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孟挽星将画纸重新拿过来,“行了,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
  人出去后,孟挽星的表情才有所不同,眼神中有惊喜有激动还有担心,她看向云来,“把这个画像秘密发下去,找着人也不要惊动对方,先告知于我就可。”
  “是,门主。”
  孟挽星低头又看了一眼画像才给她。
  厅堂内只剩下她一人时,孟挽星的心如烧滚的热水,不断沸腾着,走来走去心是一刻也静不下来了。
  想了好一会儿,孟挽星派侍卫去了一趟谢宅给谢舸捎了句口信,说自己要见他。
  她知道白天他定没什么空,因此把时间约到晚上。
  午时过后,天飘了小雪,雪花很小很少,到了申末才开始渐渐大了起来。
  谢舸来别院时地面已下了很厚,从轿里走出,抬眼就见她穿着红披风一手撑伞一手挑着灯笼立在门口等待,身边未跟其她人。
  他让人回去,独自走上前。
  “看来真的有急事。”
  昏黄灯光下,孟挽星一眼看到了他眉峰上的伤,“进门再说。”
  谢舸开锁让她先进,自己随后。
  厅堂冷冷清清,他把火笼罩,回身看向已坐下的她,“说吧。”
  “你跟我说说第一次看到的骨灰是什么样的。”
  “全是碎渣。”
  “这么说,尸体焚烧之后骨头还被人特意敲碎了,本就是扔往乱葬岗,还做这么细致干什么?”孟挽星望向他,眼睛黑亮,“孩子那么小,有必要吗?”
  “敲碎不是更方便扔的人携带吗?也不足为奇。”
  孟挽星就此结束这个问题,转而询问:“孩子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是有很多疑点,但没证据。”
  想到女掌柜描述的嘴型,她不由得看向谢舸的唇。
  察觉到孟挽星的目光,谢舸挑眉,“坐那么远能看清吗?何不到跟前来看呢?”
  “我眼神好的很。”她站起来,“回去了。”
  见人出了门,谢舸去了高桌前,连着喝了四杯酒。
  烈酒入喉,灼的是心。
  一个人静静待了半个时辰,谢舸离家去了隔壁宅院门外。
  侍卫开门,通报后请他进去。
  孟挽星已经睡下了,得知他来送样东西,不得不起来。
  “这个……送给你,孩子的东西只剩这个了。”
  孟挽星缓缓上前,将小袜子拿在手里,这是她亲手做的,自然认得,他居然保留了这么多年。
  睹物思人,孟挽星眼眶湿热一片。
  正在这时,内室里走出一穿中衣的男人。
  谢舸看去,正是在庆轩楼见过的那位。
  男人走到桌前倒了杯水,之后又重新进了内室。
  孟挽星正准备开口说话,谢舸没给她机会,直接冷着脸扭头走了。
  *
  从街市回来的路上,宁婠就特意叮嘱了十一一番,让他不要告诉莫修染茶馆里发生的事儿。
  回到家时她脸上的印痕不怎么显了,又冷热敷了脸,更加看不出来什么。
  莫修染对此事毫不知情,下午他哪儿也没去,在家当了半天先生。
  宁婠从他那儿借了书看,勤学好问,两人靠坐在床头盖着被子,不出门也怡然自得。
  次日天还没亮,睡梦中的俩人被拍门声吵醒。
  公休期间,十一鹤灰不会这么早就来这,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宁婠欲起身被莫修染按住肩膀。
  “你继续睡,我去开门。”
  她也着实不想起,就躺着没动。
  须臾,莫修染回来,瞧他的脸色不大好,宁婠撑起胳膊问:“大人,出什么事了?”
  “你养父与宁劭他父亲昨个儿晚上发生了冲突,宁劭拉架被砸昏迷了,现在人还未醒。”他束好发对她道,“我师弟是宫里的太医,我喊他一道去宁家村看看。”
  宁婠催促他,“那你快去,路上小心点。”
  莫修染应着给她掖好被子。
  灯熄了,屋内恢复了漆黑,脚步声远去,宁婠没了睡意。
  等到了下午,十一特意回来了一趟,“染爷今晚不回,让姑娘你早些休息不用等他。”
  宁婠借机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十一想起莫修染的交代,摇头不言。
  见他这般,宁婠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今早大人还对我说了呢,怎么到你这就成秘密了?十一,我把你当自家人,你把我当外人。”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把姑娘当外人呢。”十一怕她有所误会,忙说,“姑娘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说,但你知道就行了,别在染爷面前提,成不成?”
  宁婠一听就知道是莫修染叮嘱他了,“我不跟他说。”
  十一叹了口气,这才如实说:“这事儿说起来就话长了。”
  他以为宁婠不知其中过节,还特意先说了这个,后才又道:“宁润大人父亲挑的事,说宁大人父亲在背后诅咒他们家断子绝孙,喝点酒就去闹事了,没对骂几句就打了起来,宁大人去拉架,被砸伤了头,人也昏过去了。宁大人上午人是醒了,只是现在情况很不好。不过宁润大人一家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听说起先宁润大人没去,只让侍卫们去拉他父亲回去,后来得知宁大人被砸伤他才过去。说到这我就不得不佩服宁大人他妹妹了,可真不是一般的有胆量。”
  宁婠神经一紧,“她干什么了?”
