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庄池太了解周眠了,他闭着眼睛都能够摸出周眠身上的每一寸部位,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衣衫已经套好了,连配饰都已经装戴整齐。
  周眠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闷意,刚要说什么,庄池已经蹲下来,捏着他白润的脚踝,轻轻套上拖鞋。
  又来了,这种自己像是丧失了自我的人格,完全被对方操控的感觉。
  周眠这几年来都被庄池精贵的养着,脚踝都透着一种健康细腻的裸粉色,漂亮的足以去当足模。
  只是,现下这双漂亮的脚骨绷着,意气地将爱人为他穿好的拖鞋蹬开,庄池还没有起身,那拖鞋便砸到了他身上,顺着身体弧度落在怀里。
  居高临下的漂亮青年皱眉说:“我说了,我自己来。”
  空气中涌动着争锋相对的意味。
  庄池眼神微顿,表情却丝毫未变,好似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只是拿起拖鞋,半跪在地板上,继续耐心的为周眠穿上鞋。姿态是低微的,却偏偏显出一种古怪压制的意味。
  他声音甚至带着轻笑,漫不经心的说:“眠眠昨晚见了谁了?今天脾气这么大?”
  周眠动作一顿,身体僵在原地。
  第2章 烧手患
  他的眼神落在爱人依旧温柔平静的面庞上,对方的动作如往常一般无二,好似刚刚那句话只是随口说出的一般。
  周眠手指微微绷紧,随之而来的是几分说不上来的心虚恼火,语气也染上了几分凉意:“你问我昨晚见了谁?庄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尽管周眠不想承认,但如果不是靠着庄池,他也没法从一个普通人一路爬到如今的位置,被所有人称一句小周总。
  他如今所有的一切,人脉、权力、钱财,没有一样不是靠着庄池得来的。
  他被这些外物束缚,自然一举一动也就被庄池看在眼里。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的。
  见青年脸色不好,庄池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他的声线温和清润,以一种失落的语气道:“眠眠,我只是有点不安。”
  叹息的尾音好似勾连着一句未出口的余音,淹没在肉色的唇缝中。
  庄池水润柔顺的眼颤了颤,偏长的睫毛落下一片浅淡的阴影,他抬头,温凉的唇从青年的下颌骨滑吻而上——
  这是一种近乎取悦对方的讨好。
  像忠诚的侍卫沉默而大胆的拥吻着他的女王。
  是示弱,也是示好。
  对于两人的亲密接触,庄池似乎总会这样,像是忠诚的基督教徒在向他的主乞求着神圣的爱意降临。
  那是一种近乎迷惑性的顶礼膜拜,他喜欢看着他的眠眠居高临下,踩着他的心尖,在声色犬马的荒唐中露出诸如迷幻、压抑、茫然的表情。
  周眠抿唇,到底没有拒绝对方的亲近。
  事实上他确实是想拒绝的,但对方已经主动递过台阶,况且这次说到底确实是他理亏。
  漂亮的青年被爱人吻的浑身发烫,但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记起昨夜那个只停留在耳畔的烟冷薄荷味的吻。
  像荒野的枯草逢火而着,白皙的面颊都恍然烧出一丛热火。
  真是···太出格了。
  周眠有些不自在,偏头错过情人的唇齿。
  语气有些低的哑,他伸手推了一把覆身上来的庄池道:“行了,时间不早了,待会儿还要上班。”
  庄池眼神微暗,他慢条斯理的起身,声音带着几分克制:“好,都听眠眠的。”
  他身上穿着的暖黄格子的围裙此时已经有些泛皱了,额前细碎的刘海与温和的眼神衬的对方愈发贤妻良母。
  周眠微微晃神,想起对方盯着他的手段,面上的粉意微微消退。
  偏偏庄池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眠眠,牙膏给你挤好了,刷完牙记得要喝解酒汤,以后不能再喝那么多了,你酒量不太好······”
  周眠不耐烦的蹙眉:“知道了。”
  *
  早餐吃的很丰盛,庄池特意做了苹果松饼,搭配时蔬鲜虾粥,非常暖胃,周眠昨晚喝了酒,今天喝粥再合适不过了。
  其实按照庄池的身份,家里配一个保姆再正常不过,只是庄池更喜欢亲力亲为的照顾爱人,收拾两人的小家。
  一顿饭吃的很快,庄池收拾完碗筷的时候周眠已经换好了鞋,庄池擦擦手,面上的笑容微顿:“眠眠,我送你去上班吧。”
  周眠头也不抬:“不用,去那边你还要绕路,再说你在总公司今天不是还有个会要开?”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心疼人,庄池琥珀色的眸子停顿在青年漂亮光洁的侧脸:“好,那眠眠路上小心点。”
  周眠转身拧开门锁。
  “对了,叔叔阿姨那边叫我们今晚回去吃饭。”
  青年温和似水的声线像是收束的线条一般,拉拢住周眠的脚腕,迫使他停下来。
  周眠自从接下手中这个项目后,确实有阵子没回家了。
  两人在一起三四年了,自然是见过双方父母的,庄家那边关系复杂,周眠也只是见过庄父一面。
  倒是周眠这边,周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最多算是普通的中产阶级,小两口只有周眠一个孩子,从小宠着长大的。
  庄池在人前向来是文雅温柔的模样,他家底殷实,对周眠体贴入微,工作都给人安排的妥当。平时大节小节有事没事提礼物拜访,态度谦逊可靠,十分讨周父周母喜欢,简直把人当亲儿子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