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节
  “这个银子你先拿着。”
  一共就剩下一百两,买个小院子,应该所剩无几,难怪柳嬷嬷求春娘做一碗酸辣汤,如此低声下气,若真是有钱,直接用银子砸,哪还用说那么多的废话。
  柳嬷嬷离开以后,莫小荷偷偷地看向顾峥,不知道她的自作主张,夫君满意不,这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她知道他内心纠结万分,所以她宁愿她来选,即使最后错了,怪不到他头上,希望夫君心里能好受点。
  “娘子,那天城主府的管家来找我,与我说起,甚至想用我作为诱饵,引诱顾夫人上钩。”
  顾峥紧紧地握住莫小荷的手,声音沉闷而沙哑,管家知道,他对顾夫人的重要性,宁愿冒着被抓被处死的危险,得知他有事,也不会不管不顾。
  这个提议,被顾峥拒绝,他只说,自己在城主府出来,就和北地历城毫无关系,不想回去,也不愿意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
  尽管言辞冷漠,顾峥心里却不能那么淡定,他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母亲,这些年自己一个人,什么苦都吃过了,好像没有顾夫人,一样挺过二十来年。
  “夫君,生恩是恩,养恩也是恩,我们就当报恩。”
  莫小荷直接指出一条路,站在报恩的角度上,不需要迷茫和纠结,只要按照婆婆顾夫人的设定就好,她始终觉得,边境城池不是个理想的隐居之地。
  若两国开战,边境城池立即陷入战火,南来北往的大越人众多,或许是可以隐藏身份,却也增加暴露的可能性。
  一句话,顾峥茅塞顿开,不能对亲生母亲置之不理,作为男人,也无法忍受母亲出墙,可若是为报恩,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他深深地看了自家娘子一眼,也只有莫小荷能了解他心中所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回历城,死路一条,若是城主不清楚顾夫人为什么离家,或许莫小荷不能马上做决定,问题是,管家已经知晓,想到城主之前对小妾的处理,莫小荷怎么都不会让婆婆搭上性命,没有退路可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柳嬷嬷拎着两个包裹回来,她身上又被雨淋湿,随手抹了一把脸,“少夫人,这是您堂姐给的包裹,她在包袱里放了几个白面馒头,怕你吃不饱。”
  ……
  不提顾峥和莫小荷夫妻留下来照顾顾夫人,这边,莫大丫和徐铁头在春娘的铺子里,等了又等,慢慢悠悠下筷子,也是春娘面馆里师傅手艺太好的关系,两个人吃得精光。
  见到返回来的柳嬷嬷,莫大丫破天荒没打听八卦,刚刚堂妹追出去之前,表现得很激动,定然是熟人,她收拾了包裹,细心装上换洗衣物和鞋,又让春娘给准备一包松软的白面馒头。
  “小荷和妹夫没吃多少东西就追出去了,半夜肯定饿。”
  莫大丫和徐铁头解释一句,半夜三更又下雨,可没地方买吃的,没有菜无所谓,馒头配着茶水,一样能吃饱的。
  “没看出来,你倒是个细心的人。”
  徐铁头抽了抽嘴角,两个人都跑了,莫大丫没钱,付款的是他徐铁头,当然,他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亲兄弟,明算账,银钱你先垫上,放心,差不了你的。”
  莫大丫撇撇嘴,不是她敏感,总觉得徐铁头话中有话,颇有些讽刺的意味,而且刚刚竟然和她抢一片土豆,真不知道这么小家子的男人,是怎么和顾峥成为兄弟的。
  已经入夜,面馆里的伙计和师傅着急回家,春娘把人送走以后,回到厅堂内,此刻徐铁头和莫大丫在收拾东西,二人要到对面的客栈投宿。
  “徐大哥,不如住在我这吧,家里还有两间房,不嫌弃的话……”
  春娘收拾了碗筷,赶紧迎上来。就在刚刚,她偷偷听了二人对话,心中不太舒服,这个叫莫大丫的好像和她一样是寡妇,还不如她长相美貌,她的徐大哥总不能看上这样的吧?
