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大敌
  大敌
  江晏庭怕她无聊,在后院为她做了秋千,旁边种了许多漂亮的月季花,还移种了葡萄架。
  夜晚的时候,坐在秋千上,喝着葡萄酒,吃着冰凉凉的西瓜,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我喜欢吃西瓜。”李朝朝像个豌豆射手,搁哪儿喷西瓜子。
  江晏庭笑得不行,“江满满,请问你多大了,还是三岁小孩儿吗?”
  李朝朝吃得嘴边都是西瓜汁,“哈哈哈哈,小女子不才,今今儿正好三岁。”
  给她擦了擦脸,江晏庭道:“你不怕牙疼了,晚上吃这些个甜的。”
  “就一次,嘿嘿。”她晚上会好好清洁牙齿的。
  安逸的日子还没过几天,边疆又起了战事。
  这些天江晏庭很晚才回来,李朝朝听管家说,这次要面对的敌人是强大的上歧国。
  “二哥哥,上歧国的兵力如何?”自打跟着江晏庭来到边疆,李朝朝黑了不少,眼珠子透亮透亮的,不过还是美的。
  江晏庭揉了揉她的头,笑得温柔,“不用怕,你二哥我带兵,能把他们打退。”
  固金城,是戍守宁朝边塞的重要地理位置。她跟着江晏庭来的地方就是固金城,这个民风开放、百姓各个儿都是练家子的地方。
  “有二哥哥在,我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我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些天我在城里都听说了,上歧的人很是猖狂,杀了好多人。现在城里的百姓,都惶惶不安呢。”李朝朝心想,既然来到了边疆,那就做好戍守家园的本分。
  若是国破,上歧的军队一路北伐,到时候不仅百姓被杀,或许还会国破家亡。
  江晏庭听了她的话,带她策马去了固金城的城池之上。
  两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远远眺望,一百里地之外,是上歧驻扎的营帐。
  “离开战还有两天,探子来报,上歧这次来的是他们的王——帝檀嘉颏。帝檀嘉颏王打仗非常勇猛,上歧周边的小国都被他收复了,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成就了大业。上歧与宁朝,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贸然出兵,怕是已有量测。满满,这次,仗难打了。”前几年,他们才打退了永罗、瑱月等部落,兵力受损,如今还未休养生息,上歧便带军来攻打固金城。
  江晏庭有些后悔,“早知道,便让你留在京城,不让你随我来这里了。”
  李朝朝安抚道:“既来之,则安之。二哥哥救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周函章做了皇帝后,便将她掠到宫里,对她强取豪夺,说她若是不从,她的丈夫、江家,还有她书院的所有人,都会被杀死。
  江晏庭救了她,带她来了边疆。
  李朝朝同他回去后,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江晏庭。
  开战那日,战鼓喧天,江晏庭带着士兵们厮杀不绝于耳。
  镇国将军军队这边在打了半个时辰后,将投火车推了出来,开始朝着上歧的军队透火球。
  有许多士兵被砸到,被火给烧死了。
  而上歧后方的粮营,也被江晏庭派出去的小队给一把火烧光了。
  李朝朝拿着窥筩(望远镜),看到对方主帅,也就是帝檀嘉颏听到亲信来报,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可以了。”李朝朝朝副将说道。
  副将指挥着几个小兵抬着一把巨型弓上来,合力拿着一支七尺长箭,拉弓满弦,利箭急骤地朝着帝檀嘉颏射去。
  只见高大年老的君王,从马上骤然倒下,他身上被长箭穿透了。
  李朝朝拿着窥筩再去看,看到有人将帝檀嘉颏扶了起来,那人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眼神阴鸷,透过镜片,那彻骨的恨意令李朝朝遍体生寒。
  不过,她不后悔。
  即便今天死的人是她,她亦不会去怪谁。
  战场杀敌,有伤有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读过兵书,看过三十六计,知道杀敌就要先让他们自己乱,用投火车打乱敌军的阵脚;擒贼先擒王,先杀敌方主帅,彻底将敌军打得溃不成军。
  很快,上歧那边便撤了。
  李朝朝心想。
  恶毒吗?恶心吗?
