……不嫌弃给孩子换着穿。”
  说不嫌弃这都是客气话,就这好好的衣裳,多少人想要也没人给。萧雨当即道谢,俩人闲话几句女人走了,她回屋去领孩子洗澡。
  衣裳现成的,这回不用把孩子塞被窝了。洗澡盆中氤氲的雾气里孩子开心的冲她笑,萧雨看着他身上的伤疤心里难受的不行。
  “妈妈、我不疼。”
  “嗯。”
  听支书说他奶奶骂他压根不是自家种,过门七个月就生了。之前他妈妈活着的时候他爹还会护着她们娘儿俩,他妈妈没了后那个男人也对此视而不见。萧雨没问孩子的生活,伤疤就让时间慢慢抹平。
  给洗了澡换了干净的内衣秋衣,小家伙一下子好似变了个模样。头发太长应该是好长时间没人打理,她洗净后干脆用皮筋给扎起来。男孩子穿的浅蓝的秋衣秋裤,衬的他唇红齿白,精神面貌不一样了,笑着的小家伙开心中带着一丝斯文。
  “扎个小辫子跟女孩儿似的。”
  萧雨无心一句,想着找个剃头的推子给他理理发,小家伙却一下子笑道。“妈妈你之前就老这么说,你是不是喜欢女孩子?”
  “没有。妈妈这意思是你长的眉清目秀,长的好看。”
  说到了这里,仔细一瞧这孩子跟那个木讷的男人还真不像。也许像他妈妈,或者外甥像舅舅?他五官精致偏温软,年纪小的时候真的雌雄莫辨。
  原来是夸奖,小家伙当即笑的开心极了。洗个澡好舒服,冻疮抹了药也不再发痒疼痛,午饭吃了鸡蛋面,下午闲来无事萧雨教他背诗。
  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她先试试当老师是个什么感觉。都说教小孩子很费力,结果这孩子却是又乖又聪明,背书的时候一点儿不乱动。让她这个老师当的很有成就感。
  “《悯农》唐、李绅。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孩子很乖,记忆力也很好,她笑笑道:“开春上学去吧。”
  “我过年七岁,屯子里学校说七岁的得下半年上学前班。”小家伙笑笑,他在炕头最热乎的地方,有利于身上冻疮的痊愈。“我听隔壁姑姑说的。”
  “没事,妈妈去跟学校老师说说,看能不能提前入学。”萧雨拍拍他:“好了,现在闭眼睡觉。”
  到底是孩子,在温暖舒适的环境里很快入睡。萧雨回头翻身离他远一些,免得晚上翻身打扰到他。一下子翻进老公怀里,她在暗夜里低低的笑。
  “还笑、”
  “提前适应家里有娃,以后等咱们有孩子了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把西屋炕烧热,让他住西屋。七岁了,不小了。”
  “这孩子很没有安全感,先让跟着咱们住几天,等过年了再说。”
  “好吧。”
  没几天就过年了,帮这孩子找他母亲那边的亲人,也许不要多久就能找到。屯子里的人都说他妈妈结婚不到七个月就生了他,如今得顺着他妈妈之前学校的人脉来找。
  腊月二十九,萧雨在家里洗衣裳和被单。小家伙这两天明显有了肉,活泼的在地上帮忙洗。为了让他自在,萧雨也不阻拦他干活。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洗衣裳像模像样,可见在家里没少做。
  一大一小合力将被单拧干,晾衣架就支在火墙旁不远处。今儿屋里烧大柴、好炭,二十多度的高温不到一天将所洗的全部烘干。晚上在灶台上放了一大盆清水给家里增加湿度,化了冻梨回来吃了解渴润燥。
  “甜不?”
