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几块被冻好的小冰块接连丢进瓷碗,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响。陆宜年再往嘴里塞了几块冰块,捧着糖水走出了厨房。
  周逢厉一回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男生穿着睡衣晃着脚坐在餐桌前,面前是一碗加满冰块的糖水,而陆宜年嘴里的冰块被他咬得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宜年。”周逢厉不由地皱眉,“晚上不要吃那么凉的东西。”
  “我这次就吃一碗。”
  “现在太晚了,吃下去很容易闹肚子。”
  陆宜年仓促咽下冰块,拿着勺子跟对方争执:“可是哥哥,我不吃就没人吃了,不能浪费食物。”
  这理由一听就是在狡辩,况且第二天是两人的婚礼,万一今晚陆宜年又不舒服明天肯定会变得没有精神。
  所以没过多久,周逢厉接过陆宜年手里的勺子,替他吃完了这碗冰镇糖水。
  长效安眠药是两天的剂量,男人回来得晚,差不多正好是陆宜年睡觉的时间。
  平时周逢厉经常工作到深夜,回到主卧陆宜年早已经睡熟。然而今晚周逢厉洗漱完便躺上床,陆宜年蜷缩在一旁,感受到身侧的声音再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
  周逢厉习惯性地来抱陆宜年,陆宜年转过来,钻进了男人怀里。
  主卧的灯光慢慢变暗,而后消失,很快静谧的空间内只剩下轻稳的呼吸声。
  凌晨四点,藏在枕头底下的闹钟准时振动起来。陆宜年在第一时间睁开眼,翻身按掉了闹钟。
  床头灯重新亮了起来,陆宜年故意闹出很大的动静。身旁的男人却毫无知觉,陷进了深度睡眠里。
  孟汀烟讲一片安眠药作用时间是八到九小时,周逢厉吃了两片,正常情况是不可能被吵醒的。
  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陆宜年转过脸轻声喊周逢厉。
  昏黄的光线描绘出男人五官分明的轮廓,陆宜年静静看了一会儿,伸手揪了揪对方的鼻子。
  没反应。
  揪头发,也没反应。
  再拍了拍周逢厉的脸,还是没反应。
  确认完毕,陆宜年掀开被子爬下床,飞快换好衣服,把昨天整理好的证件用品全部从衣柜里拿出来,甚至还花了几分钟去浴室洗漱。
  主卧的门被打开,背后的光影倾泻在走廊。陆宜年站在原地思考半晌,竟然转身走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周逢厉都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会被自己三番两次地利用。
  和周逢厉相处的这段时间陆宜年能真切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因此陆宜年才会一直想要补偿他。
  然而无论陆宜年如何暗示,周逢厉都没有要跟他做*的意思。
  床边投下阴影,陆宜年挪开眼,凑过来亲了一下男人的脸颊。
  一个毫无重量的亲吻,陆宜年像两人重逢那天一样,漆黑漂亮的眼睛弯出浅浅的弧度,很开心的样子。
  门轻轻合拢,这回陆宜年没有再留恋,趁天还没有亮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这个富丽堂皇的牢笼。
  第15章 假象。
  夏季天亮得早,四点多天际隐隐约约露出了鱼肚白,一辆二手途胜如约停在小区门口。
  陆宜年走出小区大门,经过保安岗里面正在值班的保安大叔还走出来跟陆宜年打了招呼。
  车门被拉开,陆宜年坐上车,连忙接起不断振动的手机。
  “喂,姐姐。嗯,我出来了,没发现,好我们过会儿见。”
  灰蒙蒙的天色,明亮的车灯划开夜幕。轿车疾驰在空旷的道路上,陆宜年系好安全带,很高兴地喊了声刘叔。
  在驾驶座开车的中年男人侧了下头,在下一个路口把油门踩到底。
  疗养院离东郊璟园非常远,好在这个时间段路上人烟稀少,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五点十五,陆宜年到达疗养院,与等候在门口的陆颜舒见面。
  整个病区极其寂静,电梯在最高楼停了下来。
  在婚礼确定之后陆宜年提出的要求陆自忠一般都会答应——比如在婚礼当天陆宜年要亲自去接李禾芸,希望能和母亲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再过一会儿护士要来做日常检查,昨晚老刘提前联系了护工。眼下护工在病房里看见门外熟悉的身影,立即走出来开门。
  “刚刚给她换好衣服。”
  借着婚礼的名义陆颜舒特意穿了一条红色长裙,她本来面容就冷,质问护工的语气也异常坦然:“阿姨早饭吃过了吗?”
  护工赶紧回答:“吃过了吃过了,半个小时前吃的。”
  “今天的药呢?”
  “床头柜那里有一个小药盒,我已经把药放进去了。”
  随后几个人走进病房,李禾芸安静地坐在病床边,疑惑地看着面前陌生的访客。
  电梯重新落到地下停车场,陆宜年和李禾芸坐进后车座。陆颜舒把一个文件袋交给陆宜年,随即关上车门:“东西都在里面了,保持联系。”
  几十秒后一辆陈旧的二手车驶出疗养院,陆宜年望着后视镜里倒退的景色,发觉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了。
  脱下病号服,今天李禾芸穿了一套浅色小香风的裙装,显得温婉而美丽。
  陆宜年凑过去给李禾芸系安全带,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紧张。
  接下来他们要离开s市去往一个相对偏僻的小镇,路上会经过许多服务区。他们会在其中一个服务区换车,往一条监控较少的山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