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子多福(清穿) 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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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对几个孩子的婚事那是相当上心,其中又尤其以家中几个女孩儿的未来更让她上心。毕竟男孩儿的婚事基本都是康熙指婚,反倒是家中女儿的婚事有一定的回旋余地。
  虽然……
  福晋听完张樱转述的,关于喃喃对未来夫婿的具体要求后哭笑不得,但她作为负责教导喃喃如何管家的老师,最是明白喃喃对京城各家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与人情往来到底有多头痛,于是笑过之后还是马上让人去打听京城适龄小阿哥们的具体情况了。
  只是就如张樱之前所言,满族姑娘多半家里家外一把抓,男人大多都只需要负责在外建功立业就够了,有时候家中祖业丰厚又有爵位继承,竟是连建功立业也不需要了,以至于养出了一堆废物。
  别说是擅长管家的男人了,很多男人只怕连京城的物价都搞不清楚。
  想要将这样的人找出来,对方的身份还不能太低,还不能人品低下有拈花惹草打女人之类的恶习……
  福晋一时间也没找到足够优秀的人选。
  倒是乌林珠与伊哈娜两人,在同一天相继发动了,分别生下了一儿一女。
  乌林珠又是生的儿子,一双眼睛看着伊哈娜的女儿都快眼红得滴血了,伊哈娜看着自己的女儿,看向乌林珠怀里的儿子也是眼珠泛红。
  乌林珠想到因接连不断地生孩子而早逝的大福晋,忍不住劝道:“弟妹不要太在意孩子的性别,你且安心养胎,儿子迟早会来的。”
  伊哈娜却心情郁郁,表情不算好看。
  她也想到了自己那位嫁给大阿哥的姑姑,想着她一连生了好几个女儿才终于生了个儿子,就担心自己也会如姑姑一般……
  乌林珠劝了几句,见她没听进去,也是无法。
  虽然两人一起生产,但坐月子的时候毕竟不能在一起,所以很快就分开了。
  乌林珠在福晋过来探望的时候,将事情
  告诉了自己的婆婆
  福晋没想到伊哈娜竟然担心这个,在过去探望伊哈娜的时候便劝了几句,但这种事儿旁人劝再多也是无用。
  福晋只能趁着弘昀回家的时候,提醒了他。
  弘昀得了女儿正高兴,听说伊哈娜因为担心会一直生女儿而不高兴,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忙找到伊哈娜好生劝了一顿。
  他不但用言语劝,还身体力行地告诉伊哈娜他很喜欢女儿。
  再者说了,这才第一胎,何必杞人忧天?
  出于对弘昀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爱意,伊哈娜倒是真的放下了忧虑,一心一意地照顾女儿并调养身体,希望以后能让弘昀儿女双全。
  福晋再去探望伊哈娜的时候,发现她脸上多了笑容,也跟着安了心。
  这时候,福晋让人给喃喃调查的合适人选也有了结果。
  排除掉各种不如意的,最后还剩下了三个。
  其中,就有弘时的伴读巴克什。
  福晋看到巴克什的名字时还觉得奇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弘时身边这个叫巴克什的小伙子不就符合喃喃的要求?他还是这三个小伙子中条件最好的,又因为是马斯喀的遗腹子,算是功臣之后,若是请求皇上为巴克什与喃喃赐婚也会容易很多。”
  “虽然巴克什的兄嫂都不喜欢他,甚至在他刚十五岁的时候就将人分了出去,但该给他的家财一分没少,且他兄嫂也不是多恶毒的人,以后想必不会对巴克什的生活指手画脚。”
  “反倒是另外两个,不但本身资质不如巴克什,他们会年纪轻轻就懂得管家一个是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另娶后妈不慈,即便这孩子自己立起来了,以后他那父亲与后妈一个孝道压下来,日子就好过不了;一个是父母仍在却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得不自己担负起家中所有人的生计,嫁过去虽然可以直接当家做主,但这一家子扶不起来的烂泥,你……”
  福晋不明白,“巴克什是什么地方不妥的吗?”
  张樱无奈:“他倒是哪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喜欢喃喃了。”
  于是将之前喃喃对其有朦胧好感,巴克什察觉后却开始躲着喃喃走
  的事儿告诉了福晋。
  “人家是好,但我们也不能不顾别人意愿强行将二人绑到一起吧?”张樱接过福晋手中资料,笑着摇摇头,“强扭的瓜不甜,到时候即便在一起了喃喃也幸福不了。”
  福晋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值得叹气道:“倒是可惜了,这巴克什除了父母双亡,竟是样样都好的。”
  张樱看了其他两人的资料,确实不够尽善尽美。
  但那个生父继母对他不好的孩子,倒还可以深入调查一番——
  只要对方不是愚孝之人,她想法子让人分了家,倒也不影响什么。
  张樱将自己的想法和福晋说了。
  福晋想了想,点头:“我再让人调查一下这孩子的情况,如无意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你还是问问喃喃,看她对这两人是个什么想法?要我说,除了巴克什外,其他两个都不太配得上喃喃,没必要强求对方一定会管家不是?大不了出嫁的时候,我们多送几个陪嫁嬷嬷。”
  张樱笑了笑:“可以,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我还是希望能满足她想法的。”
  毕竟管家这事儿吧,确实很烦。
  之前福晋跟着胤禛去了热河,她与年玉袖短暂地管了一个多月的家,还是分成三份后将最麻烦的人情往来交给了觉罗嬷嬷,可就算这样,张樱还是被那些鸡毛蒜皮却不容轻忽的小事儿给烦得头大。
  张樱对喃喃的苦恼,可谓是感同身受。
  福晋也听过张樱抱怨,见她表情后不禁掩唇失笑:“你啊你,外面更麻烦的生意往来你都处理得很好,怎么一到管家就觉得烦了?”