  慈不掌兵,若是心软,不敢杀敌,那就打开城门请敌方进来,尽情蹂躏我方百姓好了。
  李朝朝这些年,心越来越狠了。
  翌日,开战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投火车用不了了,不过李朝朝还有备战计划。
  就是滚石车。
  将巨大的石头朝着敌方滚过去。
  如此血腥的计谋,当李朝朝说给江晏庭听的时候,他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在他心里,李朝朝是柔弱的,总是爱哭,可怜巴巴的,说着软化。
  如今说起杀人,还是杀好多人,却是眼都不带眨。
  也是,李朝朝差点就将周函章杀死了,或许,她那时候就被逼的没办法了吧。
  江晏庭心疼的想。
  可他不晓得,李朝朝杀过人,还是很残忍的杀法。
  上歧大败,很快便退了兵。
  一个月后,朝廷的封赏下来。
  江晏庭被封为镇疆王,还有无数奖赏,都被江晏庭分下去犒赏三军了。
  李朝朝适应了边疆的气候后,便开始恢复了原本的皮肤状态,白白的,或许是嫁人的缘故,眼里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水意,很是勾人。
  她在固金城过得很开心,偶尔会跟着城里的妇女一起去山上摘野菜,一起做些风俗小吃。
  这日,她戴着黑色的长头纱,手上是漂亮的金链子戴在手腕上用红宝石扣着手指,身上穿着深青色长裙,腰间围了用一串纯金羽毛做成的腰带,脚上穿着木屐,露出白嫩嫩的脚丫子。
  固金城的民族服饰是非常豪华的,出门都是穿金戴银。
  他们这里有一座金山,也是为什么总有不怕死的部落还有国家前来争夺。
  边疆风沙大,她骑着骆驼,跟着江晏庭到这两年归属宁朝的瑱月部落,今天是瑱月部落的月神节,这是他们信奉的神祇,每年八月十五,月亮最远的时候,便是他们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天。
  瑱月部落的人穿着很是大胆,这天男人们光着上半身,戴着象牙做成的项链,腰上围着草编裙子,脸上用好几种颜色涂满了脸,有的人则是戴着赤面獠牙的猛兽面具,围着篝火跳舞。
  女人们穿着短短的草编裙子,胸前用编织的花朵做成的“衣服”遮挡两团胸脯。
  她们唱的歌是瑱月部落的朝神歌,不过由于语言不通,李朝朝听不懂。
  江晏庭为她翻译:
  【伟大的月神大人,
  请原谅仆人们的无知。
  赐我慧眼,许我好郎君。
  伟大的月神大人,
  请原谅仆人们的无知。
  赐我慧眼,许我美娇娘。
  今夜我们将进入帐篷,
  烛火下看着彼此,
  交缠着唇舌,
  手指扣在一起,
  伟大的月神大人啊,
  请见证我们火热的爱情……】
  李朝朝听得眼睛都瞪大了,这是古代吗,这么大胆。
  封建人竟是她自己。
  两人在瑱月部落热闹的地方,他们是住在帐篷里的,
  道路很长,有卖小吃的,还有面具的,还有些家里装饰物的……
  李朝朝看到一个很漂亮的红眼兔子面具,做得很逼真。
  那人看他俩是宁朝人打扮,以为是来瑱月游玩的,如今宁朝他们互相交好,他们很欢迎宁朝人。
  “远方的客人,这是,真的,兔子毛,做得,眼睛用的是红宝石做成的,喜欢的话,只收一金。”摊主用蹩脚的宁朝话说道。欢迎是欢迎,宰人还是要真宰的。
  旁边还有个上古凶兽的面具,李朝朝眼前一亮,“两个面具,一金,可以吗!”她觉得自己很会搞价了。
  摊主都要压不住笑了,“可以,可以的,尊贵的客人。”称呼都变尊贵了。
  江晏庭直接掏了一锭金子,摊主毕恭毕敬的将面具递给她们。
  李朝朝戴着小兔子面具,有些想蹦蹦跳跳的,不过她已经很大的人了,还是忍了下来。
  江晏庭也将面具戴了起来,牵起她的手,“人多,我们不要走散了。”
  李朝朝很听话地乖乖任他牵着,在她眼里,江晏庭是哥哥,可以当成血亲看得很好的亲人。
  瑱月部落的人很多,来玩儿的不止他们,还有其他部落的。
  李朝朝跟江晏庭被挤开了,她费力的挤开人群。
  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怀里。
  “抱歉。”李朝朝的面具掉了下来,她弯腰捡起来,起身那一刻,抬起脸。
  月色,火盆的照明下。
  李朝朝看到了一双阴鸷恶毒的眼睛,完全没有人类的情感。
  男人个子很高,比江晏庭还要高大,大概两米左右。
  身上穿着黑色袍子,头发尽散,阴翳的眸子死死盯着李朝朝。
  他正低着头,嘴角笑得毫无人性,李朝朝下意识想跑。
  却被他一把掐住脖子,凶狠无比地将她到了无人角落里。
  李朝朝胸腔里的呼吸被挤出去,脖子被狠劲儿掐着,疼得她直翻白眼,在她快要窒息死掉的时候,男人终于放过她。
  大口大口的呼吸,李朝朝咳嗽着,身体无力的跪在地上。
  “我……哈……好像……不认识你。”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李朝朝费劲地说道。
  这个男人,长得有种厌世的,柔柔弱弱的阴郁美,力气却大的要死了。
  那双很美丽,浅绿色的眼珠子,在月色下,摄人心魂,不带一丝人类的情绪。
  他蹲下来,狠狠扯着李朝朝的头发,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你杀了我父王,我要带你,去做他的祭品。”他的声音同他的一样,如黑夜中狩猎的毒蛇,绞杀猎物时阴恻恻的骇人感,不过也带着男人独有的低沉与磁性。
  父王?他是上歧王的儿子?!!
