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阿斯加德全民尚武,索尔和洛基想过最差的结果是让海拉统治阿斯加德的人民,可连最柔弱的姑娘在临走的时候,都带上了利剑。
  索尔知道洛基在恼火,他们两个在过去的十年来虽然一直在纠葛互相斗争,即使有过相处不好的时候,可实际上他们两人仍然将对方当初自己的兄弟。所以看着索尔将要单枪匹马地迎战海拉,洛基才会如此烦躁。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洛基一直保持着沉默,兄弟俩一起疏散人民、安慰他们不要担心,还要劝说一个固执的老头子不要带上他那巨大的磨刀石。
  索尔以为洛基不说话是因为想通了,直到几个小时后,洛基忽然开口。
  “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说来听听。”
  “你知道灭霸吗?”洛基看向索尔,“我数年前入侵纽约时的士兵便是他给我的,他想要收集无限原石。”
  “你是说……”索尔皱起眉毛。
  “我在想,要不然就将他引过来吧,以毒攻毒。”洛基诚恳地说,“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谁能够打得过海拉了。”
  “就算我们能引来灭霸,打赢海拉,然后我们又该怎么对抗他呢?”索尔说,“他当年给了你宇宙魔方,指望你帮他带回其他宝石,你非但没带回来,还弄丢了他给你的那个……你想没想过,灭霸如果见到你,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洛基的喉结一动,咽下口水。
  他的确忘记了这一茬……在这种情况下,他简直不知道海拉和灭霸哪个更可怕一些了。
  “所以你绝对不能死。”洛基说,“万一以后灭霸真的找上我,我就完了。”
  索尔露出笑容,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一声浑厚的狮吼声,那声音在阿斯加德中不断地扩散。索尔和洛基同时变了脸色,他们一齐转过头,看向那金碧辉煌的大殿。
  ……
  奥丁能够感觉自己气数已尽。他能够感受到广阔的多元宇宙、以及宇宙外的世界都包裹着他,这个世界如此大,而他的气息却越来越微弱,即将泯灭在浩瀚的星海中。
  他或许能够苟延残喘地再活一天……或者两天,那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他闭着眼睛,恍然间,他似乎感觉有人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看见弗丽嘉坐在他的床头,温柔端庄地向着他微笑着。
  他的王后,他孩子的母亲,他的此生挚爱。
  奥丁动了动嘴唇,他想要说话,却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虚弱地眨着眼睛,看见弗丽嘉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他没有说话,可她已然明白。
  本想要说话的唇语,转而变成微微勾起的嘴角。
  在弗丽嘉温柔的注视下,奥丁闭上了眼睛。
  他将仅剩的神力凝聚在一起,用精神进入了另一个黑暗幽蓝的时空——他将海拉关闭在这里数千年了。
  这个空间充满着黑绿色调,奥丁的聚集的虚幻身影在这之中显得如此的发亮耀眼。
  “瞧瞧,这是谁啊。”
  一个声音在他的前方响起,一个黑色长发有些杂乱,双眸微挑,嘴角带着玩味笑意的女人坐在远处,她侧着脸,看着自己的指甲,然后在缓缓地转过头来。
  “真没想到我还会有见到你的一天……奥丁。”
  海拉对奥丁的怨恨在这数千年来积累得犹如最恐怖的大海,积压在她的瞳孔深处。即便如此,海拉却还在笑,可那笑容让人心中发毛。
  “海拉,我是来与你协商的。”奥丁说。
  “协商?”海拉动作优雅地站了起来,她走到奥丁面前,在他的身边缓缓转圈,她审视着他,像是一个紧盯猎物的黑豹。她漫不经心地说,“就算你能对其他人能伪装成贤德明君的样子,可你欺骗不了我,奥丁。你是个残忍冷血的人,如果你有能力,你会囚禁我一辈子。现在你来找我协商,只能说明……”
  海拉在奥丁的背后停住了脚步,她探过身体,下巴贴近奥丁的脖颈。她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老天啊,奥丁。”在奥丁背后,海拉终于收回了笑容。她冷血地、在奥丁耳边轻轻地说道,“你散发着一种将死之人的味道。”
  奥丁注视着前方。
  “海拉,我知道你我之间已经没有调解的可能性。”他说,“可是阿斯加德的人民是无辜的……”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臣服,我就放他们一命。”海拉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他们不听话……我猜,你会很快就见到他们了。”
  海拉向后撤了一步,她继续在他身边打转。
  “真可惜,我多希望你能够晚点死。”她冰冷地说,“这样我就可以在你的眼前杀死你挚爱的一切了。几千年过去了,你有孩子了吗?”
