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婚 第93节
  第54章
  舒明烟本来想借着吃饭的机会向常雪和庄嘉妍澄清一下,挽回自己喝醉那晚的失态,谁曾想就这么被搞砸了。
  再多解释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索性假装自己不在乎,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反正当着慕俞沉的面,常雪和庄嘉妍也不会故意调侃她什么。
  包厢里,常雪的男朋友郭峰也在,他是导演系的影视导演专业,对耀起的老板慕俞沉仰慕已久,饭桌上接连给慕俞沉敬酒。
  慕俞沉很给面子,每次郭峰敬酒,他都会喝下去。后来常雪实在看不下去,伸手去扯男朋友的胳膊,拽着他坐下:“干什么呢,慕总都还没怎么吃东西呢,你就一直敬酒,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郭峰这才惊觉失态,讪讪地笑:“是我太激动唐突了,慕总您别见怪。”
  “没关系。”慕俞沉今晚与往常在饭局上的应酬不同,态度难得亲和,没有任何架子,甚至主动端起了酒杯回敬他。
  郭峰受宠若惊,忙站起来连干三杯。
  等这顿饭结束,众人从包厢出来,郭峰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分别被常雪和司机搀扶着。
  庄园饭店幕后的老板和慕俞沉认识,经理看见慕俞沉这边的情况,亲自迎上来,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慕俞沉让经理派车送郭峰、常雪和庄嘉妍回学校,郭峰临走的时候,还激昂地拉着慕俞沉说了许多话,后来搂着慕俞沉的脖子与他称兄道弟。
  常雪吓了一跳,使劲把人拽走,又回头冲慕俞沉道歉:“慕总,他喝醉了就这样,您别见怪。”
  慕俞沉微微颔首,说没事。
  室友走后,舒明烟才对着慕俞沉叹了一声:“你也是的,和郭峰一起喝那么多酒。”
  郭峰醉成那样,其实慕俞沉刚才也喝了不少,舒明烟站在他旁边都能闻到浓郁的酒香。
  慕俞沉牵着她的手,不轻不重捏着她的指尖:“她是你室友的男朋友,我当然要给面子,不然显得咱们高高在上,太难接近,也不利于你和室友相处。”
  舒明烟心上顿时泛起一抹暖意,想到他今晚上的体贴周到,浅浅勾起唇角,主动搀扶他:“走啦,喝这么多,今晚早点回去休息。”
  回市区的路上有点堵,两人到酒店夜已经深了。
  进顶层套房,慕俞沉直接将胸前的领带扯下来,衬衫扣子解下来几颗,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脊背自然地向后倚。
  舒明烟去给他倒了点水,递过去:“你还好吗?头晕不晕?”
  慕俞沉接过水杯喝掉,杯子放在茶几上,懒懒抬眼看她:“跟你前天晚上比,不算什么。”
  舒明烟嘴角微抽,顿时不愿搭理他,准备自己先去洗澡。刚走两步,慕俞沉钳制住她的手腕,巧劲一拽,舒明烟登时别跌进他怀里。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舒明烟下巴微抬,清澈的眼眸凝向男人利落的脸廓,男人滚热的呼吸扑面而来,萦绕着淡淡的酒香。
  舒明烟脸颊涨的有些红,忙试图推他,却被男人的手臂禁锢的更紧,他幽沉的眸子锁着她,漆黑瞳底像潜伏着猛兽,随时能冲出来撕吞了她。
  舒明烟手揪着他微乱的衣领,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来,不敢和他灼热的目光对视。
  “哝哝,你还记得吗?”他忽然出声,舒明烟狐疑地看过去,慕俞沉抱住她,嘴角挂着愉悦的笑,“你喝醉那晚特别主动,还一直叫我老公。”
  前天晚上的事,舒明烟真的记不起来了,昨晚慕俞沉大概怕她不自在,并没刻意提起。
  此时听他这么说,舒明烟无地自容,脸上却努力保持淡定:“哦。”
  “你还主动脱我衣服。”
  “???”
