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又惹祸了!
  可现在……
  这不是已经逼不得已了吗?!
  可想起刚才秦夜的恶劣表现,初若桃就又气得撑不住,“泪落如雨”。
  大树那边的甬道上,突然由远而近传来脚步声和人讲话的声音。初若桃赶紧屏住气息。
  “刘大人,陛下在御书房里,这会儿可能正忙着会客。您一定得现在去见陛下吗?”
  显然,此二人正在往御书房方向去。
  “公公,此事十万火急!旸县、丹县、凤县沿岸水患后,疫病汹汹,已经蔓延到了南州城区!医官禀报说每日都有数十人染病,连府兵都有人染上了。再不控制,疫情不日就将席卷整个南州城!”
  讲话者,正是南州知府刘兴德。
  初若桃心头一动。
  她沉吟片刻,突然精神一振,暗暗在心里说:“真是天助天阑。秦夜,咱们走着瞧!”
  出了宫门,初若桃飞身上马。手下侍从都瞅着她等候命令。
  “你们都到隆泰药行待命。”
  随从们还想要跟从保护,抬头发现公主的马已经飞驰出好远,风驰电掣般的不见了影踪。
  没人知道她直奔疫区,诊断疫病去了。
  返回隆泰商行的初若桃一下马,就挥笔写下一个药方,交给掌柜说:“你马上做两件事:第一,叫人通知各个商行药铺,全力收购这上面的药材,将南州及周边的这些药材全部收到库里,越快越好。
  第二,立刻组织所有伙计过来,照这个方子抓药,都做成药丸放在库房,等我的命令。”
  掌柜的连连点头,立刻下去付诸行动。
  做好的药丸都用纸盒包装好,按照初若桃的吩咐,命名为消疫丸,放进了库房。
  这几天,秦夜寝食难安,一刻也不得消停。
  关于疫情蔓延的禀报日日频传,御医亲临诊治,开出的药方却无甚起效,三日连换六个药方,都收效甚微。
  皇帝的催促越来越紧,甚至放言说再不能控制疫情,就要将他们一起问罪。
  众御医急坏了,但商议来商议去,又试验了几个方子,却也都以失败告终。他们噤若寒蝉,束手无策了。
  这时,其中一位御医因为接触了病人,自己也染了疫病,告假回家也不当值了。
  剩下的御医对这个病痛的同僚不但不心生同情,反倒羡慕他不用再焦头烂额、提心吊胆,好像生病是多么幸福无比的事似的。
  然而这天,一向对皇帝避之尤不及的御医们,主动集体来求见皇帝了。
  秦夜一见这么多御医齐聚而来,就猜测他们绝不是想出了好方子,脸顿时阴沉下来。
  “陛下,”
  为首的刘御医大着胆子开口了,
  “疫病已经有了绝好的方子,只需三丸药服用一天,即可痊愈。”
  “当真?!”
  这可是极好的消息!秦夜顿时精神一振。
  “当真,陛下。微臣亲自以身试过。”
  讲话的,正是那位曾染上疫病告了假的章御医。
  他见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拱手回禀道:“微臣染上疫病,将此药丸服用了一天,现在已经恢复如初,病症全消了。”
  多日来笼在秦夜眉宇间的阴霾,一霎时全部云开雾散。
  “诸位爱卿辛苦了。”
  御医们面面相觑,心里说:陛下啊,您就别告辛苦了,您不说一律问罪,不讲臣等下狱,臣等就烧了高香了。
  “可是……”
  刘御医面有难色,“陛下,这药丸虽灵验无比,我南州百姓却是……实实的买不起啊!”
  “是啊,是啊,这一个药丸,他们就要收十两纹银,三丸三十两纹银,百姓得攒个几十年,才能攒够……”
  “什么?!”
  秦夜闻言勃然大怒:“他们是谁?!是谁如此大胆,竟然发难民的财?!朕砍了他们的脑袋!”
  这些御医们见皇帝发怒,吓得战战兢兢的,赶紧把事情的原委禀报清楚。
  秦夜听说此事是隆泰药行做的,而且他们还收购了药品所需的药材用来“谨防假冒”,呵斥了一声:“真是大胆!简直是放肆!”
  这句话听起来是斥责,可御医们发现:皇帝陛下嘴角浮现出了掩饰不住的笑意,脸上漾着光采,跟听说了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似的。
  那样子,不像是龙颜大怒啊!
  然后,皇帝喃喃地说了一句大家都听不明白的话:“这是跟朕叫板呢。”
  众臣又面面相觑,就见皇帝眼睛投向了那位治好了疫病的章御医。
  “你的药丸是怎么来的?”
  章御医赶紧出列禀报道:“回陛下,微臣倾其积蓄,也只够买一颗药丸。但初王妃……呃……”
  “初王妃”三字出口,让他意识到称呼不当,有失言之罪。他赶紧偷眼瞥了瞥皇帝的反应。
  见皇帝正热切地望着自己等待下文,并无怪罪之意,忙接着回禀道:“初王妃看见微臣的打扮,说微臣应该不是富商巨贾,并没有收微臣一文,而是将三丸药都赠送给了微臣,说臣只要病好,帮她宣传一下就行了。”
  这哪是让他帮她宣传?她就是要让他带个信儿给皇帝呗!
  “嗯,你宣传得很好,很到位!”
  秦夜万分肯定地赞美这位替人当棋子的下属道。
  他心里说:“只听说她出宫后就到隆泰药行去了,原来她闷着头做了这些事。不就是想逼朕出兵吗?小若桃,算你厉害!”
  不出初若桃所料,药丸开始上架售卖的次日,她就等来了想要等的人。
  不过,对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求人办事该有的谦恭态度,反而有些张扬跋扈,气势凌人。
  “你们的消疫丸,我们陛下全买了!”
  跟着秦夜进到药行里的一位侍从,气焰嚣张地说。
  “初王妃……呃,天阑公主,恕微臣无礼。”
  刘御医从秦夜身后走出来,拱手施礼,辩理道:“微臣察看了消疫丸的配料,一丸的成本不超过二十文钱,加上人工成本和店铺消耗,卖六十文就已经盈利不少了。公主在这救命药丸上牟取暴利,似……有不妥。”
  “本店又不强买强卖。你们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走人吧。”
  “这个……”
  刘御医赶紧搜肠刮肚想了想,又辩道:“公主,前辈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一书第一卷中曾有教诲:我们行医者应策发大慈恻隐之心,普救含灵之苦,不能自成俊快,邀射名誉,亦不能恃已所长,经略财物。公主仁德之名,天下皆知。如今百姓有难,公主怎可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
  初若桃冷冷地笑道,“俗话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若是天阑百姓,本公主一文不取。只是在这天坤朝,本公主得入乡随俗。见死不救,实非自本公主而始。”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