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考科举 第40节
  秦平从哥哥怀中抬起头,双眼尚滴着泪,语气却格外坚定:“哥哥,我明白了!我日后不会再做今日这样的蠢事!”
  “你想明白就好。”这堂人生教育课也上得差不多了,秦越顺便又烧了一把劝学的火,“虽说秦轩这次秋闱失利,可假以时日,他总是会考中的,民不与官斗,到那时候,我们拿他们就更没办法了。”
  秦平顿时目光坚定地开口:“难道只有他一人能考科举吗?!我与哥哥,也能考!”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秦越满意了。
  “好,那从今往后,你每日的功课,再加一成,如何?”秦越微笑着开口。
  别以为他不知道,秦平虽说每日都在书房里待着,可学习的效率并不高,作业也越来越敷衍,甚至还不如秦安完成得好。
  要不是害怕被他责罚,只怕秦平也忍不住要去与安林路梁大谷一块玩耍了。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有几个是不爱玩闹的?就连秦越自己,也会有厌学的时候,更别提秦平了。
  读书一事,外人帮不了忙,只有自己心甘情愿,方能将书读进脑子里去。
  秦越便是趁今日机会,顺便给弟弟洗了下脑。
  果然,听到秦越的话,秦平毫不犹豫地点头,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心甘情愿地跳进哥哥设下的陷阱。
  秦越给弟弟布置好了作业,悄声离开了书房,留下秦平一人在书房内认真学习。
  这一次,秦平终于没有走神,窗外的落叶,隔壁安林路与梁大谷的欢闹声,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他要好好读书,与哥哥一道撑起这个家。
  在秦平小小的身躯里,突然就多了一股蓬勃的力量,让他整个心脏都热乎乎的。
  *
  落日时分,一辆马车悄悄进了桃溪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马车里的人,正是久病归来的秦轩。
  秦松望着自家少爷依旧苍白如雪的面容,舌根一阵阵得发苦,离府越近,他这心里就越紧绷。
  “大少爷,马上就到府里了。”秦松掀开帘子,望着熟悉的街景,一时间心情格外复杂。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少爷的病情反反复复,一直都不见好,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学那婆子娘们,去请了一位法师来为少爷祈福。
  那法师好似有些来头,看了少爷一面后就皱眉问道:“你这分明是与人犯冲。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法师这话,立即就引起了秦轩的回忆,那日在书琴斋,他是遇见了秦越,还看到他与姚氏有说有笑,气得他差点当场翻脸。
  要不是因为这,他也不至于堵了一口气,半夜三更还在用功看书,也不至于染了风寒,导致秋闱失利。
  “我是在书琴斋,遇见了一个不该见的人。”秦轩喃喃道。
  一听是书琴斋,那法师当即明白,秦轩所说的人应当也是个读书人,当即故作玄虚地说:“本座掐指一算,你与此人命数相似,然则一山不容二虎,你们一碰面,总有一人会抢了另一人的运数。这次秋闱失利,也应当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秦轩这些日子的怨念,好似找到了发泄口,他的所有失误,也有了解释。
  不是他的错,而是秦越抢了他的运道!
  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找到了债主,秦轩的身子也就一日好过一日。
  又过了半月,秦轩主动提出要回桃溪镇去,秦松便立即命人安排起来。
  跟离开时的风光相比,秦轩这次回来,可以说是低调至极。
  直到马车停到了门口,守门的小厮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家少爷回来了。
  “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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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拦路虎
  秦放与卫氏得知儿子回来的消息, 全都惊得起了身。
  卫氏急忙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不住回头哀求道:“老爷, 轩儿这次秋闱失利,心情定然不好,您切莫再苛责于他了。”
  秦放抿了下唇,蹙着眉点了点头, 算是应了。
  卫氏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不一会儿, 母子俩便相携而来, 卫氏双眼通红,想来是见到儿子时已哭过一场了。
  秦轩明显瘦了许多,见到秦放后, 当即便撩起衣摆, 跪了下去。
  “不孝子秦轩,有负父亲期望,羞愧难当, 更无颜面见列祖列宗……”秦轩重重磕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有秦放的吩咐,根本不敢起身。
  卫氏站在一旁,心疼儿子, 却也不敢出声, 在这个家里, 凡是关于科举上的事, 谁也不敢置喙秦放的决意。
  许久之后, 秦放才出了声:“起来吧。”
  秦轩这才摇摇晃晃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一旁的秦松连忙扶住了他。
  “你信中说, 你是考前染了风寒,这才导致最后一科没了章法,败北而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放见儿子虽瘦了许多,但比想象中惨无人样的模样要好上许多,忍不住质问道。
  秦轩垂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是儿子无能……”
  秦松连忙跪下请罪:“老爷,要怪,您就怪老奴照顾不周,这才导致大少爷得病,误了秋闱……”
  说着,秦松哐哐哐地对着秦放拼命磕头,那声响,几乎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房上。
  “父亲,其实,也怪不得他。”秦轩咳嗽了一声,对着秦松摆了摆手,秦松终于停了下来,却还是埋着头,一声不敢吭声。
  “我生病,并非秦松照顾不周,而是另有原因。”秦轩的话一出,秦放与卫氏都不由震惊地看向他。
  卫氏急切地拉着儿子的手问道:“莫非,是有人要害你不成?!”