  他们不是夫妻,还未成亲,对春娘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被莫小荷打击过的失落感,瞬间烟消云散了。
  春娘想,之前是她一直矜持,认为自己当年辜负徐铁头,总是抹不开脸面道歉,如今得知一切,她想,或许,应该给她一个还债的机会,只要能嫁给他,她一定会弥补当年的亏欠。“春娘,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徐铁头摇摇头,委婉拒绝,马车还在门外,得让客栈的伙计帮忙停在马房,喂草料,另外,和顾峥约定在对面客栈见,以防对方突然有事,找不到人。
  莫大丫的目光不停打量徐铁头和春娘,看春娘的眼神充满同情,她心里想,也是个傻女人,看人光看脸,和她当年选择李二一模一样,万一真跟了徐铁头这样不行的,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对于莫大丫的眼神,春娘认为是一种挑衅,怎么,看不起她?好歹,她和徐铁头从小一起长大,这种感情,不是一个外人能插进来的,看来,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下手为强。
  面馆不是在主街,对面的客栈也不大,一共有两层楼,民居改成,莫大丫和徐铁头去的晚,客栈正好剩下两间房,都在二楼。
  “那就这两间。”
  徐铁头交了银子,又吩咐伙计上热水,和莫大丫一起上楼。
  客栈的楼梯之间的顶端很矮,徐铁头一个没留意,正好头部磕碰到墙面上,他自己没咋地,墙上裂了一道缝隙,墙皮脱落。莫大丫一脸黑线,难怪得了这么的个外号,真是铁头。
  总共两间房,紧挨着,莫大丫进去看了一眼,格局和装饰基本一致。
  “我住里面那间吧。”
  莫大丫主动选择一件稍微小点的,拎着包袱进去,然后紧闭房门,她有自知之明,徐铁头不会对她这个姿色有什么心思,可是她就是感觉这个人有些奇怪,不愿意多接触。
  还不等进净房,另一方的隔壁,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声,还有床板咯吱咯吱地响声,估计隔壁房正在进行紧张激烈地床上运动。
  莫大丫囧了囧,她睡眠浅,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睡不好,而且隔壁那女的叫声嗲嗲的,故意捏着嗓子,让她听后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实在是无福消受。
  想到此,她背着包袱,到隔壁敲门,见徐铁头开门那惊讶地眼神,怕对方误会,赶紧解释,“咱俩能不能换房?”
  “可以。”
  徐铁头刚想问原因,见莫大丫进门以后,立即关上房门,生怕他反悔的模样,面色狐疑,他敲门,“莫大丫,我的换洗衣物还在房间里呢!”
  徐铁头喊完,约莫片刻,门被开了一道小缝隙,一个包袱从里面被扔出来,正好打到他的脚上。
  “这人,还真是……”
  徐铁头捡起包袱,一脸莫名其妙,等他回到房间,刚好伙计上来送热水,他提着热水,到净房,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哎呦死鬼,轻点,那么大力干嘛啊!”
  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响起,接着是男人猥琐地嘿嘿笑声,二人打情骂俏,让血气方刚的徐铁头很难忍受,他终于知道莫大丫换房的原因,哭笑不得。
  早年走生死镖,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整日担忧自己的性命,也没别的想法,后来发现被戴绿帽子,一个人背井离乡,花楼始终没去过,他是正常的男子,听调情的声音,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用棉花堵住耳朵,徐铁头快速洗了个澡,莫大丫真够可以,一般妇人听了这种声响,都不会张扬,她可倒好,忙不迭地换房,让他遭受这样的折磨,说不定一个人在隔壁偷笑。
  到底不能和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计较,徐铁头关灯闭眼,只希望完隔壁赶紧解决了,别打扰他休息,然而,事情总与想象之中背道而驰,徐铁头凭借灵敏的听觉,发现隔壁不只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