  奥丁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微微一动,海拉便笑了起来。
  “很好。”她说,“放心的走吧,父亲。我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海拉!”奥丁忍不住大喝道。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可我劝你还是免了吧!”海拉冷冷地说,“你与我根本不是父女的关系,我们是仇人,是竞争者。成王败寇,我当时刺杀你的时候,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而你在几千年前将我封印,也应该做好今天的准备!”
  奥丁闭上眼睛,他的呼吸开始急促。海拉并没有拿出武器,她只是冷血地、带着残忍兴奋的注视着他。
  “我能够感觉到你要死了。”她轻轻地说,“永别了,奥丁。”
  奥丁终于无法在凝聚自己的精神,他的身影在那时空中脱离。他睁开眼睛,又是熟悉的床榻,虚幻的弗丽嘉仍然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注视着他。
  奥丁的眼眸黯淡下来,他动了动嘴唇。
  “……我帮不了他们什么了。”他虚弱地说,几乎没有声音。
  弗丽嘉侧着头,她注视着奥丁,只是温柔地笑着。
  奥丁注视着她,他的眼眸中充满着懊恼、自责、后悔……他缓缓地眨着眼睛,那些情绪一点点的消失,最后,他似乎放下了一切。他注视着弗丽嘉,干燥没有血色的嘴唇缓缓地勾起弧度。
  他闭上眼睛。
  趴卧在一旁的金狮察觉到了什么,它抬起头,只见奥丁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被褥落在了空空如也的床单上。无数的亮光闪动着,飞向了宫殿阳台外湛蓝的天空。
  巨大的狮子站了起来,它抖了抖毛,便感觉到一股可怕的阴冷的黑暗气息在卧室中凝聚。
  海拉踏着虚无而来,她站在地毯上,左右活动着脖子,金狮向着她咆哮,她却根本不将它放在眼里。她扫向这熟悉既陌生的宫殿。
  她可真怀念这里。
  海拉缓缓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六千更新,滚去码字-3-
  ·
  第71章
  当金狮的吼声传来的时候, 洛基和索尔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了。与此同时, 士兵们几乎一同拔出刀来, 四勇士立刻上前。
  “索尔!”
  索尔转过头看向士兵们,又看向滞留在广场和彩虹桥上的平民们,他的眼睛暗了暗。
  “范达尔,快点让平民们加快撤离的速度!所有人都不许接近黄金宫殿,让所有士兵保护平民一起撤离,越快越好!”
  “可是……”范达尔犹豫着,他看到索尔的脸阴了,只能点了点头,勉强说,“好。”
  索尔和洛基互相注视一眼,洛基翻身上马, 索尔则举起手臂, 雷神之锤不知道从何处而来, 准确地飞向了索尔的手里。
  “你——”
  洛基的话刚开头,索尔已经挥动锤子,然后向着奥丁的寝宫方向飞了过去。洛基坐在马背上,看着飞速离开的索尔, 好不容易才咽下了骂人的冲动。
  他知道早一分去就会多一分危险, 可是索尔将他丢下的举动还是很让人生气——会飞了不起啊!