  “让我和你一起洗澡。”
  “!!!”
  “后来一边哭,一边说喜欢,还让我快点……”舒明烟忍无可忍,用手堵住他的嘴。
  慕俞沉把她的手拿开,继续说:“你要是不记得,我今晚可以帮你回忆。”
  不等舒明烟说什么,慕俞沉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
  ——
  慕俞沉在长莞的工作都处理完了,第二天抱着舒明烟在床上睡到快中午。
  午饭过后,他们收拾东西回安芩。
  飞机上,舒明烟坐在她旁边,全程不想搭理他,手里拿着《关山月》的剧本认真翻看。
  昨天晚上,舒明烟起初真以为他喝醉了,最后被他用实践证明,他压根没醉,只是喝点酒之后人比平时更兴奋,害得她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
  慕俞沉没有节制,每晚和他住在一起实在是太要命了,幸好过不了几天新剧开拍,她就要去跟组了,舒明烟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变的很不错。
  慕俞沉看到她手里的剧本,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忽而问她:“新剧开拍之后,你住酒店还是家里?连星湾那里有套别墅,距离拍摄基地不远,到时候给你安排个司机,我下了班也住那边。”
  舒明烟眼皮一跳,转头:“剧组大部分人应该住酒店,我住酒店也挺好的。”
  慕俞沉状似很认真地想了想:“也好,我让邱秘书安排一间套房。”
  言外之意,他也要过去住。
  大家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他如果长期住酒店,早晚会被人发现的。这个剧组还和上一个不一样,慕俞沉可是大老板,到时候传出去肯定要沸沸扬扬。
  舒明烟一时被他搞的没了脾气,又改口:“连星湾的别墅我还没去过呢,环境应该比酒店好,住那里也行。”
  慕俞沉眉宇间噙着一丝得逞的笑:“好,那咱们住别墅。”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安芩机场。
  司机和邱秘书去拿行李,舒明烟挽着慕俞沉的手臂,两人商量着待会儿去超市买点菜,晚上回家自己做饭。
  正聊着,慕俞沉手机铃声响起,他从口袋里摸出来时,舒明烟瞥到上面的备注:俞婉凝。
  慕俞沉点了绿色的按钮接听,声音是一贯的清淡威严:“什么事?”
  那边俞婉凝哭哭啼啼,语气挺着急的:“表哥,我爸妈在家里吵起来了。”
  慕俞沉拧眉:“吵什么?”
  俞婉凝:“还是以前那档子事呗,好的时候如胶似漆,一提起来那事就要吵,还越吵越凶,我怎么都拦不住。哥,你来劝劝他们吧。”
  慕俞沉收了手机,和舒明烟两人赶去舅舅家。
  车子驶进院里,慕俞沉和舒明烟往屋里进,俞婉凝听到动静迎出来:“表哥,你可来了。”
  慕俞沉朝楼上看一眼,两人的争执声大,依稀能听到他们的谈话:“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总翻旧账,还扯到骗婚上了。我和姚秀琴是有过一段,当时我和我妹妹相依为命,后来我妹妹病了,一直不见好,我要带她来安芩看病,姚秀琴家里人又不同意他们女儿嫁给我,最后不得已就跟她断了。那时候通信不方便,分开之后就再没联系过。”
  “这些来龙去脉,咱们俩认识的时候我就跟你坦白过,我骗你什么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姚秀琴也早过世了,你能不能别老揪着陈年旧事不放,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人笑话。”
  “就是因为她人没了,才是你的白月光呢!你们俩感情没问题,是别的原因分开的,你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心心念念惦记着,我永远都得排她后面。”
  “我怎么就惦记她了,我什么也没干啊……”俞永进后面的话被苏英岚的哭声掩盖住,逐渐听不清楚。
  三个人在一楼客厅面面相觑,俞婉凝听着父母那些像极了电视剧里争风吃醋的话,看了眼舒明烟,面色有点尴尬。
  不知道表哥怎么把舒明烟也带来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让她听到也太丢人了。
  慕俞沉朝二楼方向看一眼,淡声道:“我上去看看。”
  舒明烟也意识到这涉及舅舅舅妈的隐私,主动道:“那我就不上去了,在楼下等你。”
  慕俞沉去楼上,偌大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俞婉凝和舒明烟两个。
  空气安静了两秒钟,俞婉凝抿了下唇,指指后面的沙发:“你坐吧。”
  “谢谢。”舒明烟去沙发上坐下,佣人送来了水果和茶点。
  自从慕俞沉上楼,楼上顿时没了动静,显得客厅氛围出奇的宁静。
  俞婉凝和舒明烟从小到大就不和睦,此刻也没话说,舒明烟没兴趣与她找话题寒暄,索性低头玩手机。
  倒是俞婉凝忽然冒出来一句:“你是《关山月》的跟组编剧?”
