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没你在,肯定开心
  贴近耳边的气息声弥漫。
  梁涉川正要再靠近一步,蒋沅忽然从船舱里出来,弯腰的姿势在顷刻僵住,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想退回去。
  绮岁正愁没法脱身,拉高腔调喊了声:“干妈!”
  她转了个身,慌忙躲到蒋沅身后,警惕地看着梁涉川,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礼物送到了,你快点回去吧,马上要开船了。”她侧脸,看着甲板。
  这类奢靡的派对聚会,梁涉川从不参与,曾经被绮岁拉着来过几次,见识了一掷千金的人群,心底厌恶,身心排斥。
  他挂上冷淡面色,面对蒋沅时拘谨地弓背,“那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没你在,肯定开心。”
  绮岁贴着蒋沅的背,在梁涉川抬了两步后嘀咕出声,被他一字不落的听到。
  蒋沅拍了下她的手,干笑道:“岁岁在我这儿,我肯定让她玩的开心,放心吧。”
  打圆场的话让梁涉川恢复温和。
  他正要走,又听见蒋沅说:“先进去吧,外面冷,我刚让阿昭给你开了间暖气房。”
  “好。”
  绮岁乖巧地挽住蒋沅的手,两人一同转身要下船舱,身后被忽略的人却突然出声:“我正巧没事,能陪岁岁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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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艇行驶在海面上,风和日丽的天气,海水的拍打声都温柔寂然了些,淡蓝色晕染扩大,漫无边际。
  绮岁手里执着一副牌,坐在秦绻和梁涉川中间。
  心思早已经随着海水在飘。
  小小的暖房内应有尽有,这样的聚会她不是第一次来了,蒋沅的游艇也不是第一回坐,可今天就是由衷的不舒服,而罪魁祸首,就是右手边的梁涉川。
  他非但没有下船,还一路跟着她,在一旁正襟危坐,看着他们玩牌。
  “岁岁,到你了。”陈策敲了敲桌子,叫醒她。
  “我吗?”
  她傻了眼,回看桌上秦绻刚抛出来的三张牌,自己没有能压过的,颓丧摇头。
  环顾一周,在牌桌上的人除却陈策,大多心不在焉,顾虑梁涉川在,所以玩的不尽兴,有所收敛。
  原本就腼腆的唐昭更是,连一眼都不敢多看绮岁。
  陈策手里只剩两张王牌,一亮底,“我赢了,交钱,快点。”
  他摊开手,几根指头对着绮岁动动。
  绮岁思绪飘渺,被陈策吓了一跳,仰起头无辜地“啊”了一声,再回看他手里,果真已经没了牌。
  她向来霸道,还没有惨败过。
  梁涉川没有参与牌局,对绮岁的傻样倒是忍俊不禁,很轻的一声笑,似有若无。
  在绮岁听来就是摆上明面的嘲笑。
  她转过头,将不平发泄在梁涉川身上,摊手,理直气壮道:“给钱。”
  原本就只是练练手,随便玩,输钱也只是输一点,这点钱绮岁不可能没有。
  梁涉川将垂着的下巴轻抬,弧度很小地歪了下,凝视她的眼睛,不语不答。
  他本来就不是个会给人面子的主儿。
  何况这个人还是绮岁,陈策这帮人一直都知道,绮岁被梁涉川吃的死死的。
  气氛凝结。
  陈策喉咙滚了滚,忽然后悔赢了刚才那局。
  紧张中,唐昭忐忑不安地开口:“要不……我给两份吧?岁岁可能没带……”
  “小孩,有你什么事?”
  暖房里的空气更紧绷了。
  梁涉川黑白分明的眼睛转而凝视着唐昭,他没把他太当回事,可他就是要上赶着来讨骂,当着他的面,为绮岁出头,太蠢。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就是有资本,出声后各人的呼吸都低了下去。
  只有绮岁还敢跟他叫板,拳头小力度地捶了下梁涉川的肩,“你不帮我给,还不让别人帮我给,讲不讲道理了?”
  她还敢在外人面前帮不相干的人说话。
  梁涉川心里头烦,不再和绮岁理论,拿出钱包抽了张卡扔给陈策,特意叮嘱他,“玩,敞开了玩。”
  那钱顿时成了烫手山芋。
  纵然内心惶恐,可陈策还是不能拒绝金钱的诱惑,适时露出一抹狗腿子的笑,“谢谢川哥给面子。”
  不光得了钱,还让他免费看了一出一直以来期待的好戏,唐昭挨骂也挨的有价值。
  接下来的牌局绮岁像是有意和梁涉川做对,以她的手气不应该连输三场。
  游艇在海上漂了很久。
  夜色阑珊,暗光下的天色蒙着美丽的落影。
  众人登上甲板,由侍者在各处递送酒水,白天最寂寥的地方被热闹填满,前端灯火辉煌,欢笑不绝。
  刚吃过船舱内的晚餐,绮岁在暖房内坐不住,趁着梁涉川和别人交谈的时间偷跑上来,才终于摆脱了他一会儿。
  侍者送来一杯红酒。
  绮岁没有晕船的毛病,可在海上漂久了还是会不舒服,灌下一口酒,微涩感停在喉间。
  “喝这个吧?”唐昭从一旁出现。
  由于灯光都布在甲板前,后端则只能由船舱内的微光照亮,四周黯淡,又是在海上,视觉感减弱大半。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跟陈策在一块玩儿吗?”绮岁瞧了眼唐昭手里的果汁。
  她哪里是会丢了酒,转头喝这种东西的人,到底是唐昭对她了解太浅。
  他腾不开手,以往标志性的挠头动作也不能做,“陈策哥说让我来给你送果汁的。”
  “有病。”绮岁脱口而出,把唐昭吓到,她扯扯嘴角,转而揉了把他的头发,发质细软,手感很好,“我不是骂你,我是骂他。”
  眼神也像看待弟弟般的慈爱。
  绮岁把酒放下,照顾唐昭的心情将果汁接过来,“那我就尝尝。”
  她仰面,素白的指头掐着玻璃杯,手腕淡青色的脉络有凸起,妆容寡淡,侧颜却纯净,半点不逊色浓妆时的媚色。
  轻浅喝了口果汁,皮下缓慢滑动。
  绮岁在鬓前总是会余着一些绒毛碎发,来遮挡不太完美的发际线,光是这点小心思,唐昭看了都觉得喜欢。
  “你笑什么?”她喝完睁开眼睛,便看见唐昭在低头傻笑。
  他被问的一愣,抿着唇不敢答。
  绮岁突然拉住他的领口,将人拖近,咬文嚼字道:“我听说,沅姨要把你介绍给我?”