  ……在这种时候, 会飞的确十分了不起。洛基只能驾马前往黄金宫殿。
  索尔很快就降落在奥丁寝宫的阳台上,他看到奥丁的床铺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充满褶皱的被褥和床铺上隐约的压痕, 才能证明奥丁曾经躺在这里。
  索尔明白父亲已经离世,他的内心涌起痛苦酸涩的海浪。没有时间给他恢复自己,因为在寝殿外、宫殿内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狮子的咆哮不绝于耳。
  索尔握着锤子冲了出去,他看到一个身材窈窕高挑、身穿黑色贴身战衣,背后黑披风飘动的女人正和金狮打在一起。金狮的尖牙犹如匕首般尖利,可在这个女人面前,却显得如此无力。她半浮在空中,像是逗弄小猫小狗一样和金狮对打。索尔赶来的时候,她似乎玩腻了,长刀出现在她的手心里,她似乎准备下死手——
  “海拉!”
  索尔的吼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海拉放下了刀,她扭头看了过来。
  “你——”海拉眯起了眼睛。
  “我是索尔·奥丁森,奥丁之子!”
  索尔一边自报家门,一边趁机给金狮使眼色,让它去护卫普通的阿斯加德民众。幸好守护神兽灵智已开,金狮虽然想要撕烂这个女人,却还是不情愿地转身离开,从另一侧的阳台跳出了宫殿。
  海拉感觉到金狮的离开,但她懒得理。她上下打量着索尔,意味深长了啧了一声。
  “你就是那老家伙新生的儿子?”她说,“你长得像他,可性格不像。”
  另一边,洛基终于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一进正殿,他就看见索尔握着锤子与一身黑色的海拉相互对峙,仿佛下一秒就会开打。
  洛基赶到索尔的身边,他的气还没喘匀,便伸出手道,“我们可以谈一谈。”
  “你倒是挺像他。”海拉说。
  洛基费解地皱起眉毛,他看向索尔,那意思是说——你们刚刚是在聊天?
  相比于索尔和洛基的紧绷与敌意,海拉则十分放松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她根本没将他们当回事儿。
  “看在你们是我弟弟的份儿上……我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海拉淡淡地说,“跪下,向我臣服。我就饶你们一命。”
  “呃——”洛基瞬间有了一种与现在状况不符的无语感觉,他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他让纽约人下跪的那一夜,真是天道好轮回,他竟然也有被人要求下跪的一天。
  “做梦!”索尔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他举起锤子,银白色的光芒从锤柄开始一直蔓延射向天空,他猛地向下砸去,天空上一道更大的闪电透过宫殿的墙壁劈向海拉。
  轰——
  那刺眼的雷电笼罩了海拉的身体,洛基不由得侧过脸眯起眼睛。
  闪电散去,索尔和洛基一起睁大了眼睛——海拉仍然站在原地,她冰冷地带着侵略性的微笑着,毫发无损。索尔和洛基的呼吸都停滞了,他们都知道海拉很强大,但没有想到她会变态到这种地步。
  “噢……”海拉啧啧着,用那种可怜他们的口吻说,“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坏蛋。”
  索尔咬紧牙关,他握紧锤子的锤柄,感到能量在锤子中心聚集,他狠狠地将锤子掷向海拉,那是能够穿山而过的巨大力量……海拉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它,她的笑容甚至都没变过。
  洛基和索尔愣在原地,他们看着锤子在海拉的手掌中嗡嗡直响,剧烈地颤抖——
  “……这不可能……”索尔喃喃道。
  “亲爱的,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不可能。”海拉说。
  紧接着,海拉手指缓缓用力,妙尔尼尔之锤就这样在她的手中碎几块,积蓄的雷神之力向着四处射出刺眼的光线,然后,光芒消失了,妙尔尼尔的碎片仿佛就仅仅只是几块普通的碎石罢了。
  当碎块砸落在地面的那一瞬间,洛基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