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没有在一起!
  就见秦夜弯腰捡起船上放的船桨,用力往前一扔。
  那船桨就如同插上了翅膀,在空中划出一个长长的弧线,落到了前面的一片水域。
  于是船桨在水浪的推动下,摇摇晃晃,飘浮着往前去了。
  然后,秦夜脚尖一点,腾身往一边的岸上跃了出去。
  初若桃看到他的身影在岸上闪了一下,随即就不见了。
  这小船上,会有衣物吗?
  不管男女老幼,不管布麻丝绸,不管长短肥瘦、赤橙黄绿,只要是衣物能蔽体,就可以了。
  初若桃立刻四下翻找起来。
  她找到了秦夜昨夜拿出来的点心,狠狠地攥了下,仿佛那就是秦夜似的。
  她怒冲冲地将“秦夜”扔出了舱外。
  那几块儿点心“哗”地溅起水花,沉入了水中。
  接下来,初若桃翻出了烛台,火引子,盐巴,瓷杯,布巾……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件儿衣物。
  “唉……”
  初若桃长叹一声。
  这可怎么办呢?
  秦夜……可真恶毒啊!
  他是想将自己困死在这里吗?!
  初若桃的目光在船舱里再逡巡一遍,舱门那里悬挂的一块儿布帘……落入了她的眼底。
  只顾找衣服了,这布帘……难道不能变成衣服吗?!
  不屑而自得的笑容,挂在了初若桃的脸上。
  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初若桃能将一个大大的丝巾,变成各种各样款式的衣服,手巧着呢!
  看这块儿布帘这么大九成新,花色还算素雅,变成一个波西米亚风的大连衣裙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还能把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比较能被这个世界里的人的目光接受。
  初若桃如获至宝,小心地将那块儿布帘取了下来。
  折来系去几下,布帘就成了一件衣服,穿在初若桃的身上了。
  为防止散落,初若桃还特意多打了好几个结,布帘衣服紧凑而得体,严密地遮住了她的身体。
  重新昂起头走出船舱,得以重见天日的初若桃,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她站在船头,往两边岸上张望。
  天哪!
  刚刚膨胀而起的成就感,瞬间就被那宽阔无边的江面挤压得渣都不剩了。
  她还以为秦夜能走,她也能走。
  可两边的岸都那么远,凭她的轻功,最远也只能到达一半儿的距离,然后……
  直直地落入江里。
  落入江里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初若桃是会游泳的。
  江水的温度……虽说不适合游水,可初若桃也忍了。
  问题是……江岸那么高,就算游到岸边还没冻僵,可怎么上岸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船划的离江岸近一些,近到自己用轻功越到岸上的距离,就上岸大吉了。
  没有船桨,该怎么办?
  初若桃往小船左右两边的江面上打量,希望有树枝一类的东西能顺水飘过来,她就能捞起来当船桨用了。
  滔滔的江水流淌着,自南边来的全是无止无息浩浩宽阔的江水和泡沫,并无枯枝一类的东西。
  怎么办呢?
  初若桃的目光巡视着,最后落在船舱上面的窗户上。
  这个窗户不小,上面安着两扇窗,窗框是扁扁的木条,倒是可以做成当成船桨来用。
  还好初若桃是拿着一柄短剑跳上这艘船的,正好可以做她卸下窗框的工具。
  不一会儿,一个被初若桃用剑修整得光溜溜的船桨,就拿在了她手里。
  看着这船桨不算太小,可真正拿它来划水,才发现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没办法,只能将就着用。
  这“船桨”实在是太不给力了,用它划水力量太小,远远不及江水流动对小船的推动力。
  不过初若桃没有灰心。
  出天阑这么久,遇到的风险、挫折可真不少,哪一次都比目前的困境难度大得多,她不也过关斩将地,一次次应付过来了吗?
  一只没桨的小船,能困到她初若桃才怪。
  划了一会儿,初若桃渐渐掌握了一些划船的技巧,能够自如地操控方向,让小船按照自己所想前进了。
  虽说她已经累得胳膊酸困,虽说她划了这么久才让船往目标靠近了两三丈远,可毕竟……她看到了希望。
  只要上了岸,她就可以搞到一匹马,或者租一辆马车,日夜兼程赶回天阑,回到她母后和慕容誉身边了。
  随着船桨的移动,水一下一下“哗哗”地响着,在这静寂的江面上,声音单调、清晰,还有点儿凄冷。
  水中初若桃柔弱的身影,一会儿聚到一块儿,一会儿又被打散,周而复始地循环着。
  初若桃没心情做别的,她一个劲儿地低头划着,划着……
  那……是什么?
  前面的水里,出现了一大片灰影,影子当中还有一个米白色的身影,玉树临风,姿容超逸。
  是她出现了幻觉吗?
  初若桃用手揉了揉眼睛。
  再一定睛,她才看出那灰影原来是一艘船的影子,白色的身影确实存在。
  初若桃抬起头,一张精致如画的面容映入她眼帘。
  他默默地凝视着自己,眼底的神情像是疼惜,还有许多别的复杂情绪。
  “慕容!”
  初若桃情不自禁唤出了声。
  虽说兄妹已经相认了,可慕容从来不唤她妹妹,她也从心底里排斥……唤他兄长。
  慕容誉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到了她的小船上。
  “小若桃,辛苦你了!”
  他一把将初若桃拉进他温暖的怀里,没再讲一句话。
  可他要讲的万千话语,初若桃都似乎听得到。
  他们之间一直有这种心有灵犀和默契,初若桃懂他,他也特别理解初若桃。
  而这……初若桃觉得:绝不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才如此。
  “小若桃,咱们回家去!”
  慕容誉用手臂裹着初若桃,离开了小船,落到了他来的大船上。
  船开了。
  初若桃看到,慕容誉凝眸往岸上看了会儿,又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神色有些古怪。
  “对了慕容,”初若桃忽然想起了什么,“为什么南江的商船这么少呢?我想搭乘一艘商船回去,可一直没有船经过这里,奇怪了,不该是这样的啊!”
  慕容誉垂眸看了下初若桃,又抬起头往岸上望了望。
  “商船……是被官府禁运了,我的船也是硬闯过来的。”
  “禁运?!为什么?”
  看到初若桃迷惑的眼神,慕容誉苦笑了:“因为你,傻瓜!”
  天阑的南北战争,这一时期打得空前频繁。南军在慕容信的亲自率领下,连打了几场胜仗,先后又夺下北边十几座城池,所向披靡,声威大震。
  而今,南军拥有的州郡和军事力量已经跟北军旗鼓相当,战事愈加激烈。而就在这时,南帝慕容信跟北国的太子段景玉在渝州城城外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