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哥哥。”洛基压低声音说,“我们是不是该跑了?”
  索尔没有说话,他瞪视着海拉,而海拉则好整以暇地微笑着,仿佛在等待索尔的下一轮出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野兽低沉的咆哮声,三人转过头,只见金狮踏着夕阳而来,它的嘴中衔的正是奥丁的永恒之枪!金狮向着他们奔来,索尔仿佛与它心有灵犀,在金狮将永恒之枪甩向他们的时候,他迎上金狮,准确地接住了权杖。
  “洛基!”索尔吼道。
  洛基以为索尔叫他,可实际上,那是索尔对金狮说的话。听了索尔的咆哮,金狮的脚步都没有迟疑,它向着洛基奔去,洛基还没有反应过来,金狮便已经低下头将他拱上后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索尔握紧永恒之枪,他瞪视着海拉,毫不退让。
  海拉双手环胸,她啧啧道,“真是一场好戏。”她的目光转向了索尔手中的永恒之枪,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了一些,“放下它,那是我的。”
  “你一定知道这是国王的象征吧?”索尔说,他甚至还有心情露出笑容,“说真的,我不配当国王,可你更不配。”
  海拉的目光变冷,她张开手指,一把长刀出现在她的手里。
  “如果没有我,你以为阿斯加德会有如今的辉煌吗?”她冷冷地说,“奥丁的胆小让他的眼界只看到了九大国度。如果当年我们继续征战下去,或者这整个宇宙都已经属于阿斯加德了。”
  “那不可能。”索尔缓缓地说,“姐姐,你真的没有听过一个词语,叫做物极必反吗?就算你当年征服了宇宙,可那些被你压迫的国家与种族联起手来,你又能维持阿斯加德的辉煌多长时间呢?”
  “瞧啊,我的好弟弟,你真是被奥丁洗脑的彻底。”海拉没有生气,她反而笑了起来,“你以为奥丁是真爱你们吗?不,他这个人生来自私又功利。当年他想要征战的时候生下我,培养我,让我成为他手下最凶猛的棋子。等到他不想打仗了,就将我封印了起来。他想要安稳了,就剩下了你,培养你做他的接班人……你以为他爱你,那其实只是他为了自己的国家的打算而已。”
  索尔注视着她。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如今我站在这里,并不仅仅为了奥丁,更为了阿斯加德。”他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我,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让你掌控阿斯加德。”
  海拉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
  “那你就去死吧!”她冷冷地说。
  ……
  与此同时,洛基勉强才从金狮子的后背上抬起头,他看到他已经来到彩虹桥附近的居民区了。这狮子跑得比马还要快,又没有缰绳,又很颠簸,洛基摇摇晃晃地从金狮子身上下来,他的头晕恶心还没有消散,便已经生气地看向狮子了。
  “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将我带出来?”他气得(晕狮得)连话都说不明白,“索尔一个人对付海拉,根本没有胜算!”
  面对洛基的指责,金狮十分平静,它那双黑色的瞳孔注视洛基,仿佛在注视着一个小辈。过了半响,它转过头,看向另个方向。洛基喘气着,他顺着它的目光看去,便看见无数平民们拥挤在彩虹桥上,而士兵们则站在最后,持刀警戒。
  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有很多阿斯加德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的人不肯走,缠着某个士兵让他给个说法,有的人则是忘记了什么东西,挤着想要回去。在这之中官最大的就是阿斯加德四勇士了,他们忙得焦头烂额,也不见起色。
  洛基看向自己身后的黄金宫殿,又看向堵塞滞留的人民们,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向着人民们走了过去。
  阿斯加德和美国之间的社会体系截然不同。如果美国想要在民众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转移他们,可能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美国民众似乎对于政府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感。
  可阿斯加德不同,即使民众是同样的一头雾水,可是他们信任且尊重王族的话语。这也是千百年来平民和王室之间的善性循环——国王给予平民和平富饶的生活,为了他们而征战沙场,自然而然的,平民则全心全意地信任国王。
  二皇子洛基的出现极大改善了平民们的焦躁,只不过离开的队伍实在是冗长,怎么看都有点慢吞吞的。
  洛基心中焦急,他还没想好对策,就听到身后远处的宫殿传来一声巨响——黄金宫殿那比山还要巍峨的金色墙壁轰隆着断裂,一大半墙壁倒塌。紧接着,一个人影被扔了出来,砸在宫殿面前的空地上,直接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这回可好,不用洛基督促,原本撤离得很不走心的队伍开始尖叫起来,撤离速度明显增快。
  “真见鬼,为什么撤离得这么慢?”洛基焦躁地皱起眉毛,“海姆达尔直接将传送门一直打开不就行了?”