  俞婉凝不混影视圈,不知她怎么知道的,舒明烟抬眼看过去。
  俞婉凝随口道:“苏贝珊说的。”
  这个回答让舒明烟挑了下眉:“你怎么不叫珊姐姐了?”
  她记得上次和慕俞沉过来,俞婉凝一口一个珊姐姐,很是亲热,和如今提到苏贝珊时的冷淡天壤之别。
  知道舒明烟在讽刺她,俞婉凝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之前苏贝珊想高攀慕家,说服老妈给她和表哥撮合。
  这事没成,苏贝珊又让老妈找表哥讨要角色,自己躲在后面扮白莲。当时舒明烟在场,一番话把苏贝珊的路给堵死了。
  那天的事过后,俞婉凝和苏英岚本来就有点不待见苏贝珊,谁知苏贝珊回家后又对她父母哭哭啼啼。
  没多久,苏贝珊的父亲怒气冲冲打电话过来,数落他们家只知道巴结慕家,对苏家的事不上心,把苏英岚气得不轻。苏贝珊是她亲侄女,她平时照顾的还少吗,结果一件事没办成,她便成了巴结慕家的势利小人。
  苏英岚在气头上,就和自己的亲哥哥撕破脸了,到现在两家都没缓和。
  也是这段时间俞婉凝才发现,舒明烟这种人看着讨厌,行事上比苏贝珊这种甜言蜜语却又处处算计的人光明磊落太多。
  仔细想想,她和舒明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无非是小时候互相争一样东西,扮两句嘴,看见表哥护着她,她心里泛酸。
  以前俞婉凝一直不能理解,舒明烟是外面抱回来的,她是亲表妹,为什么总觉得表哥对舒明烟却更亲近。
  如今他们俩结婚了,俞婉凝反而能接受这个事实。妻子当然和别人不同,姑且以为是表哥老早就把舒明烟当成他未来老婆对待好了。
  这么一想,俞婉凝心里就舒服多了。
  既然舒明烟今天跟着来了,俞婉凝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她讲和。
  然而心中怎么想是一回事,当着面说出来时,她语气生硬又别扭:“舒明烟。”
  舒明烟愣了下,视线再次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她。
  被她一盯,俞婉凝语气比刚才更生硬了些,下巴微微抬起:“虽然我还是没有很喜欢你,但看在我表哥的份上,我以后不和你一般见识。”
  舒明烟:“哦。”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低头看手机。
  俞婉凝:“……”
  知道自己话说的不太诚恳,俞婉凝有点懊恼,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着想要弥补点什么。
  但她和舒明烟之间认识许多年,就很少有好好说话的时候,所有的软话一对上舒明烟就卡嗓子,她舌头打结,根本不知道怎么补充。
  墨迹好一会儿,她把水果推过去,尽量把语气放平和:“你怎么不吃?这些水果都挺甜的,你尝尝?”
  先是嚣张地说不跟她一般见识,现在又突然让她吃水果,舒明烟看看她推过来的水果,一时还真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