  这能一样吗?做生意利自当先,虽然也讲人情,但利益到了一些细节做得不到位也没人会说什么。可管家呢?一家人分成好几派,送礼不但要考虑对方身份,还得考虑对方姻亲与来往的关系,稍有不对就可能让人觉得你冒犯……”
  张樱连连摇头,“这事儿啊,也就福晋你这样耐心十足且记性好的人能做了。”
  福晋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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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的时候,几人一起吃了饭,弘时便看着巴克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巴
  克什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三阿哥,您这是干什么?”
  弘时哼了一声:“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生得浓眉大眼,却是个擅长管家的,有些出乎意料而已。”
  巴克什愣住:“三阿哥为何有此疑问?”
  见其他三个伴读也想凑过来八卦,弘时干脆拉着巴克什去了角落:“这不是嫡额娘这段时间正为二妹妹挑选未来夫婿?妹妹想找一个会管家的,嫡额娘调查一番后,竟然将你也列在了名单之中,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巴克什眼神微有些急切:“我条件那般不好,福晋怎么会选中我呢?”
  弘时一下就生气了:“怎么?我嫡额娘挑中你,就这么让你接受不了?我妹妹就这么让你嫌弃?你放心,我嫡额娘知道你不乐意后立刻就把你给排除掉了!”
  说完将巴克什狠狠一推,转身便气鼓鼓地走了。
  他将巴克什当兄弟,却完全没想到巴克什竟然对他妹妹这么避之不及,实在太让人生气了!
  巴克什愣了下,赶紧追上弘时解释:“能被福晋选中我很荣幸,只是我在京城的名声是真的不好,所以对此感到奇怪而已,并非对二格格有意见。”
  弘时转身,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巴克什拍着胸口保证,“我如果撒谎,天打雷劈!”
  弘时面色缓和下来:“算了,反正嫡额娘还找了其他两个人选,虽然不如你优秀,但也算符合要求,你以后即便遇上了二妹妹也没必要躲着她走了。”
  巴克什眼神惊慌:“找到了两个人选?都是谁?怎么可能比我还差?”
  弘时本不想再多说,毕竟巴克什已经被“淘汰出局”,知道再多消息也是枉然。
  但巴克什非要知道不可,弘时也只能将喃喃的择偶要求,以及除了巴克什之外的两位“候选人”的名字告诉他。
  巴克什一下就愣住了,因为这两人他都认识:“怎么会挑中他们呢?”
  弘时奇怪:“巴克什,你对此事是不是太关心了?”
  巴克什拉着弘时:“你先告诉我,王妃为何会挑中这两个人。我认识他们,他们的条件比我还不如
  呢。”
  弘时无奈:“我不是说了吗?二妹妹不喜欢管家,所以想找一个会管家的丈夫。虽然这两人的条件确实不算好,但能满足二妹妹要求就好啦,反正有雍亲王府与我们几个兄弟镇着,二妹妹嫁过去也能过得顺心如意。”
  巴克什急了:“可这两人的父母和家人……”
  “我们知道啊,”弘时想着之前探巴克什口风的时候,此人的信誓旦旦不由无奈,“你倒是条件最好的,但你不是不喜欢二妹妹,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吗?”
  他拍拍巴克什的肩膀,“你不要管了,就二妹妹那武力值与性子,她不管嫁给谁都受不了委屈。”
  说着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巴克什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突然拔腿跑向了后院儿的方向,等到了门口,看到把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卫,迟疑片刻,到底又转头回了上课的地方。
  他找到弘时:“三阿哥,等会儿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王爷?”
  弘时:“……你见我阿玛做什么?”
  巴克什笑容尴尬,声音低若蚊蝇:“我、我有事想要找王爷。”
  弘时也不傻,脑海中将巴克什方才的异常表现顺了一遍,然后狐疑地眯起眼睛:“你小子,不会是动了不好的心思吧?”
  巴克什表情尴尬:“怎、怎么能算是不好的心思呢?”
  “好哇!”弘时大怒,“你果然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顿了顿,“但你之前不是不喜欢……”
  巴克什打断弘时的话:“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我只是觉得,配不上而已。”
  觉得自己配不上,与喜欢二格格本就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
  他一直是……喜欢二格格的。
  弘时看着巴克什黯然神伤的样子,眼神茫然:“所以,你之前躲着我二妹妹做什么?你脑子有病吗?你知不知道我二妹妹难过了好几天?”
  弘时心里的火气腾一下就升了起来,他简直要气炸了——
  如果说巴克什不喜欢喃喃也就算了,毕竟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巴克什在不喜欢的前提下避开喃喃,即便会让喃喃难受几天,但喃喃
  也能更快从这段朦胧感情中抽身。
  但巴克什现在说什么?他喜欢喃喃啊!
  喜欢你特么还躲着喃喃走,让喃喃难受了好几天?现在瞧着不是全无可能了,又想要争取?
  贱不贱啊?!
  弘时一把揪起巴克什的衣襟,拳头“砰”一下就砸到了他脸上。
  ……
  “说说吧,你们为什么打架?”胤禛揉了揉太阳穴,“弘时你都多大人了?明年选秀多半就要指婚了,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他看了眼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巴克什,头痛,“巴克什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你竟然对他下了这般狠手?”
  弘时扭头看了眼巴克什的惨状,心里的火气难得消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