  “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传送门每次传送的人都是有限制人数的。”范达尔说,“一次二十人,这么多撤离的平民,怎么都不可能立刻撤完。”
  洛基思索着,他忽然眼前一亮。
  “我记得地下宝库里停放几艘巨大的黑暗精灵的飞船,不如我们一起前往,将那些船都开出来!”
  “是个好主意!”范达尔也兴奋地说,“我们叫一队士兵一同去吧!”
  洛基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另一边巨大的响声再次袭来,他们一同望去,神情都沉重了许多。
  “索尔他……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范达尔喃喃道。
  “他需要,可我们去只能送死。”洛基说,“趁他将海拉拖延住的时候,我们快去将飞船开来!”
  范达尔点了点头,他集结了一个六个人的小队,众人翻身上马,洛基也伸手抓住缰绳,他刚想上去,就感觉自己手中的白马惊惶地后退,他看见金狮迈着步伐走了过来,马群们都开始躁动。
  洛基咽了咽口水。
  “我感觉我有点晕狮。”洛基说。金狮仍然注视着他,洛基妥协了,他翻身上了狮子的后背,用商量的语气说,“你能不能跑稳一点,我——啊!”
  不等洛基说完,金狮已经向前奔去,剩下的马儿们才战战兢兢地跟在它的身后。
  洛基本来不敢薅金狮的鬃毛,可它跑起来实在是太颠了,洛基刚开始搂住它的脖子,狮子十分不爽地打了个响鼻,吓得洛基缩回手抓住了它闪着金光的鬃毛。
  “跑远一点,绕开他们!”洛基在风中大喊,“不要让海拉注意到我们!”
  在以洛基为头的小队绕开黄金宫殿和正门广场,从侧面奔去的时候,海拉和索尔正在空地中打得不可开交,或者说——索尔勉强才能绊住海拉。
  海拉本来就强大,索尔失去了他的锤子,一招一式都显得蹩手。如果海拉愿意的话,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可是她没有。她对奥丁的恨意,这数千年来压抑的欲望,都不是简简单单杀几个人就能缓解的。
  如果索尔是个普通的士兵,海拉会不屑地杀了他。可他是奥丁的儿子——海拉下定决心不让索尔死得那么痛快,她要让他替奥丁承担痛苦。
  海拉没有下杀手,可她也没有手下留情。她的长刀刺入索尔的肩膀,又伸手将深埋在他的手臂和小腹中的短刃拔了出来,这即使对于普通神族来说也是致命伤,可索尔只是唇边溢出痛苦的呼吸。
  “你说对了,弟弟。”海拉的手指攥着索尔的脖子,她说,“我的确不可能当一个好君主,因为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人,我对阿斯加德并没有感情……可阿斯加德因我的光辉才能建立,它属于我,这是我应得的。”
  索尔带着痛苦地呼吸着,尽管他被海拉压制,可他仍然瞪视着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索尔的胸口起伏着,他愤怒地说。
  “我说了,我要你替奥丁承担痛苦!”海拉阴冷地笑道,“你以为他们真的能逃跑吗?等我玩腻了,我就将所有人都抓回来。我不在意这些人,可是你在乎。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亡!”
  “你——”索尔从未想过一个人能够冰冷到这种地步,他咬牙道,“你说过你不会杀臣服的人,如果你恨奥丁,你就该杀了我,其他平民都会臣服于你的!即使你为了报复奥丁而杀了所有人,之后你又能得到什么,一个没有人民的国王,算是什么国王?”
  海拉微微扬眉,她似乎真的在考虑索尔的话。
  “你说得也有道理。”过了半响,海拉思索地说,“那么……我就在你的面前杀了我们的弟弟吧,他叫什么,洛基?”