  坏了,自己这是被寻仇,看来要小命不保了……
  李朝朝自知跟他力量悬殊,脑子里飞快思索着脱身办法。
  她两手费力地推拒着男人有力的小臂,粗俗道:“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迟早有一天,我骑在你头上拉屎。”
  闻言,男人哼笑。
  将她一掌打晕。
  再次醒来。
  李朝朝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像是马车里,车轮轧在地上,吱呀吱呀,车厢很晃。
  她刚睁眼,就听到两个不同的女声,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其中一个女人给她喝了一碗东西,她别头不喝,被控制着强迫地将药水灌进喉咙里。
  这次李朝朝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是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中。
  而她,被关在一个金子打造的笼子里,身上还穿着若隐若现白纱,能明晰窥见她的酮体。
  李朝朝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
  宫殿里站着穿着统一服饰的宫婢,深粉色交领长裙,统一的簪花首饰,还有穿着深蓝色服饰的太监。
  李朝朝缩在角落里,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是那个男人吗?
  抓她的人。
  她现在应该是到了上歧国。
  要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美人计?
  行不通的,两人之间隔着血仇。
  装傻?
  会被直接杀掉吧?
  求饶,只会死的更快。
  尽管宫殿内,无人看她,可她仍旧觉得羞耻。
  这样被关在笼子里,有种说不出的羞耻以及卑贱感。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里点上了层层迭迭的金盏蜡烛。
  整个宫殿亮如白昼。
  笼子被打开,有人进来。
  男人的身躯将金笼衬得没那么大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朝朝,
  “明日,便将你同牛羊一起,杀了做我父王祭品。”他的脸隐在阴影中,危险的气息令李朝朝寒毛直竖。
  她从地上跪坐起来,抬着下巴,“杀便杀了,做什么让我这副打扮?还是说,这是你的恶趣味?”她眼里带着对他的轻视,还有不屑。
  男人蹲在她身前,掐着她的下巴,浅色的瞳孔毫无情绪,“你在激怒我。”几乎是一下看穿了李朝朝的计了。
  李朝朝控制着心跳加快,面色酡红,“我可不敢。如今你是上歧的王,我怎么敢让你生气?”眼前的男人穿着黑色金龙服饰,可不是上歧王才能穿的吗?
  她装作很疼的样子,“你或许不知道,你的力气好大的,每次都弄得我好疼,你喜欢这样吗?”李朝朝眼里水光盈盈,声音粘腻,有些娇娇软软的。
  男人手指掐的她脸很热,李朝朝被松开,白雪般美丽的脸上留下了深红色指印。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若你是上歧的王该有多好。”她跪在笼子上,金色的条子硌得腿疼,不过她能忍。
  身体靠近男人,酥手抚在他的胸口。
  “我想,你会喜欢我,要我做你的王后的。”她抬着头,在他喉结那里吻了吻。
  感受到他的呼吸沉重了下来,李朝朝有些害怕,男人的气势太过阴森压抑,总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李朝朝的下巴被抬起来,看清了男人脸上的表情,眼里带着浓浓嘲讽,“勾引我?”
  承认不承认?
  “我喜欢王上,王上看起来,就很勇猛的样子。”李朝朝硬着头皮说道。
  胸口积攒着郁气,她强自镇定。
  “我知道你。”男人语气不善。
  “你惯会勾引人,以为我不知道?”男人见过她,是在七公主的及笄礼上,彼时,她是宁朝一名官员的妻子。
  不过,她似乎眼里只有她的相公,却跟当时的宁朝太子,勾勾搭搭。
  他看到李朝朝躺在太子怀里,逼都要被操烂了。
  “烂货。”他骂。
  李朝朝脸色发白,男人起身,将她踹倒在笼子里的铁条上。。
  “别在我这里发骚,恶心。”说罢,他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