  也实在怪不得卫氏会这么想,为了儿子此次秋闱,他们可是做足了准备,不仅将伺候多年的秦松派着跟了去,身边另有书童小厮若干,就怕照顾不周,这般周全之下,儿子又怎么会轻易得了病呢?
  秦轩对着母亲安抚一笑,随即抬头看向了父亲:“我病了许久也不见好,秦松便请了一位法师来……”
  秦轩将自己生病一事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尤其提到了那位法师说过的话。
  “他说……我与秦越命数相通,一盛一衰,他好,我便不能好……”说到这里,秦轩几乎咬断了后槽牙。
  “竟还有这种事?!”卫氏当即惊呼出声。
  额头上还挂着血的秦松为了脱罪,更是添油加醋:“那位法师是当地有名的,许多达官贵人都请他算过命数,想来他的话是不会出错的!”
  秦轩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回乡祭祖之日,确实遇到了秦越,自那日起,我便觉得心口闷闷的,等到了苏城,便一病不起。只是那时候尚未遇到法师,只以为是自己不当心,才染了风寒……”
  “竟是他挡了我儿的命数!”卫氏越听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你和他,自小便被人拿来比较,过往之日,都是他压你一头,你不得不退让于他。好不容易,他家遭了灾祸,他被人踩进尘埃,你才得以冒头,进了白鹭书院。可最近,也不知怎的,他又洋洋得意起来,你可不就倒了霉?!”
  卫氏在外头行走,也是听过秦越名声的人:“我听说,他近来还与县令大人攀上了关系,名声越发玄乎,好些人说他是神仙弟子,说起他时,都带着敬意。”
  见夫人也这么说,秦松连忙在一旁拱火:“正是如此!那法师说了,咱们大少爷的运道,被那秦越夺了,这才会临考之前出问题!都是他害的!”
  秦放一言不发,可沉思的眉眼间,已然有了几分相信。
  “自从见了那法师之后,大少爷的病情就一日好过一日,这法师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老爷,您切莫怪罪大少爷,这真的不是大少爷的错啊!”秦松又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地上也沾染上了几丝血迹。
  “那我得去灵山寺,请住持好好做法!决不能让这秦越害了我儿!”卫氏焦急不已。
  “罢了,起来吧。”秦放终于开口,拧着眉摆了摆手,“我有些话,要单独问轩儿,你们先出去吧。”
  卫氏担忧地看了儿子一眼,却还是听话地带着秦松退了出去,还贴心地为爷俩关上了门。
  “今日之事,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起。”秦放脸色阴沉地叮嘱儿子。
  秦轩连忙应是。
  “玄学命数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与这秦越,如此犯冲,可见当初决意除去他,是对的。只可惜……”秦放眯起眼,语气阴森,“……屡次让他逃脱,终成心头大患!”
  秦轩沉默不语。
  室内寂静一片。
  “看样子,还是得尽快除去这个祸害……”秦放低声自语。
  秦轩眉宇微跳,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身为人子,哪能违背父亲之意?
  “好了,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休养。你娘子也十分担心你,先去看看她吧。”
  “是。”秦轩拱手告辞。
  *
  后院里,姚珍儿心情忐忑,坐立难安。
  “娘子,姑爷既已平安归来,您也不必如此担忧了。”绿盈忍不住在一旁劝道。
  姚珍儿却依旧拧着眉,心中愁绪难以释怀。
  秦轩生病的消息,婆婆许久之前就告诉她了。
  姚珍儿一听就坐不住了,当时便想赶去苏城,亲自照顾,却被婆婆拦了下来,说是没有让她一个年轻娘子自己一人出远门的道理。
  秦府规矩森严,哪怕姚珍儿心急如焚,却还是只能待在府里,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才将秦轩给盼了回来。
  秦轩回来,定然先去拜见父母,最后才回她这里。
  姚珍儿如今竟也习惯了。
  她总是被放在后头的那一个,可她却也没有任何不满的自个,毕竟孝顺父母,人之常情。她作为妻子,不能有任何怨念,更不可因此责怪丈夫,否则,就算告到天王老子那里,也是她无理取闹。
  等待的这些日子里,姚珍儿翻来覆去想了许多事,越发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秦轩去白鹭书院读书,一去便是半年,一眨眼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他们夫妻完整的相处时间竟还不足十日。
  古话说得好,见面三分情,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子嗣了,就连夫妻情分也要没了。
  何况,秦轩这样一个年轻男子,哪能身边真没有女子,万一让哪个丫鬟侍女爬了床,先弄出个庶子来,那时候才是后悔莫及呢!
  姚珍儿思来想去,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她想跟秦轩一起去苏城!
  可这事,不是她一人说了算的,以她对公婆的了解,是决不会轻易同意的,所以,只能让秦轩帮着说道。
  只是……秦轩会同意吗?
  姚珍儿心中隐约没有什么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