  “甜。”
  “过年你就七岁了,是大孩子了。等过完年你自己到西屋睡觉好不好。等咱家楼房分下来你自己挑一间,小男子汉得独立自主。”
  “好。”
  俩人说着话冷帆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块儿肉。过年的肉不是都分下来了嘛,这怎么又提溜了肉回来。不用她开口问,他笑着给她解惑。
  “狍子肉。今儿我们下连队,傻狍子居然在路上看热闹。既然它不走,送上门来了我们也不能不要是吧。”
  萧雨之前吃过袍子肉,顿时想到了它的吃饭。“爆炒吧,晚饭焖米饭。我去拿辣椒。”
  “我去拿,不用你。”
  冷帆利索的从仓房拿了辣椒过来,狍子肉泡在盆里泡出血水,锋利的刀切成薄薄的片。用白酒揉搓一下去腥,起锅烧油,油热放干辣椒、花椒粉等调料爆香,然后下入狍子肉飞快的翻炒。
  冷帆将炒好的菜端上桌,小家伙拿了碗筷进去。俩人正好在门口撞上,他立马吓的往后倒退好几步。
  “愣着干嘛,上桌吃饭。”
  “是。”
  小家伙学着那些士兵立正,乖乖摆好碗筷。冷帆瞅这豆芽菜一样的孩子一眼,给他夹了两片狍子肉。
  “多吃肉,长胖点儿才能帮、妈妈干活。”
  他打了个咯噔,实在不习惯媳妇多了个儿子喊妈妈。可又不能跟个孩子计较,而且臭小子对萧雨满目孺慕之情,身上被打被冻的伤让人看了心软。
  “是。”
  臭小子低头吃饭,长这么大就这几天伙食好。大米饭软糯喷香,快过年了基本每天都能吃到肉。
  冷帆又给他夹了肉,转头跟萧雨说:“下个月增加一份儿奶吧?”
  部队家属可以定鲜奶,附近牧场每天往这边送。每次放假萧雨来之前他都会定好牛奶,这回更是早了半个月,牛奶都冻在仓房里。这几天臭小子每天都有奶喝,下个月要只有一份他媳妇没得喝。
  “好。”萧雨夹一筷子豆腐,广袤的黑土地孕育出饱满的庄稼,大豆颗颗饱满,磨的豆腐好像都特别好吃。“还有好几袋冻牛奶,化了后和面炸油饼吧?去年你炸的油饼好吃。”
  “行,明儿我回来炸。”
  翌日冷帆继续忙,萧雨拿出之前婆婆给的缝纫机票和钱,准备今儿带孩子去趟百货大楼。之前在这边住的时间短,去买过一次没货,就一直拖到现在。
  给孩子穿上隔壁嫂子给的棉袄,又给戴上大棉帽子,厚厚的棉手套。哦,当地管这种只分出大拇指的棉手套叫手捂子或手闷子。厚厚的限制了活动,但比普通毛线手套保暖的多。棉袄和手套上都打了补丁,但也没几个,穿上厚实暖和。
  “妈妈、咱们去赶集吗?”
  “去百货大楼买缝纫机。”
  “哦。”
  出门提着篮子,小家伙非要自己挎着。一大一小出门坐公交,这时期车少,车上那真是挤的没下脚的地儿。萧雨是大人,伸着胳膊拉住拉环,低头让孩子搂住她的腿。
  “搂紧了,别让人把你挤出去。”
  “知道了。”
  小家伙很乖,跟着她坐车到市中心。百货大楼里小家伙四处瞅,他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每次出门最远去过集市,看到这里的东西感觉好新鲜。
  各种糖放在玻璃罐子里,五颜六色的非常好看。还有饼干,有散的有铁盒子的,还有铁罐子,和方方的饼干罐子不一样,他不认识上面的字。
  萧雨之前已经买了糖和饼干,奶粉家里也还有,而且有鲜奶奶粉用的少,看来看去最后买了麦乳精。
  将麦乳精放进篮子里,小海知道了它的名称。妈妈给他冲过奶粉,和这个罐子差不多。这个是不是也和奶粉一样好喝。
  “妈妈、那边排队呢。”
  小家伙几天时间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脸上的冻疮被围巾捂着看不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就聪明机灵。柜台的售货员笑着跟他说排队的在买花生瓜子。
  “过年了,买这个的多,你们要买赶快去排队,晚了买不到了。”
  小海点点头:“妈妈,我给排队吧?”
  过年是得买点儿瓜子花生,萧雨弯腰问:“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
  “那……算了,还是去买了缝纫机咱们下来再排队。”
  放孩子自己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领着他上楼去,今儿有货,她那票是全国通用票,当即付钱顺利的买到了东西。
  下楼看看那长长的队伍她不代傲花时间去排队,粗步估计至少得俩小时。算了,买不到就不吃,家里吃的东西已经不少。
  俩人提着东西坐车回家,午饭简单煮了挂面,一人一个荷包蛋。下午她想将买来的缝纫机装起来用,给小孩的衣裳都没做呢,就等这玩意。
  打开包装,她对着说明书。研究半天感觉有些难,正给自己鼓劲儿呢,林招娣和她男人进来了,当即她男人蹲下动手。
  “这简单,轻车熟路,我家的也是我给装的。”
  “那交给你了啊。”
  “嫂子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男人在客厅坐着小板凳组装,俩女人进屋坐炕上一边闲聊一边做活儿。萧雨给孩子裁剪布料,林招娣给未出生的孩子织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