  “她见自己哥哥被砸成了那样,袖子里揣了把刀子在门口等着,宁润大人没在意她,正要朝他父亲走去就被捅伤了,虽只捅了一刀,听说腹内出血不止,人不能动,太医都去了好几位。”
  宁婠眼睛通红,“这就是你说的有胆量?谁砸的她哥她去捅谁去啊,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十一见她情绪激动,着实诧异又奇怪,“姑娘,你怎么了?”
  宁婠气得浑身哆嗦,深呼吸一口气道:“十一,我能跟你一起去宁家村找大人吗?”
  “这……还是别去了吧,染爷明天就回来了。”
  宁婠没强求,等他走了后,她坐在屋内痛哭了一场。
  被袭击的事儿才过去多久,现在二度受了重伤,比起担忧,她此刻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下一个听到的消息是死讯。
  宁婠心如刀绞,整个人难受的无法呼吸。
  根本不能在家里等待,这对她来说是煎熬。
  早早做了饭,等鹤灰走了后,她换了一身衣服,戴上帷帽租了一辆车去往了宁家村。
  人到地方,马车离去,天色暗了下来。
  山附近阴冷潮湿,寒风小刮着,宁婠把帷帽摘下,从袖袋掏出半面巾蒙上。
  宁家村有三条路可进,其中一条除了本村人之外,外人很少有人知道的林中偏僻小道。
  宁婠就是走的这条路,路坑坑洼洼不平,她走的很是小心,边走边扶着树干,唯恐绊倒了。
  到了村口,她没继续前进,等天完全黑下来,宁婠才又继续走。
  平日里乡下人熄灯的早,主要是省灯油钱,现在正逢过年,睡的没那么早,几乎家家都有亮光。
  她家住在西边,要回去,必须经过宁劭家门口。
  说不紧张是假的,怕碰上莫修染主仆俩。
  因此到了宁劭家外墙处,宁婠格外谨慎。
  走到拐角处,她轻轻顿下脚,还未伸头去瞧就已听到女人的哭声。
  门口的灯虽不算多明亮,但足以宁婠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俩人是谁。
  一个是莫修染,还有一个是让她恨不得碎尸万段的人,宁师怡。
  “褚安哥,他们家先找的事儿,还把我哥砸成了重伤,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说我真的做错了么?”
  “你护你哥的心我能理解。”
  “你也知道宁润那个猪狗不如的有多心狠手辣,我担心他报复我们家。”宁师怡抽噎着伸手拥住了他,“真的很怕。”
  莫修染扶住宁师怡的两侧肩膀将其推开,声音温和:“不用怕,你哥跟宁润皆受了重伤,他们都是官员,闹大了也是两败俱伤,看宁润家今儿没报官就说明此事应是没什么后续了,别太担心了。”
  “褚安哥,听了你这话,我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你在这种时候陪在我哥还有我身边。”
  “别想太多,今晚好好睡一觉,进去吧。”
  他的安慰让宁师怡好受许多,却让宁婠难受更多。
  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她从拐角走出,脚步加快经过宁劭家门口,朝自己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宁婠以为依如今养兄的地位、养父母爱面子的性子,家里早已盖了新房,没想到还是老房子。
  三间正房是养父母居住的,西耳房放杂物,东耳房是厨房。
  东边还有两小间连着的厢房,是她跟养兄曾经的住处。
  院子的大门还是那扇被养父踹了不知多少脚的破木门,此刻正敞开着,院内及房屋明灯的情况一目了然。
  宁婠没有轻举妄动,她站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准确判断出,两个侍卫住在了放杂物的西耳房,他们将厢房的灯熄了后就出来了。
  之后她斗胆悄悄进了院,躲进了空猪圈里。
  大门关上,正房熄灯,四周一片寂静。
  她又等了两刻钟左右才从猪圈里头出去。
  动作极轻推开了厢房的门。
  屋内漆黑一片,药味扑面而来,越往里面走,越是浓重。
  宁婠忍着泪意走去,夜色中能隐约瞧见床上躺了一人。
  她来到床边,想点灯又不敢点,凑近去看,是她万分想念的人。
  宁婠的泪夺眶而出,无声往下淌着,她想大哭,却不敢吱声。
  正伤心之际,手被床上的人抓住。
  一道低哑温柔的声音传来,“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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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元娇为病殁未婚夫守望门寡到死,
  断气前才知对方不但好好活着,还做了官娶名门闺秀为妻。
  重活一世,不为大富大贵只为出口恶气的元娇千里寻未婚夫突袭。
  谁知出师不利,将微服私访的钦差大臣梁知许不但打成了重伤还失去了记忆。
  担惊受怕的元娇冒充其妻,
  无微不至照顾的同时常以夫妻名义讨要好处,
  希望他对自己生出点感情从而恢复记忆后手下留情。
  然而,假夫君每日暗戳戳想的却是:
  虎落平阳被犬欺,等本官身体好了,看我不拧断你的狗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