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岁岁是有主儿的人
  海面的风要凉上许多,吹拂而过,带着点海水的清咸,却又干净独特。
  吹了会儿风,绮岁冷的套上针织衫,很薄的一件,并不御寒。
  受邀来玩的人陆陆续续登上游艇,从她身后走过,随意打了几声招呼,迟到的人很少,梁涉川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不是来参加派对,只是跑个腿。
  “还不进去?等谁呢?”蒋沅不知何时站到绮岁身后。
  她裹了下领口,“梁老板啊,让他给我送个东西,慢吞吞的,还迟到。”
  游艇内的欢愉正在逐步开展,欢笑声阵阵,船还没开,他们倒是提前把香槟开了。
  蒋沅作为主人要先进去控场,她拍着绮岁的肩,“行,等他来了我外叫人开船,不着急。”
  绮岁比了个ok的手势。
  海面平静,甲板上的风肆虐,尤其是她站的方位,无奈只好走到船尾去,走之前还特意交代侍应生等梁涉川来了带他过去。
  秦绻和陈策没等到绮岁,两人便一起出去找她,还带上了唐昭,自从他那次送绮岁回家之后,就彻底被带入这个圈子,想逃也不行。
  甲板上绮岁形单影只,低头看着海水的波动,风太大,将她整齐的头发吹散,娇艳的美柔和不少。
  海面与天边的交界线正在相融,而绮岁站在中间,成了特别的风景。
  “一个人在这干什么?”秦绻走上去将酒递给她。
  等梁涉川的事她不想再说第二遍,拿过酒,轻嘬了一小口,回头看向陈策,笑道:“嘴巴好了?”
  “托大小姐的福,已经没事了。”陈策翻了个白眼。
  “别说的好像是我害的一样。”
  “这两个受害人都在了,是你赔罪道歉的好机会。”秦绻意味深长看向唐昭,又不屑地瞟过陈策。
  仿佛他只是个赠品。
  唐昭是他们中间最单纯的,还没发现自己正站在风暴中心。
  绮岁对着他抬起下巴,“阿昭说了,他是自己不小心撞了车才骨折的,这罪名不要随便往别人头上扣。”
  秦绻惶惑:“你还特意问了?”
  “那次……的确是我自己开车不小心……”
  老实人适时插了一嘴进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陈策可不认为梁涉川无辜,指着自己的嘴巴,高亢道:“阿昭那事暂且不提,我这个可是真的!”
  绮岁用手推开他递来的脸,“那你去找他理论。”
  唐昭还是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摸着头,想再问,有人在船舱喊了一声让他进去。
  人刚走,秦绻便抵了抵绮岁的手,看着唐昭消失的地方,“岁岁,你觉得阿昭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人啊,各个方面,实话实说长得也不赖吧?”
  甲板上只余他们三个人。
  彼此又是熟人,聊起天来自然不用顾忌,秦绻在圈子里一直有个吸血精的外号,顾名思义,只要是相貌标志,她又看上了的,都会想办法跟人家发展一段感情。
  陈策和绮岁对视一眼,会意。
  “干什么?又看上了?”绮岁靠着护栏,感叹道:“这么小你也下的去嘴?给自己积点德吧。”
  “说什么呢。”
  陈策也在一旁偷笑,秦绻面色回归严肃,“我说的是你,你觉得他怎么样?”
  陈策:“这是做上生意了?”
  “滚远点,再插嘴我揍你。”
  等人的时光无聊,能跟秦绻随便聊聊也没什么不好,绮岁微微点头,“人挺好,别的也没什么特别吧。”
  “我刚听沅姨说要把阿昭介绍给你。”
  陈策刚到嘴里的一口酒险些喷出来,看秦绻的眼神带着几分滑稽,“你没听错吧?咱们这儿谁都行,就岁岁是有主儿的人。”
  秦绻警告地瞪他一眼。
  “早两年指不定我还有兴趣,现在没心思。”绮岁摇头,转了个身看着海面。
  她拖着腮,记忆里唐昭就是个容易脸红,说话磕巴的小男生,对这种类型的,她是真的不感冒。
  “为什么?”秦绻继续追问,跟着转身,正对着护栏,两人一起看着远处,“沅姨说阿昭好像挺喜欢你的,川哥呢?”
  不傻的都能看得出唐昭是情窦初开。
  踢了踢脚尖的沙,绮岁低头看着轻如尘埃的沙落入海里,被消磨,淡淡道:“他不喜欢我,就是馋我的身子而已。”
  这回陈策那口酒可算喷了出来。
  不光是因为绮岁豪放的言辞,还是因为刚走过来,听到所有的梁涉川。
  海风吹乱他的头发,模糊眉眼的颜色,人站在那里好像神圣的一座雕塑,不喜不怒,周身威严,脸上刻着“生人勿近”。
  连带他来的侍应生也傻了,纠结好久才讪讪跑开。
  陈策连拽着绮岁的衣角好几下,她才从和秦绻的聊天中抽身,回头,紧接着呆滞。
  有梁涉川在,两人纷纷撤回船舱内。
  清净了,他将礼物盒抛给绮岁,她还端着酒杯,一只手接的狼狈,“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开始诋毁我的时候。”
  他的声音好冷,和海边的风一样。
  绮岁不怕,理直气壮道:“谁诋毁你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过来。”梁涉川将手放进外衣口袋,他站姿端正,像老师训斥学生的仪态一般。
  慢慢眼里竟然多了些狠劲。
  “这里都是人,你不会就因为我说了你的坏话,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我吧?”
  她还在油嘴滑舌。
  “我说,过来。”
  这一次的声音又像钟,低沉环绕,绮岁不敢再忤逆,仗着这是在蒋沅的船上,梁涉川再怎么想撒气也要看地方,她一步分解成三步,磨磨蹭蹭走过去。
  梁涉川狠劲愈浓,“你在外人面前就是这么编排我的?”
  “我……不算编排吧?”
  绮岁吞咽下一通狡辩。
  他们之间身体的默契度要高于语言,性格。
  只不过她言语直白厉害,又恰巧让他听见了而已。
  她没有半点知错要改的样子,梁涉川将声音压的只有绮岁能够听见,“你那样说,他们会认为我只看外貌皮囊,觉得我是个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