  索尔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在海拉仍然攥着他的脖子思考的时候,索尔忽然从他的肩膀上拔出了那把长剑,带血的剑刃插入海拉的腹部,在如此近、如此快的时间和距离内,即使是海拉也躲闪不及。
  海拉的神色变得更加黑暗起来,她一拳将爬起的索尔击了出去,随着一声痛苦的大叫,她抽出了自己腹部的长剑。
  “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啊。”海拉面色阴沉地说。
  阿斯加德人本就在宇宙中有着‘打不死’的称号,阿斯加德神族的体魄更是另人难以想象的强大。索尔的肩膀、手臂、小腹都被刀贯穿地捅过,可他除了流了些血、身上添加了几道伤口之外,竟然仍然没有失去行动能力。那就更别提海拉了,海拉的小腹被长剑穿过,她抽出来之后,像是根本没有受过伤。
  两人之间又是一连串的打斗,海拉一心想让索尔活着受折磨,所以进攻仍然留有余地。而索尔却是拼死相搏,他知道自己和海拉之间的悬殊,所以每次进攻都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只进攻,根本不防御。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海拉心烦不已。
  “我受够了!”海拉阴沉地说。
  她挥出手,地面开始晃动,土地凝聚成了一个尖刺,从后背将索尔穿透。索尔痛苦地大喊一声,这终于让他暂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海拉缓缓地走向索尔。
  “真不愧是我弟弟,真耐打。”她不知是嘲讽还是夸张地说了一句。
  她来到索尔的面前,面对着怒瞪她的男人,海拉缓缓地露出了笑容。
  “我决定了。我不止要杀了洛基,还要杀了你所有在意的人——当然了,听话的阿斯加德人除外。”海拉伸出手,她轻轻地喃喃道,“好了,让我看看你的过去……”
  索尔知道她的手伸过来不是什么好事,可他动弹不得,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他瞪视着海拉,直到海拉的手指附上了他的额头。
  在那一瞬间,海拉消失不见了,他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被翻到眼前——
  一个晴朗的午后,奥丁背着手,弗丽嘉走在他的身边。他和洛基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在一旁玩闹着。奥丁和弗丽嘉静静地向着他们微笑,他们向着父母跑去,奥丁牵住了索尔,弗丽嘉握住了洛基的手。
  索尔听见海拉发出那种嫌弃的啧声,可他看不见她,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记忆。
  他看到了很多,四武士、他和洛基最风平浪静的过去,奥丁和弗丽嘉……不知道是不是海拉不耐烦,这些记忆过得飞快。
  终于,她停下来了。
  那是一个闪电的黑天,索尔从天空落下,几乎复仇者联盟的飞机拆开,那是他第一次遇到美国队长、钢铁侠和黑寡妇。
  他看到他以锤子用闪电攻击钢铁侠,却正好帮他充满了电,自己反而被击飞,那的确是个有趣的回忆。
  他又看到在大战之后,他们去了托尼推荐的那家快餐店,结果那里太难吃了,索尔每一次鼓动腮帮子似乎都是一种挑战。
  “哦……有趣。”他听见海拉说,“看来我应该去这个地球一趟。”
  ……真见鬼!
  索尔努力地屏蔽自己的思维,可是那没有用处。
  他忽然从复仇者联盟记忆回到了十岁,他和洛基在听弗丽嘉讲故事。
  哦不。他想。
  弗丽嘉讲了那个关于精灵公主的故事,索尔看到幼小的自己眼中闪起了星星。他看到自己到处去找有关于精灵的记载,他足足坚持了六七个月之久。
  他又一下回到了复仇者联盟的基地,那个夜晚,复仇者们陪伴着他,努力地想要套出他的真话。然后,那个小女孩出现了。她那金色的长发、可爱的面容让索尔多看了一眼,直到她侧过头,让他看见了她的耳朵。
  忽然间……画面晃动了……他断断续续地看见小精灵对他发脾气,在他眼里实在是有些奶凶奶凶的。他看到那个夕阳,他单膝蹲在她的面前,小女孩柔软冰凉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头顶,而他却为她展露出的那一点小小的柔软而愣神……
  索尔从记忆中脱离,因为海拉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力气之大直接折碎了贯穿索尔的尖刺,将他摁在地上,地面碎裂。
  海拉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杀意弥漫,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在咯吱直响。
  索尔对上了海拉那惊怒的目光。
  “你为什么会认识伊蒂欧?!”然后,他听见她咆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不想看回忆的宝贝,下章讲的是俩公主咋认识的。
  明天是最后一天日万,感恩
  现在感觉日六千都是一种休息……_(:3」∠)_
  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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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海拉与伊蒂欧的纠葛关联都发生在距今七千多年前, 那个时候, 奥丁并不是当今这个‘仁慈圣明’的众神之王。
  奥丁征战沙场时, 常年将海拉带在自己的身边,他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了阿斯加德最锋利的刀刃。海拉几百岁的时候就上了战场,她似乎为此而生,她强大无比,犹如刀子般切割着敌人,她比所有人都热爱那种战火与硝烟的感觉。
  她很年轻,可她危险无比。
  刚开始,奥丁一直将她带在自己的身边。等到海拉越来越强大之后,奥丁开始将部队交给她,让她一个人征战别国。
  大部分的时候,海拉的出现会卷起一阵腥风血雨, 敌人们一听见她和她的部队的名字便闻风丧胆, 她总是将胜利带回阿斯加德。
  但也总不是这样。
  海拉的力量源自于阿斯加德, 所以她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回到阿斯加德落脚。可有一次,她和奥丁征战了太长的时间,她离开阿斯加德太远太久了。那时她还很年轻,没有现在的强大。一次出战前, 海拉估错了对方的实力, 她只带了一队精兵, 却没有想到敌人远比她想象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